越做越顺，越做越地道。
苗侃一挥手，直接把翻沙芋头挂上了播。
几个刚跑完拉伸、汗都没干就冲进来的姑娘，当场尖剑
“我的！我们赶上了新菜？”
余晓雅激动得原地蹦：“这味道，我必须买一份！”
旁边姐妹赶紧泼冷水：“前面还有三十多号人呢，到你这儿，怕是连渣都不剩，别高兴太早。”
余晓雅心瞬间揪成一团。
好在，终于轮到她时，那堆雪白的芋头还冒热气。
“我要一份翻沙芋头……”
她低头瞅了眼播，咬咬牙，又改口：“……就这个，别的不要。”
学生党，卡里没剩几个钢镚儿了。
这一个月夜跑完来这边吃，钱包早就空得能当鼓敲。
省着点，留着尝下一道新品吧。
哪有女生能扛住这香？
几个姑娘二话不，全点的翻沙芋头。
苗侃扫了一眼，笑了：“哟，又来夜跑啦？”
余晓雅脑子里“嗡”一下——
苗神！真·苗神！
居然和我话了！
今是不是要升了？
其他姑娘也快晕过去了。
可没等她们激动完，苗侃接着补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越跑越胖了？”
“跑步时间不够吧？”
全场“哈哈哈”笑翻。
“你们跑步十分钟，吃半时吧？”
“起码跑半时才能烧脂肪，十分钟顶个屁用！”
“难怪越跑越圆。”
余晓雅几个脸直接红到耳根。
完了……被苗神胖了！
这比期末挂科还惨！
然后，她们低头——
肚子上，那点曾经若有若无的马甲线，早不知啥时候偷偷溜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软乎乎的肚腩。
腿粗了，胳膊肉了，一捏，手感像刚出笼的糯米糍。
“……我啥时候长这么多肉？！”
余晓雅差点哭出来。
她早觉着不对劲，可冬穿得厚，一直骗自己：是错觉，是衣服显胖！
谁知道……是真的！
姐妹们也纷纷哀嚎，全破防了。
跑步，还自欺欺人，以为能扛住美食街的诱惑。
现在倒好，苗神一句话，戳破全宇宙幻觉。
余晓雅猛一攥拳，咬牙发誓：
“我发誓！吃完这口，再也不碰美食街！”
“明跑步换个路线！绕着便利店跑！”
“谁再约我夜宵，我就拉黑她！”
“……”
誓言刚喊完，一股香味——
猛地从后厨炸了出来！
是炭火烤肉的焦香，混着油脂融化时那股厚实的肉脂味，浓烈得像有手在拽你鼻子，直接把你拖进食欲深渊。
“吃！快吃！”
每个细胞都在呐喊。
余晓雅几个：“……”
老爷，你他妈真要整死我们是不是？
发完誓，考验直接送上门！
太毒了！
“我……我能忍！”
余晓雅咬着嘴唇，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我一定不屈服！
就在她死撑的瞬间——
苗侃拎着一只烧鹅，从炉子里提了出来。
皮色金红油亮，泛着蜜糖般的光泽，热气腾腾，香得让人灵魂出窍。
他把鹅往案板上一搁，拆钩、拔针，刀尖一挑，鹅肚子里的汁水“唰”一下全倒进碗里。
那味道——
比刚才的炭烤还猛！
余晓雅眼睛直接瞪直了。
这……这是人间能有的香？
倒完汁，苗侃左手抓腿，右手握刀，在鹅腿根轻轻一划——
“滋啦——”
鹅油顺着脆皮流出来，油花炸开，香气炸裂，像烟花一样直接灌进她们脑门。
余晓雅：“……”
她喉咙滚动了一下。
手……不受控制地……往盘子伸了过去。
……完蛋了。
誓言，碎了。
肉不肥不腻，香得让人腿软。
这哪儿是烧鹅，简直是上赐的口福。
别外面排队的食客，连厨房里一直装酷的徐若明都看直了眼，嘴里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这种鹅，不是圈养的塑料货，是山里自由跑大的乌鬃鹅，脂肪分布匀得像量过一样，一进炉子，那香味“砰”地一下炸开，连花板都震了三震。
乌鬃鹅，本地人也叫清远鹅，跟清远鸡是一个爹妈生的，都是清远的地宝。
想做出地道的深井烧鹅，非它不可。
下午苗侃就开工了，整套流程，复杂得能当非遗申报。
第一步脱毛，就卡死一半人。
鹅杀好不能直接拔，得烫。
水温高了，皮一破，全废了。
水温低了，毛拔不动，硬扯也是裂口子。
那层皮，就是烧鹅的命，破了就没救了。
必须掐准那几秒，烫得刚刚好。
接着调脆皮水。
锅里加水，烧开后倒进麦芽糖、大红浙醋、白醋，煮到咕嘟冒泡，晾凉备用。
然后是酱料大杂烩：盐、鸡粉、蒜末、胡椒粉、五香粉、花生酱、柱候酱、叉烧酱、甜面酱、南乳——全丢进碗里，拿筷子搅得像在打太极，搅匀，塞进鹅肚子里，抹得里里外外都透味儿。
再用烧针把开口缝上，针脚密得能防蚊子。
接着，拿气枪对准鹅脖子，往里猛打气——皮鼓起来，才能烤出咔嚓脆响。
然后用挂钩吊着，一遍遍往鹅皮上泼滚水，定型，晾干。
接着抹脆皮水，风干，再抹，再晾，三轮下来，表皮薄得像纸，亮得能当镜子。
烧鹅的火，必须用荔枝木炭。
别的木头烧出来的，香得假。
只有荔枝木带的那股子果香，才能把鹅的魂勾出来。
吊进炉子里，密不透风，四十五分钟，火候到位，这才有了现在苗侃手里切的这一只——皮焦如脆饼，肉嫩似豆腐，一戳就冒油。
刚出炉的香味，连门口的柯基都闻疯了，撒丫子狂奔回来，扒在窗口“汪汪汪”狂叫：
“鹅腿！我要那只肥得流油的鹅腿！”
苗侃斜了它一眼，顺手把整条后腿割下来，啪地搁在盘子里，端出去。
狗子二话不，一头扑上去，撕得满地都是碎肉屑。
旁边食客们当场裂开。
“我的！这么大一条腿，你拿来喂狗？！”
“这可是烧鹅最精华的部分啊！我们排队三时，就为一口大鹅腿！”
“这狗比人还命好！”
要不是还顾着点儿体面，真有人想冲上去抢了，跟狗子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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