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假金陵人。”
“苗神才是真祖宗！”
……
这顿饭，苗侃自己是配了一壶桂花酒。
鸭肉咸淡适中，牙齿一碰，里头的汁水就悄悄溢出来。
提前用冰水镇过的鸭子，口感更紧实，没有一丝松垮。
配上一杯热茶，或者温一壶桂花酒，最合适不过。
尤其他选的是湖边散养的湖鸭。
不是那种饲料催大的圈养鸭，肉质扎实不，本身就有股自然清香。
这味道一碰上桂花酒里的甜香，
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咽下一口鸭肉，再抿一口酒。
嘴里全是悠长的余味，缠绵不绝。
一壶酒喝完，人有点轻飘飘的微醺福
最后再来一块糯米藕当甜点。
藕片红得亮眼，像是染了晚霞。
每个孔洞都塞满了雪白糯米，顶上撒一层碎金般的桂花。
放进嘴里慢慢化开，软糯香甜，直通灵盖。
筷子夹起一块，红糖浆黏黏地拉出细丝，晃晃悠悠不断。
斜躺在藤椅上吃饭，真是神仙日子。
吃饱喝足，顺手扯条薄毯搭在腿上。
哪怕不睡，就这么望着窗外出神。
看夕阳一点点沉下去，色由橘黄变成深蓝。
就这样静静坐着。
不碰手机，没人打扰，啥烦心事都不用想。
这也是一种不出的舒坦。
有了这玩意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苗侃现在每就是图个自在，想干啥就干啥，活得特别带劲儿。
“哒哒哒哒哒……”
他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神。
突然，背后传来一串噼里啪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接着一个声音冒了出来，语气急，还带着点扭捏：“那个……打扰一下，现在几点了？”
苗侃转头一看。
是个细高个儿的男的，眼圈发黑，可精神头却挺足。
正搓着手，有点局促地瞅着他，脸都微微红了，好像觉得自己太冒昧。
苗侃慢悠悠回了句：“七点多了。”
男人脱口而出：“我靠！”
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懵：“我昨晚吃着饭，一睁眼居然又黑了？”
“离谱啊，我连自己啥时候睡过去的都不记得。”
“但这觉睡得真过瘾啊！”
“多少年没这么踏实过了，也就时候光屁股满村跑那会儿，才睡得这么香。”
这话还真不假。
苗侃点点头，心里明白。
时候倒头就睡，长大上学累得跟狗一样，好不容易熬到毕业，结果工作更狠，哪有闲工夫好好睡觉。
能安安稳稳睡一觉，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到头来反倒成了稀罕玩意儿。
“不好意思啊，我叫杨信华。”
男人咧嘴笑了笑，尴尬地伸出手，“真是抱歉，我连着三没合眼，昨儿在美食街啃鸭子的时候，估计是撑不住直接趴桌上睡了。”
“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杨信华？
苗侃听着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没多想，伸手握了一下。
旁边的厨师却一个个停了手里的活儿，瞪大眼睛：
“杨信华？您是……杨律师？”
“那个从不出错、接案必赢的大律师？”
“听他有自己的规矩，碰到底线的事，给金山银山也不干。”
原来是个全国出名的大牌律师。
谁能想到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会被工作压到三不睡觉。
一看就是那种死磕到底的拼命三郎。
“有没有充电线借我用用？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
杨信华一脸着急，“所里和客户肯定快把我电话打爆了，找不到人非急疯不可。”
“别慌。”
苗侃瞥他一眼：“你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啥都没吃吧？”
“啊……确实是。”
杨信华一愣，话刚出口，肚子立马咕咕叫起来。
鼻尖闻到满街香味，顿时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
腿都发软，站都站不稳，饿得能吞下一整只羊。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苗侃桌上剩下的半盘盐水鸭，还有那坛桂花酒，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开口：
“这鸭子我能分一口吗？饭钱住宿费我都给！”
“校”
苗侃刚答应，就见杨信华伸手要去拿筷子，赶紧补一句：“不过别现在吃。”
“这鸭子冰过，冷着呢。
酒也不能空腹喝，伤胃。”
搞不好一顿猛吃，回头就得抱肚子上医院。
“我真的快饿晕过去了。”
杨信华又强调一遍，眼睛还是黏在鸭子上，口水差点流下来。
“先给他来碗热乎的赤豆圆子。”
苗侃冲着窗口那边喊了一声。
“来嘞！”
帮厨手脚麻利，一碗冒着热气的赤豆圆子端了过来。
香味一飘，杨信华立马接过碗，连谢谢都顾不上，低头就喝。
“呼噜呼噜……”
“哇，太好吃了！豆沙熬得又稠又润，甜味刚刚好，暖洋洋的顺着喉咙滑下去。”
“圆子软糯适中，不硬也不弹牙，吃着特别舒服。”
“还加零桂花吧？最后嘴里泛着淡淡的花香。”
“红豆的醇厚、糯米的清香，再配上那一丝甜香，金陵这地方，还真是连味道都带着甜味儿！”
杨信华一口气把整碗全灌了进去。
摸摸肚子，奇怪了——按理该饱了，可反而更饿了。
好像那一口甜汤非但没填饱，反倒把肚子里的馋虫全勾出来了。
“等二十分钟。”
苗侃瞅他一眼，让他坐下别动。
完自个儿起身，走进厨房。
“老板，咱这一时多点，卖出去四百多只盐水鸭。”
厨师过来汇报：“后面剩了不少鸭血、鸭肠，怎么处理？”
“校”
苗侃点头：“把能抽开身的师傅都叫来，我教他们做鸭血粉丝汤。”
厨师一听，眼睛唰地亮了，转身就去喊人。
金陵人对鸭子，那是真上头。
盐水鸭、烤鸭、酱板鸭、鸭肉包，花样翻着来。
宁可不吃牛羊肉，也不能少了一口鸭肉。
吃得多了，边角料可不能浪费。
尤其是这鸭血粉丝汤，那可是招牌中的招牌。
鲜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不少人来金陵，第一件事就是找碗地道的鸭血粉丝汤。
“鸭油也留着。”
苗侃顺口又补了一句：“还有鸭肠、鸭胗，全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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