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语气淡了：“现在全校都在传...”
流川枫语气没有丝毫动摇：“这样，你就赖不掉了。”
夏末按了按太阳穴：“全校女生都想生吞了我。”
流川枫眼眸一沉：“列名单。”
“…我解决。”
“重点不是这个，”夏末试图把他拉回正轨，“这种事要低调...”
话没完，几个女生呆立在拐角，手捧爱心便当和情书。
流川枫侧身完全挡住夏末，眼神冷得吓人：“走开。”
他的驱逐直接得不近人情。
夏末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那副全然保护的姿态，心里那点因他用行动搞得人尽皆知而升起的不快，掺杂进一丝复杂福
但她确实不喜欢这样，这种被强行推到风口浪尖、成为谈资的感觉。
夏末侧身拉开距离，笑容浅淡：“真威风啊，流川同学。”
流川枫看她离开的背影，略微懊恼。
（又失败了...）
篮球馆的灯光次第亮起。
运球声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晰，每一次投篮都带着不服输的狠劲。
（没关系）
（明继续）
球入网时，他抬手抹去下巴的汗水，目光飘向办公室的窗口，那里亮着温暖的灯光，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伏案工作。
流川枫捡起篮球，在掌心转了一圈，酝酿下一个进攻计划。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步步为营的进攻，在夏末密不透风的防守前，竟找不到一丝破绽。
台。
流川枫用外套盖着脸，周身低气压几乎实体化。
夏末今已经巧妙避开他七次。
进攻被迫终止。
“喂，一年级的！”染着黄毛的高年级生用鞋尖踢了踢他的书包，“滚别处睡去。”
流川枫缓缓扯下盖在脸上的外套，露出没什么温度的狐狸眼，冷冽的目光让对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聋了吗？”黄毛强撑着气势，又踹了一脚书包。
三分钟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不良。
流川枫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拳头，目光随意往下一扫。
中庭。
那抹熟悉的红发正疾走，像一团在风里跳跃的火焰。
流川枫踹了脚脚边的黄毛：“叫她来。”
黄毛捂着肚子：“舰叫谁？”
流川枫不情不愿道:
“红头发。”
“高个子。”
“...湘北教练。”
“…我快死了。”
完直接躺平装死，仿佛刚才一挑五的人不是他。
不良少年看着流川枫泛红的耳尖，悟了。
黄毛声问，“您这是要我们当恋爱助攻？”
流川枫一个眼刀甩来，几人立刻连滚带爬：“这就去！马上去！”
三分钟后。
夏末几乎是冲上台。
目光急扫，瞬间锁定。
流川枫“虚弱”地躺在水泥地上，校服凌乱，黑发沾着灰。
“流川枫！”她疾步跪在他身旁，迅速探向他的鼻下——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指节，但下一秒，那呼吸节奏忽然变得又缓又沉，仿佛真的难受极了。
夏末蹙眉，刚要收手去扶他肩膀，手腕却被一股力道猛地扣住。
她整个人被带得向前一倾，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双清醒的黑眸里。
逆光之中，他眼底蒙着一层薄薄水汽，看起来委屈得不像话。
“山哪了？”她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流川枫拽着她的手指按在自己太阳穴：“...疼。”
她的指腹下，皮肤光洁温热，除了几道刚压出来的睡痕，什么伤都没樱
“你骗我？”夏末语气淡了下来，正要抽手发作，肩头却陡然一沉——
流川枫整个裙了过来，额头重重抵上她的锁骨。灼热的吐息穿透两层单薄衣料，烫得她皮肤一阵战栗。
夏末被压得后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踉跄着跌坐在地，后背抵住了墙壁。
“晕…”他闷哼一声，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
她气笑了，指尖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一掐：“流川同学，演技太烂了。”
流川枫把她搂得更紧，声音闷在她颈间：“...嗯。”
“为什么打架？”夏末声音骤冷。
流川枫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他慢慢抬起头，微微鼓起的脸颊似乎冲淡了些下颚的棱角：“他们先动手。”
流川枫像告状的学生一样，伸出自己红肿的指节给她看。
“五个，”他强调，目光笔直地望进她眼里，“打我一个。”
夏末这才看到他嘴角也有一块淤青。
她胸口发紧。
“笨蛋...”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检查伤势，“不会叫帮手吗？”
流川枫任由她摆弄手指：“叫了。”
“什么？”
“你。来了。”
“少来！”她耳尖发烫。
流川枫抓着她撤回的手腕，顺势将下巴搁进她的掌心，眨巴眼看她。
这份全然的重量，无声地诉着两个字：
虚弱。
（…睡眠不足的报应。）
“五个打一个？”夏末反问，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流川枫鼓起包子脸点头。
下一秒，夏末拽着他衣领猛地起身：“走！”
流川枫被她拽得踉跄两步才站稳：“去哪。”
阳光把她的红发烧成熔岩：“打回去。”
台门后偷听的不良集体腿软。
流川枫将她拽了回来。
“不去。”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倦意，手指却收得很紧。
夏末回头瞪他：“怎么，怕我打不过？”
流川枫没回答，拉着她往台背风的角落走。
那里堆着几个旧体操垫，阳光晒得发暖。
他直接坐下，手臂一用力，把夏末也拽了下来。
“喂！”她猝不及防跌坐在他旁边。
流川枫已经顺势往垫子上一倒，脑袋直接枕上她的大腿。
“......”
夏末低头，看见他闭着眼睛，睫毛格外长，嘴角那块淤青在近处看更明显了。
“困。”他简短地解释，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睡意。
夏末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他那长得过分的睫毛：“果然是睡神。”
流川枫没吭声，但嘴角极浅地翘了一下。
他调整姿势，把脸往她掌心里埋了埋，鼻尖蹭了蹭，像只确认气味的大型犬。
短暂的静谧后，他忽然睁开眼，目光笔直地看向她。
“夏末，”他的声音低沉，认真，“别躲了。”
夏末一怔，心跳漏了半拍：“…躲什么？”
“我。”他言简意赅，逻辑直接，“还有那些传言。”
他目光锁死她试图闪避的眼神，“你躲不掉。”
紧接着，那句更直白的话砸了下来，没有任何铺垫：
“我喜欢你。”
夏末呼吸微滞，所有试图辩驳、开玩笑或者转移话题的念头，在这句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热度无声地爬上耳尖，她最终别开脸，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拿他毫无办法的认输：
“真是…单细胞生物的直球进攻。”
流川枫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他没有追问答案，轻轻捻起她垂落的一缕红发，慢条斯理地在指间绕了一圈，然后，打了个的、固执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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