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的圣光在暮色里格外扎眼。
他正把烤得冒油的蝙蝠肉往嘴里塞。
听到脚步声回头时。
嘴角还沾着点酱汁。
“哟，这不是暗影学院的才吗？”
他挑眉笑了笑。
手里的烤肉串在指间转了个圈。
“听你把母蠕虫给宰了？”
洛亦宁没接话。
让影卫把物资堆在角落。
自己则在火堆的另一侧坐下。
距离雷克斯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怎么回来了？”
“掉零东西。”
雷克斯从口袋里摸出块银色徽章。
在火光下晃了晃。
“找着了就回来看看。”
“毕竟这地方挺热闹。”
洛亦宁盯着他手里的徽章。
和夜姬给的那枚一模一样。
连边缘的磨损痕迹都分毫不差。
“你的徽章不是掉在休息站了吗？”
雷克斯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笑得更灿烂了。
“备用的。”
“圣光学院的学生都有两枚。”
“怎么，你也捡到一枚？”
洛亦宁摸出那枚刻着“夜”字的黑令牌。
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捡到的是这个。”
“认识吗？”
雷克斯的瞳孔骤然收缩。
尽管他很快掩饰过去。
但那瞬间的失态没能逃过洛亦宁的眼睛。
“不认识。”
他移开视线。
把最后一口烤肉塞进嘴里。
“看着像永夜的东西。”
“他们最近在深渊挺活跃。”
“你好像很了解永夜？”
洛亦宁追问。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学院里提过。”
雷克斯擦了擦手。
“一群搞影子研究的疯子。”
“据能操控魔物。”
“你心点。”
他得轻描淡写。
但洛亦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他提到永夜时。
左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那是个戒备的姿势。
“多谢提醒。”
洛亦宁收起黑令牌。
“我打算明去二层。”
“你呢？”
“我也去。”
雷克斯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深渊开启的机会难得。”
“总不能浪费在一层。”
“要不要组队？”
洛亦宁几乎是立刻摇头。
“不了，我习惯一个人。”
雷克斯也不勉强。
“随你。”
“不过二层据有不少诡异的影子。”
“你一个暗影系的。”
“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转身走进休息站的阴影里。
圣光随着他的脚步逐渐黯淡。
洛亦宁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眉头皱得更紧。
这个雷克斯。
绝对藏着秘密。
“影一，盯紧他。”
她在心里下令。
“别被发现。”
【影一：遵命。】
影一化作道黑烟跟了上去。
洛亦宁则让影卫们轮流守夜。
自己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黑蜷缩在她腿上。
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半夜时。
守夜的影卫传来异动信号。
洛亦宁猛地睁开眼。
看到雷克斯正站在休息站门口。
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东西。
对着月光摆弄着。
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
但能看到他手指在做奇怪的手势。
时而并拢。
时而张开。
像是在操控什么。
黑突然从洛亦宁腿上跳下来。
跑到门口学着雷克斯的样子比划。
爪子笨拙地模仿着那些手势。
尾巴随着动作左右摇摆。
洛亦宁屏住呼吸。
看着黑的影子。
就在它做出某个手势时。
地上的影子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像是被风吹过。
但周围明明没有风。
“这是...”
洛亦宁心头一跳。
黑竟然能通过模仿手势影响影子？
雷克斯似乎察觉到什么。
猛地回头。
看到黑时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驱赶黑。
反而放慢了手势的速度。
像是在刻意演示。
黑学得更起劲了。
爪子挥舞得像个风车。
它的影子晃动得越来越明显。
甚至能看到影纹在地面上流转。
洛亦宁悄悄拿出终端。
录下雷克斯的手势。
这东西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雷克斯演示了大约一刻钟。
突然停下动作。
深深地看了黑一眼。
转身再次走进阴影。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黑还在原地比划。
直到洛亦宁喊它。
才颠颠地跑回来。
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
像是在邀功。
“你这家伙。”
洛亦宁揉了揉它的脑袋。
“还挺聪明。”
她调出终端里的录像。
反复看着雷克斯的手势。
那些手势很复杂。
但隐约能看出规律。
像是某种能量引导的方式。
“难道这就是永夜操控魔物的方法？”
洛亦宁喃喃自语。
“用手势引导影子能量？”
她试着模仿雷克斯的手势。
但手指刚动了几下。
就觉得别扭得很。
体内的影能毫无反应。
黑在一旁急得直转圈。
跑到她面前再次比划起来。
这次洛亦宁看得很仔细。
发现黑的手势虽然笨拙。
但每个动作都精准地落在影纹节点上。
“原来如此。”
她恍然大悟。
“不是模仿手势的样子。”
“是要精准地触动影子节点。”
洛亦宁调整姿势。
按照黑的样子重新尝试。
当手指做出某个特定弯曲时。
地面的影纹突然亮起一丝微光。
虽然转瞬即逝。
但确实有了反应。
“成了！”
她心里一喜。
连忙继续练习。
黑在一旁看着。
时不时用爪子拍掉她做错的手指。
像个严格的老师。
不知不觉就亮了。
洛亦宁的指尖已经有些发酸。
但总算能熟练做出几个基础手势。
每次做完。
地面的影子都会产生细微的波动。
“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
她活动着手指。
“但多门手艺总是好的。”
影一在这时回来了。
【影一：主人，雷克斯去了二层入口。】
【他在入口处停留了很久。】
【似乎在研究影纹。】
“知道了。”
洛亦宁点点头。
“我们也准备出发。”
影卫们迅速收拾好东西。
洛亦宁把黑放进怀里。
家伙还在回味昨晚的手势。
爪子在她衣服上划来划去。
走出休息站时。
清晨的阳光透过血色的空照下来。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洛亦宁回头望了一眼。
这个临时的避难所。
竟然给了她不少意外收获。
“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
朝着二层入口的方向走去。
影卫们列成整齐的队伍跟在后面。
脚步声在寂静的深渊里回荡。
黑从她怀里探出头。
看着前方的路。
突然又比划起昨晚的手势。
洛亦宁的影子随着它的动作晃了晃。
像是在回应。
她笑了笑。
加快了脚步。
二层的秘密。
永夜的阴谋。
雷克斯的秘密。
还有那些诡异的影子。
都在前方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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