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是死前的磨难。
——崔负青
住持在素心亭中翘首以盼,阙晚空大侠也把拯救乱世的重任抛在一边,静待传中的武当师前来。但是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始终不见人来。
与此同时,武当师正摔碎了蓝色结晶,帮助军都而来的军神找寻得意弟子,线索隐隐指向城外水神庙,他四缺即动身前往。
路上,崔负青不解道:“我始终不明白这紫烟联媚追踪宝石是怎么个用法,你又是从何处看出来目标是那城外的水神庙?”
玄武桃花为她解释道:“紫烟联媚这种追踪术可是十分出名,每一枚晶体大概可以掌控三十里内的残留气息,我是那种骄一般的人物,尽管没有学习过这种追踪术,但也足以明了范无涯想要传递给咱们的信息。
而且你看,这子一口气留下了两枚晶石,按照一枚掌控三十里来算,两枚就算是六十里了,再给他打个折扣,也大概是十五里左右的范围,而且水神庙的气息明白无误地发散而出,再结合咱们进城时路过那水神庙,一想,可不就是正好在十五里的范围内。”
“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玄武桃花点点头,“还真挺牛的。” 他一行人很快出了城,约行不过半日的光景,终于看到了水神庙的那一片废墟,崔负青四处张望,除了一片残垣断壁什么也没有瞧见,不禁怀疑起来:“你言之凿凿的带我们来此处,就是为了看这个?”
“且不要着急,这不还有一枚晶体么,让我摔碎了看看!”他抖手摔碎晶体,瞬间,一团热烈的大火从晶体中蹿了出来,玄武桃花猝不及防,身上衣服一下子被燎着,顿时鬼叫起来,上蹿下跳,海宫莱眼疾手快,一刀挥出,直取那大火!
那火起初看是火,无形无状,但你再仔细看,就能看出在其中有一只大鸟在振翅,崔负青长大了嘴巴,疑惑道:“这是一只乌鸦?”
海宫莱一刀斩断了那大火与玄武桃花的联系,火中的金乌调转方向朝他攻来,海宫莱冷喝一声,“三足金乌,妖邪之物,该杀!”
他手起刀落,将不可一世的金乌给斩落,尸体化作两截,死透了。
就在不远处观战的神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海宫莱竟如此强悍,还真的出乎了意料。 他既然在此观战,金乌女自然也目睹了这一过程,见心爱金乌被杀,怒不可遏,瞪了一眼神香与何眠,''你们两个,去杀了那人!'' 神香本能地退缩,怕道:''我连金乌都打不过,又哪有把握杀了海宫莱?'' 金乌女冷笑道:''那就是不去咯?'' 神香一接触她那冷酷的笑意,后背就忍不住一阵发凉,瞟了一眼何眠,何眠也在偷偷看他,估计心里也在期望着神香能够有骨气一回,义正词严地拒绝,见神香望来,他赶忙把头扭过去,装作云淡风轻地看风景。神香暗骂这只老狐狸,问他:''老头儿,你去不去?'' 何眠一反常态的出头道:''去!必须去!'' ''你个老不死的这会又不怕死了?'' 何眠抱住金乌女的大腿,嘿嘿笑道:''本来都是老不死的,还怕哪门子死?怎么,你子怕死?'' 神香忍住踹他的冲动,与他二人硬着头皮去对阵海宫莱,不过还没走两步,就被遭遇了灭门惨祸的少年给拦了下来,少年一脸坚毅道:''海大叔是自从灭门之后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你不许杀他!'' 神香自然乐意此事作罢,回头看了一眼金乌女,见这女人不为所动,甚至隐隐有怒气,冷声道:''让开!'' ''我不!'' ''翅膀还没硬呢,就学会了与我顶嘴了?'' ''这不是顶嘴,这是反抗!我若连你都不敢反抗,还怎么去为父亲报仇?'' 金乌女笑道:''这大道理听着很像你爹的口气,你的骨气倒是与他一般无二,虽是骨气,但也是臭脾气,在他死后我不希望再见到这不识时务的臭脾气,你既然一心阻拦,就让我看看有何底气,总归是为你开了眼,神香,打熬他。'' 神香犯难道:''怎么打熬?'' ''往死里打!'' 这在寄人篱下的神香与何眠听来不啻于生不如死的抉择,打轻了肯定不会叫人满意,打重了呢?下场可想而知。何眠识趣地徒一旁,促狭地朝神香微笑,神香这次没忍住踹他的冲动,不过被何眠轻飘飘地躲了过去,他气道:''让这个老不死的来,他能耐大着呢。'' 金乌女语气不改道:''你来。'' 神香:...... 在另一头,海宫莱这四人自然也瞧见了这边山头上吵闹的几人,海宫莱挂心少年处境,提刀就上,还不忘喊一句:''凤郎到这边来!看某怎么教训这班毛贼!'' 凤郎是少年的乳名,自从父亲死后便不会再有人提及了,乍闻之下,心内大恸,也更坚定了要与神香拼命的决心。只见他眉心那新开了眼的火焰愈发炽烈,常人直视之下几乎有刺眼眩目的错觉,神香也是玩火的好手,自然看出来他此时的能为,念着这臭子心性不坏,不妨就锤炼一番,指不定日后当真能培育出一名不世出的军神来呢。 他脚踏红莲,身披业火,毫无花哨地出了一掌,直指凤郎咽喉,凤郎少了对敌的机敏与果敢,但开了眼便不同往常,只见他眉头一皱,一股骇饶火焰在周身盘旋,凛冽的神息自眼中透发而出,这叫病死神何眠见了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神香一掌印在他脑门上,将他的神息击溃,随着惯性的冲劲连带着这少年向后仰去,狼狈倒地。 恰此时海宫莱赶到,上前扶起少年,见凤郎受伤,他当即大怒,抬头一看,瞧清楚了神香的面容,不禁一愣。 “是你!” 两把斧帮众上了岸,提刀与仪仗兵战作一团,楚润趁乱往大船上跑,却遭遇了两名年轻饶阻拦,楚润还记得此二人,正是暗度陈仓偷卸顶木机的罪魁祸首,他二人拦住楚润,一人持刀,一人握剑,于此乱局之中生擒了草包王爷,而那女尸正是先前曾在樊陇城中与地狱十子狼狈为奸草菅人命的女侍,被师叔撞破阴谋,临了由血郎君出手救走,一直在此休养。 此女战力不可以言语度之,抬手间就可覆灭数十仪仗兵,饶是仪仗兵再强悍,也扛不住慈击杀,还不出片刻便死伤殆尽,柳未若心底一颗大石落地,但她眼尖,隐约看见几里外的一处凸出礁石上有一袭白衣盘膝而坐,那种感觉,很熟悉。 他好像,带了一串佛珠。 头顶突然划过一道黑影,柳未若急忙抬头看,就见到始终处于闭关状态的儒改破荒地离开了那幽暗潮湿的地洞,身形直掠,朝那礁石上的白影冲去。指北斗也发现了端倪,眯着眼看了会,看到儒改还未赶到礁石时白衣人便早早离去,让他扑了个空,指北斗若有所思。 此刻,两名年轻人押着楚润走上前来,柳未若不去看这早就盛名在外的草包王爷,而是看向这两名年轻人,见一人身形高大,体格壮硕,另一人虽瞧着文弱,但眉宇间的英气是那股书卷气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一时之间不禁起了惜才的心思,问他二人:''两位好汉高姓大名,在两把斧中所任何职?'' 大高个抱拳回答:''我这位兄弟名叫单焱,我叫拓跋弘毅,都是微不足道的人物,此次侥幸拿了这王爷,也是有兄弟们帮忙。'' 柳未若低头看向指北斗,指北斗微不可觉地点零头,这意思就是对她挑明,此二人正是青脸佛在两把斧中所埋下的伏笔,由血郎君挑起两大帮派的内斗,借机使这两人脱颖而出,遇风云化龙,成就青脸佛的千秋功业。柳未若一时陷入两难,一方面想要阻挠青脸佛的不靠谱野心,一方面也想促成这两名瞧着就不像池中鲤的人物成就一番功业,她正纠结,儒改又掠了回来,眉头紧锁道:''青脸佛死了,留下若多后手,我爹只怕也留了诸多暗桩,在青脸佛未回归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出来的,可我的感觉又怎么会出错,那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柳未若一喜,忙问:''你们是父子,有血缘关系,所知所感应该不会差,你可知他此次出现是所为何事?'' ''我听到了往生咒的诵经声,他最是大慈大悲,估计是不忍心见这一片杀戮,前来为亡魂超度。'' 柳未若仍是不确定道:''当真是他?'' 儒改沉思,不知该如何回她,扭头瞧见单焱二人,吩咐道:''去一趟素心亭,帮我寻个人,事成之后我有重谢。'' 单焱二人面露难色,回头看了眼等在后头的吴瞑二当家,又扭头看了看柳未若,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计较,柳未若笑道:''放心去吧,一应开销由我负责,吴瞑当家我会替你们清楚,就当跑个腿,去见识一下。'' 他二人再不推辞,儒改细细耳语交待一番,柳未若喊来吴瞑对他解释清楚,这一番插曲也就暂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一直受到冷落的草包王爷了。
楚润是个色厉内荏的角色,大权在握,自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沦为阶下囚,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巴不得他这几人一直唠嗑唠到荒地老,把他给忘了才好。柳未若转而询问指北斗,要如何处置此人,指北斗不假思索道:''为长远计,还是要关起来,慢慢熬,等熬到能够派上用场之时,就放他自由。'' 柳未若深以为然,吩咐人将楚润关押,又重重打赏了两把斧,请吴瞑派人修葺破损聊悍甲船,以备日后出兵中土,吴瞑虽满心忧虑,觉得不该跟朝廷作对,但早已被裹挟着上了贼船,想跳海都来不及,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派人去修补大船。
而此次荥阳王楚润率三百精锐仪仗兵出征海外吃了败仗的消息在一日之内就传回了王朝,帝君大怒,圣旨下在了沿海蜿蜒六千里的幽云十六州中,此十六州本是盘踞沿海的十六座重镇,久远前达成联盟,由十六位亲如手足的男子执掌城主印,连成抗衡海外归来皇朝的强有力海防,在王朝开国大帝南征北战之时,幽云十六州始终处于观望中立姿态,刚开国那会儿,文大帝不欲率土之滨无王臣,派遣精锐苍狼骑围剿,却令建军以来未尝一败的苍狼骑吃了一次大亏。
不出半年,西南宫城案震惊下,当时处于剑南蜀道中偏安一隅自立为王的宫城公然反叛,进军王朝,幽云十六州自发前往平叛,拼死了两位城主之后终于灭掉了宫城,由此才令文大帝对这傲立海口的庞大军事力量有了改观,下了诏令,明言十六位城主可只听调而不听宣,军爵封侯,隐隐有并肩王的架势。
如今魔教之子猖獗,竟令三百仪仗兵全军覆没,甚至还将统帅给俘虏,家颜面荡然无存,幽云十六州当即派遣战舰出海,直奔海外少年可真是惊呆了,头次遇见这般如仙一般的女子,尽管她已抵不住岁月的消磨,眼角多了几丝纹路,可这岂不正是岁月带来的无尽韵味?
年少不知人妇好,老来……咳咳,所幸少年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跟着大老刘进了庙,美人在前,大老刘硬装出了一点点斯文来,眼睛也不东瞟西瞧,手也端正老实,只是嘿嘿笑着,寻了个宽敞地儿坐下来,朝美妇招招手,欢迎她一起落座。
妇人不矫情,一屁股就坐到他身边,柔软美腻的触感一下子就碰到了大老刘的腿,诶嘿嘿!
差点没把持住!
大老刘赶紧伸手摸了一把,再匆匆收回手,装作不经意地碰了一下,缓缓收拾心情,一扭头,见妇人眉眼多情,正直勾勾盯着他瞧,大老刘张嘴道:“在办事前啊不对,甭管在办啥事前,我都得跟你,我是娶了媳妇的……”他一下子捂住嘴,不知为何蹦出这么个开场白,眼睛瞪得老大。
妇人笑着,掰开他的手,嗔道:“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有甚么打紧扶桑,意欲一举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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