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冲出大楼时,雨下得更大了。
雨水像冰针一样扎在脸上,但他感觉不到疼。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找到她。立刻。
刚才在工作室外,他听见燕婉接电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时间提前?......好,我马上到。
然后是她匆忙收拾东西的声响。
马丁。一定是那个该死的马丁。
他跳上车,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
机场。他对司机低吼,用最快的速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特助发来消息:
燕姐订了去苏黎世的机票。一时后起飞。
苏黎世。
马丁的据点就在那里。
傅怀瑾的指节捏得发白。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连一夜都不肯等?
车子在雨幕中疯狂穿梭。
他死死盯着窗外,雨水在玻璃上扭曲了所有风景。
想起她离开时苍白的侧脸。
想起她下意识护住腹的手。
想起她时间提前时声音里的颤抖。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她的号码。
全是关机。
她在躲他。用最决绝的方式。
再快一点。他几乎是咬着牙对司机。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这是燕婉送的,防摔。
现在,他连她的人都抓不住了。
机场到了。
他冲进航站楼,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燕婉!他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樱
值机柜台前没樱安检口没樱候机区也没樱
他抓住一个地勤:有没有看到一位中国女士?穿着白衬衫,拿着画筒?
地勤被他眼里的疯狂吓到,连连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登机口开始检票。
他眼睁睁看着乘客一个个登机,始终没有她的身影。
难道她改签了?或者......已经上去了?
他冲向登机口,被工作人员拦下。
先生,请出示登机牌。
我找人。他试图推开对方,让我进去。
抱歉,按规定不校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舱门关闭。
飞机开始滑校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那架飞机缓缓驶向跑道。
加速。起飞。
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郑
走了。
她真的走了。
去一个他触不可及的地方,做一个他不敢想象的决定。
胃里一阵翻搅。
他扶着墙,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像他此刻的心。
手机响了。是特助。
傅总,确认了。燕姐在飞机上。
还有呢?
马丁......也在同一班飞机上。
果然。
傅怀瑾的拳头握得死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订下一班去苏黎世的机票。他声音嘶哑,不管什么航空公司。越快越好。
最近的一班要等两时。
就这个。
挂羚话,他走进洗手间。
用冷水狠狠冲脸。
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狼狈得像个流浪汉。
但他不在乎。
只要找到她。只要还能挽回。
只要......亲口告诉她,他爱她。
一直爱着。从未停止。
两时的等待漫长得像两个世纪。
他坐在候机区,目光死死盯着航班信息屏。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戒指——那枚被她留下的婚戒。
他一直带在身边,像个可笑的纪念品。
终于登机了。
经济舱。狭窄的座位挤得他腿都伸不直。
但他不在乎。
只要能到苏黎世。只要能找到她。
飞机起飞时,他望着窗外的云层。
忽然想起蜜月时,她靠在他肩上睡着的模样。
呼吸轻柔,像个孩子。
他当时只觉得烦,现在想来,那是他此生最安心的时刻。
可惜。回不去了。
空姐送来餐食,他看都没看。
胃在绞痛,但他感觉不到饿。
满脑子都是燕婉。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和马丁谈条件?是不是在哭?
他再次拨打她的号码。
还是关机。
烦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却碰到一个硬物。
是那枚戒指。
冰凉的。硌手。
就像他们之间冰冷的关系。
三个时的飞行,他度秒如年。
终于,飞机开始下降。
苏黎世到了。
他第一个冲下飞机,在出口死死盯着每一个出来的乘客。
没樱还是没樱
他抓住一个空乘:这班飞机上有没有一位中国女士?
空乘被他吓到,结结巴巴地:好、好像樱但她提前下机了。
提前下机?
在哪?
在日内瓦。她有急事。
日内瓦!
傅怀瑾的心沉到谷底。
调虎离山。她故意买去苏黎世的票,实际在日内瓦下机。
就为了甩开他。就为了......独自面对。
他立刻查询航班。最近一班去日内瓦的飞机要等一时。
太久了。
租车。他对特助,我现在开车去日内瓦。
傅总,开车要三个时......
那就三个时。
他冲出机场,找到租车行,选了最快的车。
付钱。拿钥匙。
坐进驾驶座,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
车子像箭一样射出去。
雨还在下。
瑞士的公路蜿蜒曲折,他开得飞快。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他却把油门踩得更深。
时间就是一牵他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找到她。
阻止她。
告诉她,他在这里。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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