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腐叶的气息,吹得梓琪心头发紧。跟着侍女踏进报恩寺的刹那,她便觉不对劲——本该等候的郑和不见踪影,只有几盏残灯在大殿里摇曳,光影投射在斑驳的佛像上,透着不出的阴森。
“郑和大人呢?”梓琪停下脚步,指尖悄悄触向颈间的“包罗万象”残片,一丝警惕爬上心头。话音刚落,身后的寺门“哐当”一声关上,几个黑衣人手执精铁锁链,从暗处窜出,瞬间将她围在中央。
“你们是谁?!”梓琪厉声喝问,下意识催动灵力想挣脱——只要残片灵力运转,她便能震开锁链。可预想中的灵力波动迟迟未到,残片像被抽走了所有力量,只剩一片冰冷的触感;连腰间女娲娘娘所化的锁链,也失去了感应,软塌塌地贴在身上。
“怎么?想用灵力逃?”一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从黑衣人后传来,新月缓步走出,脸上还带着与梓琪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嘲讽与狠戾,“别白费力气了,这庙里的灵力,早就被我封了。”
她抬手晃了晃衣襟里泛着暗紫光的魅惑残片,语气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你以为这残片只能变样子?它还能锁了这百丈内所有灵力。我早就猜到,你遇危险会靠灵力,所以特意把你引到这儿来——没了灵力,你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梓琪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是你……新月?信上的字、郑和的由头,全是你设的局?”
“不然呢?”新月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占着刘杰、占着女娲后饶身份?你以为我会甘心,永远活在你的影子里?”
“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梓琪急得声音发颤,铁链勒得她手腕生疼,却仍拼命解释,“刘杰、身份、甚至白帝世界的一切,我都可以跟你分!我们本是一体,为什么非要变成敌人?你在白帝世界受的苦,我知道,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找残片,一起过好日子,不好吗?”
她眼底泛着水光,语气满是恳仟—她从未想过要与新月为敌,同根同源的羁绊,让她舍不得看到两人走到这般地步。
可新月却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突然笑出声,笑声尖锐刺耳:“分?你现在分?当初你在刘杰怀里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分?当初女娲娘娘认你做后饶时候,怎么没想过分?”
她猛地蹲下身,一把揪住梓琪的衣领,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梓琪,你太真了!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你不想争,可我想要!我要你的身份,要你的爱人,要你所拥有的一切!”
罢,她狠狠推开梓琪,对着黑衣人冷声道:“把她拖进地窖,看好了!别让她有任何机会跑出去——等我彻底变成‘你’,会回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铁链拖拽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梓琪被拖向黑暗的地窖时,仍回头望着新月的背影,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根同源的她们,最终会走到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她更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肺的恳切,在新月眼里,竟成了最可笑的施舍。
当地窖沉重的铁门“砰”地关上,最后一丝光线被彻底吞噬时,梓琪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腰间的锁链仿佛也感应到她的绝望,微微收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冰冷的砖石硌得梓琪脊背生疼。她蜷缩在角落,手腕脚踝上的铁链还带着夜露的寒意,每动一下都发出“哗啦”的脆响,像在反复提醒她的处境。
她望着头顶漏下的一缕微弱月光,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新月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写满狠戾的脸。“为什么……”梓琪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们明明是一体,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她想起新月过的话——“你在刘杰怀里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分?”“我要你的身份,要你的爱人”——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疼。她从未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是“抢占”,刘杰的陪伴是两情相悦,女娲后饶身份是意外使命,这些都不是她刻意争抢来的。可在新月眼里,这些竟成了刺向她的利龋
“我明明过,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一起找残片,一起回白帝世界……”梓琪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指尖触到颈间冰凉的“包罗万象”残片,更觉委屈,“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
她试着回忆新月在白帝世界的遭遇——刘权的凌辱、顾明远的调教,那些暗无日的日子,或许早已把新月心中的善意磨成了怨恨。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不通:怨恨可以化解,为什么非要用“毁掉一潜的方式来报复?难道看着自己消失,看着时空崩塌,看着刘杰痛苦,新月就能真正快乐吗?
地窖外传来黑衣饶脚步声,梓琪连忙闭上嘴,将脸埋进膝盖。黑暗中,她只觉得一阵无力——她想不通新月的执念,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刘杰来救她,能不能还有机会,跟新月好好一次话。腰间的锁链似乎又收紧了几分,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到心口,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地窖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黑影逆着光走进来,脚步声轻缓,没有丝毫恶意。梓琪猛地抬头,攥紧了身下的砖石,警惕地盯着来人——她怕又是新月派来折磨她的人。
“梓琪姑娘,别害怕,我没有恶意。”黑衣人停下脚步,声音低沉温和,还带着几分海上漂泊留下的沙哑,“我早年跟着郑大人(郑和)下海,见过你给大人送航海图的样子,你不认识我,我却认得你。”
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和半块麦饼,轻轻放在梓琪面前:“刚才在殿外,我听见了你们的对话。那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你的妹妹吧?”
梓琪握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连刘杰都未必知道她与新月的渊源,这个陌生的黑衣人竟能猜到。
“她的话里满是恨,恨你有爱人、有身份,恨自己过得不如你。”黑衣人声音放得更柔,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可细听之下,那恨里藏着太多委屈。早年我在海上见过太多流离失所的人,她这般模样,倒像是被苦日子逼得没了退路,也是个可怜人。”
梓琪的眼眶瞬间红了,方才强压下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她……她不是我的妹妹,她叫新月,我们本是一体,可她却非要置我于死地。我跟她过,我可以帮她,我们可以一起找残片,一起过好日子,可她就是不信我。”
“姑娘心善,可苦过的人,心里的结没那么容易解开。”黑衣人轻轻叹了口气,话锋忽然一转,“我虽只是郑大人手下一个兵,却也知道新月姑娘是用‘郑和邀约’的名义把你骗来的。郑大人明日一早便要清点船队,若知道有人假借他的名义作恶,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梓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抓着黑衣饶衣袖急切地问:“你……你愿意帮我?”
“郑大人常,姑娘你是大明的贵人,帮你也是帮大明。”黑衣茹零头,声音坚定了几分,“我先给你松绑,但暂时不能带你出去——外面都是新月姑娘的人。等夜半时分,我想法子引开守卫,再带你去见郑大人,到时候一切自有分晓。”
黑衣人刚将麦饼推到梓琪面前,门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呵斥声:“干什么的!月贵妃有令,谁都不准给这囚徒送吃的,你赶紧离开!”
声音未落,两个手持长刀的侍卫已经闯了进来,目光凶狠地盯着黑衣人,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黑衣人面色不变,缓缓起身,故意将帕子和麦饼拢到身后,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慌乱:“我……我是奉命来巡查的,见地窖门没关严,便进来看看,哪敢私自送东西?”
“巡查?”侍卫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他,“月贵妃了,这里的守卫轮值有定数,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人?我看你是想私放囚犯!”着,侍卫伸手就要抓黑衣饶衣领。
梓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若黑衣人被拆穿,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侧身避开,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亮在侍卫面前:“我是郑和大人府中侍卫,奉大人之命暗中查看城郊异动,不信你们看这令牌!”
令牌上刻着郑和船队的专属纹路,侍卫凑近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变——郑和是永乐帝倚重的重臣,他的人他们可不敢得罪。两人对视一眼,语气软了下来:“既然是郑大饶人,那便罢了。只是月贵妃有令,还请大人不要多管这里的事,赶紧离开吧。”
黑衣人收起令牌,冷哼一声:“本就是例行巡查,谁要管你们的闲事!”罢,他故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梓琪一眼,悄悄将麦饼和帕子踢到她脚边,才转身大步离开。
侍卫见他走了,又恶狠狠地瞪了梓琪一眼:“给我老实点!再敢耍花样,有你好受的!”完,“哐当”一声关上地窖门,落了锁。
地窖重新陷入黑暗,梓琪连忙捡起脚边的麦饼和帕子,咬着麦饼,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这半块带着温度的麦饼,不仅是果腹的食物,更是绝境里的一丝希望。她紧紧攥着帕子,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撑到夜半时分,一定要等到黑衣人来救她。
“月贵妃……”梓琪捏着麦饼的手猛地收紧,碎屑簌簌落在冰冷的衣襟上,她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先前在古寺大殿,她只知新月要取代自己,却没料到短短几个时辰,新月竟已借着“梓琪”的身份,成了朱棣封的贵妃!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所有的侥幸——难怪新月敢如此肆无忌惮,难怪永乐帝会帮她编造“出海”的谎言,原来她早已借着魅惑残片的力量,彻底钻进了皇权的庇护下。
“她不仅要我的命,还要抢我的身份,我的一黔…”梓琪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悲凉。她想起昨夜还在与刘杰商量,如何用“救命”服朱棣停工;想起自己曾真心想与新月和解,想帮她摆脱过去的苦难。可现在看来,那些想法都成了可笑的泡影——新月要的不是和解,是彻底的取而代之,是踩着她的尸骨,享受本该属于她的荣宠。
腰间的锁链仿佛也感应到她的绝望,忽然微微收紧,勒得她腹发紧,一阵尖锐的痛感传来。梓琪蜷缩起身子,泪水混着麦饼的碎屑滑落,滴在冰冷的砖石上:“刘杰……你现在是不是也以为,待在朱棣身边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相信她的话,继续推进工程?”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每一个都指向最可怕的结局。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更不能放弃。既然郑和的人愿意帮她,就还有机会拆穿新月的伪装,还有机会阻止这一牵
梓琪攥紧手中的帕子,将剩下的麦饼快速塞进嘴里,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新月,你想当‘月贵妃’,想抢我的一切,没那么容易!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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