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旋转餐厅里悠扬的钢琴声，窗外璀璨的港岛夜景，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贺晚晴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平静而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像两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层层包裹的内心，将她最隐秘的难堪与愤怒，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郑
她引以为傲的冷静与理智，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你……到底是谁？”
贺晚晴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干涩与警惕。
她不再轻视眼前的年轻人，而是将他视作一个极度危险的对手。
能知道这件事，意味着对方的情报能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余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拿起桌上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刚才只是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的目光，从贺晚晴震惊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她放在桌上的，最新款的爱马仕铂金包上。
“你喜欢奢侈品，喜欢用全世界最昂贵的东西来装饰自己。”
“因为它们能给你带来安全感，能向所有人证明你的价值。”
“你享受那种把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让那些达官贵人对你俯首帖耳的感觉。”
“因为权力，是比金钱更让你着迷的……欲望。”
余九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狠狠地砸在贺晚晴的心防上。
如果，刚才那块手表的事情，只是让她震惊。
那么现在，她感到的，是恐惧。
一种灵魂被彻底看穿的，赤裸裸的恐惧！
这个男人，不仅知道她的秘密，更洞悉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
“你调查我？”
贺晚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已经冷得像冰。
作为港岛最顶尖的律师，她瞬间就想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调查？”
余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贺大律师，你太高看自己了。”
“你还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去‘调查’。”
“我只是……能‘看到’而已。”
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
贺晚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身边的许若冰，看着贺晚晴那张布满震惊与困惑的脸，心中却涌起一股病态的快福
曾几何时，她也和贺晚晴一样，试图用自己的逻辑和理智，去解读眼前的这个男人。
直到，她的世界观被彻底碾碎。
她知道，贺晚晴的骄傲，也正在走向崩塌。
而这一切，都源于她伟大的主人。
“废话少。”
贺晚晴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滥人，她很快压下了心头的震动，恢复了她“律政女王”的本色。
“许若冰，你能帮我把大d捞出来。”
“你的条件。”
她将话题，拉回了最现实的层面。
在她看来，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最终都离不开“交易”二字。
而只要是交易，她就有自信，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条件？”
余九笑了。
那笑容，让贺晚t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贺大律师，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我是来……给你一个选择。”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冰冷而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d的案子，人证是o记的线人，物证是海关查获的三吨‘冻肉’。”
“按照港岛法律，他必死无疑。”
“没有任何一个律师，能打赢这场官司，包括你，贺晚晴。”
余九的语气，平淡，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断言。
贺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她知道，对方的是事实。
她之所以来，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但是……”
余九话锋一转。
“我能。”
他看着贺晚晴，一字一句地道。
“我能让o记的线人，在上庭前突然‘人间蒸发’。”
“我能让海关的那批物证，在一夜之间，变成真正无人认领的走私冻肉。”
“我甚至能让主审法官，在开庭前一，因为‘突发心脏病’，而换成一个对社团案子极其宽容的老法官。”
“三。”
余九伸出三根手指。
“我只需要三，就能让这件铁案，变成一桩悬案。”
“到时候，你只需要在法庭上，随便几句程序正义的废话，就能让他，无罪释放。”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贺晚晴彻底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她看着余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疯子！
这绝对是个疯子！
让警方的线人消失？
让海关的物证变质？
甚至……操控主审法官？
这已经不是打官司了，这是在公然践踏港岛的司法体系！
这是在向整个港岛的秩序宣战！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晚晴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撼而颤抖。
“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余九收回目光，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
“或者，打个赌。”
“就赌，我能不能在三之内，把大d捞出来。”
“如果我输了，”余九端起桌上的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我给你一亿，现金。”
“如果我赢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贺晚晴的脸上，那目光，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
“我不要你的钱。”
“我要你，贺晚晴。”
“从今往后，你，以及你的律师事务所，只为我一个人服务。”
“我让你告谁，你就告谁。”
“我让你保谁，你就保谁。”
“你的法律知识，你的人脉，你的辩才，都将成为我……最锋利的武器。”
“怎么样，贺大律师？”
“这个赌局，你敢接吗？”
贺晚晴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一亿现金。
赌注大到让她无法呼吸。
但更让她感到窒息的，是对方赢了之后的条件。
那不是合作。
那是……奴役。
她将彻底失去自由，成为这个神秘男饶专属工具。
她的骄傲，她的事业，她的一切，都将被打上这个男饶烙印。
拒绝？
她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但她看着余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怎么也不出口。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如果她拒绝，她将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大d这个客户。
而是更多，更多她无法承受的东西。
而且……
她的内心深处，竟然涌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兴奋！
她想看看！
她想亲眼看看，这个狂妄到极点的男人，到底要如何用三时间，去颠覆一桩铁案！
去践踏她所熟知的一切规则！
这就像一场最顶级的豪赌，赌注是她的未来。
而她，贺晚晴，从未在任何一张赌桌上，畏惧过。
“好。”
贺晚晴深吸一口气，胸口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她抬起那张冷艳的脸，迎上余九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
“我跟你赌！”
“我等着看，你怎么在三之内，创造一个‘神迹’。”
“也希望你，准备好那一亿现金。”
余九笑了。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不知道，贺大律师你，有没有命拿。”
完，他站起身，甚至没有再多看贺晚晴一眼，转身便向餐厅外走去。
许若冰立刻起身，像一个最忠诚的侍女，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只留下贺晚晴一个人，坐在原地，端着那杯已经失去温度的红酒，久久无法平静。
她知道。
从她答应这个赌局开始。
她的人生，就已经驶向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航道。
而航道的尽头，是堂，还是地狱，她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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