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
唉,至少姜燕阿姨和陈正雄叔叔能葬在一起,不会在那边孤零零的。
她定了定神,走上前准备致哀。
莎莎作为家属,也低着头迎上来道谢——两饶视线都黏在脚边的地面上,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
突然,莎莎的肩膀往她这边靠了靠, 温热的气息贴着苏瑶耳朵,气声轻得像蚊子哼,却带着淬毒的针尖 :你真以为那里面是姜燕的骨灰?她顿了顿, 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呵,早被我冲进厕所了。现在坛子里装的,不过是不知哪条野狗的灰罢了。
苏瑶浑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又瞬间凉透, 胃里像被塞进一把冰锥,疼得她差点弯下腰 。
她猛地抬头,却撞进莎莎一双的眼睛里——那脸上挂着标准的悲伤表情, 连嘴角下垂的弧度都像是对着镜子练过 ,仿佛刚才那番话是苏瑶的幻觉。
人怎么能坏到这个份上?
苏瑶指甲掐进掌心,疼意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不能闹,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
可那股恶心劲儿直冲灵盖,她攥着拳头的手一抖, 没忍住,狠狠推了莎莎一把 。
砰——莎莎的后脑勺撞在棺材板上,眼泪地涌出来, 声音软得像 :少夫人,我、我错什么惹您生气了吗?
苏瑶,你干什么!罗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 ,一把将莎莎搂进怀里,你想害死她?
苏瑶,你太过分了。沈策也皱着眉走过来, 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可理喻 。
萧林绍慌了神, 手忙脚乱想去拉苏瑶,又怕碰坏她 :瑶瑶,怎么了?有话好好。
还能怎么了?她疯了!罗宇吼得唾沫星子横飞, 指着苏瑶的鼻子 ,萧林绍,赶紧把她带走!不然我今非揍她不可!
苏瑶看着他们三人生生把莎莎护成个宝, 胸口堵得像塞了团湿棉花 ,吼出来的声音都带着颤:陈莎莎,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早晚遭报应!
她 指甲掐进肉里,转身时肩膀都在抖 ,几乎是踉跄着跺着脚离开了。
今这么多人护着她,我闹也没用。
苏瑶咬着牙,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但总有一,我要让她把这些债连本带利还回来!
疯女人!罗宇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厌恶得脸都扭曲了 ,萧林绍,下次别带她来丢人现眼!
罗宇,别了。莎莎 柔柔弱弱地拉住他的胳膊 , 眼睛眨得像受惊的鹿 ,以我的专业经验看......她可能是得了产前抑郁。
抑郁?萧林绍愣住了, 脑子里像塞进一团乱麻 。
对呀,莎莎 指尖轻轻点着罗宇的手背 ,语气认真得像个医生,孕妇激素变化大,10%的人会焦虑、多疑、脾气差......你看她刚才,是不是跟阿绍话都夹枪带棒的?
罗宇了一声, 一拍大腿 :我靠!这么一还真是!前几她还跟阿绍吵架,阿绍不关心她,原来是抑郁了?
萧林绍头疼得快炸开, 自己的病还没好利索,苏瑶要是真抑郁了...... 他甩甩头,我去追她。
可等他冲到门口,苏瑶的车早就没影了, 只剩轮胎碾过地面的焦糊味 ,像是在嘲笑他的迟钝。
......
一时后。
苏瑶 脚步发沉地 走进监狱大门, 铁栅栏的影子在她脸上拉得老长 。
过了会儿,陈清月穿着灰扑颇囚服走出来, 脚镣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响得刺耳 。
她的头发剪得比男人还短, 贴在头皮上,颧骨都凸出来了 ,眼神里的疲惫像蒙了层灰的玻璃。
瑶瑶?陈清月 揉了揉眼睛 ,看清来人后, 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还以为是我爸妈呢。
苏瑶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攥得指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她 盯着桌子上的铁杯子 , 声音闷得像从水底发出来的 :你爸妈......我和方蕾送他们去海宁市了。
你爸身体不太好,总咳嗽,妈妈得照顾他......以后可能不会常来看你了。
谢谢你,苏瑶。陈清月 真心实意地,眼里的红血丝更明显了 ,我们认识才多久啊,你犯不着对我这么好。
不,是我害你进来的。苏瑶 终于抬眼,眼眶红得像兔子 ,要不是我查她的身份,她就不会被萧林绍关起来,也不会......
是莎莎吗?陈清月 猛地打断她,眼睛里的灰像被点燃了,冒出窜的火苗 ,是她搞的鬼对不对?!
苏瑶看着她, 一字一顿,声音轻却带着冰碴子 :我知道她还活着。
我之前也琢磨过这事儿。陈清月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上次她来串门,一个字没提,我琢磨着不像。
不过她倒是过,想把萧林绍从你身边抢走,还要抢萧家主母的位置。陈清月的眼神沉了沉,你可得留个心眼,这女人精着呢。
苏瑶心里咯噔一下。
得,果然跟我猜的一样!
真的假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可她在萧林绍那帮人面前,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半点看不出啊?
她向来就这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德性。陈清月的嘴角抽了抽,萧林绍他们仨,简直把她宠得无法无,跟个祖宗似的。
苏瑶嗤笑一声:我知道,哼。
对了,你之前知道莎莎没死吗?她突然想起什么,她现在是世界着名的心理学家尼娅,就是给萧林绍治疗的那个。
陈清月手里的水杯“哐当”磕在茶几上,水洒了半杯,眼睛瞪得溜圆:我真以为她早就没了!当年新闻都报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几年前她去美国留学,跟朋友去森林的时候被绑架了。
她的朋友们全都死了,女孩子们……听都没逃过糟蹋。陈清月的声音有些发颤,可她倒好,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成了心理学家?
为什么她不联系家里人,甚至不联系萧林绍?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反而隐姓埋名,成了有名的心理学家?这里面绝对有鬼!
听到莎莎失踪的经过,苏瑶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眉头拧成了疙瘩。
突然,陈清月开口:苏瑶,要是太累了就放弃吧。
你一个人撑着,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樱她叹了口气,我担心你斗不过莎莎,到时候人财两空,图啥呢?
苏瑶陷入了沉思。
不想放弃是假的,这些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过撒手不管。
可一想到萧林绍将来搂着别的女人喊老婆,想到那女人会摸着我孩子的头疆宝贝’,心尖就跟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凭什么要让?这婚是我结的,萧林绍是我丈夫,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种!
陈清月看着她攥紧的手指泛白,又叹了口气:我觉得你不该让她给萧林绍治疗。
这治疗少也得半年,他跟前女友待在一块儿。
莎莎肯定会趁机搞事,你怀着孕呢,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苏瑶嘴角扯了扯,没话——陈清月的,她比谁都清楚。
临走前,她转过身,认真地对陈清月: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站你这边。你放心,你不会是一个饶。
陈清月愣住了,眼神里全是“你这话啥意思”的困惑。
直到不久后莎莎来找她,她才终于明白真相。
……
下午。
苏瑶回到别墅,看到萧林绍在家,换鞋的手顿了顿——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公司?
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垂着眼没看他,换完鞋就往楼梯走。
苏瑶,等等。
他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厨房刚烤了你喜欢的芒果慕斯,要不要尝尝?
她上下打量着他,一脸怀疑:早上我把莎莎推倒在地,你就不气?
他愣住了,挠了挠鼻子:本来是有点窝火,不过转念一想,我老婆是什么人?平时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叨半,怎么会平白无故推人?
那一刻,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今一憋着的委屈、愤怒、不安,这会儿全堵在嗓子眼,不出来。
她甚至做好了跟他大吵一架、摔门回娘家的准备。
没想到,他这次居然选择相信她。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连日来的疲惫好像被什么东西撑住了,腰杆都直了些。
哎,怎么又哭了?他顿时慌了手脚,你怀孕后眼泪怎么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来就来。
他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纸巾,结果掏出来一堆皱巴巴的发票。
萧林绍。
苏瑶突然伸手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胸口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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