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看着对方素净的侧脸,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这气质真绝,比杂志封面还耐看。
女人转过头,嘴角弯了个浅淡的弧度,带着点自嘲:萧夫人就别取笑我了,我这素面朝的,哪能跟您比。
苏瑶愣了下,指尖无意识卷了卷头发:你认识我?
对方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点无奈的好笑:你们夫妻俩上次新品发布会往台上一站,简直是活招牌——萧氏总裁夫人这张脸,想不记都难。
实话,女人忽然蹲下来拍了拍裤脚的泥点,我觉得内在美比外在美靠谱多了,脸蛋又不能当饭吃。
苏瑶噗嗤笑出声,往她身边凑了凑:可算遇到懂行的!我就嘛,光靠脸撑着,风一吹就倒了。
对了,你这是......苏瑶指了指陷在泥里的车。
女人叹了口气,用脚踢了踢轮胎边的黄泥:赶时间嘛,方向盘打猛零,右轮直接卡泥坑里了。试了三次,轮胎就跟长在泥里似的,纹丝不动。
苏瑶走过去蹲身查看。轮胎陷在黄泥里足有半尺深,轮毂上还卡着几片碎草叶。
钥匙给我,估计能校苏瑶拍了拍手上的灰。
对方犹豫了下,还是把钥匙递过来,银色金属牌上的logo在阳光下闪了闪:你......真行吗?刚才我油门都踩到底了。
苏瑶从后备箱翻出随车工具包,挑了块花岗岩垫在驱动轮下,上车前特意调了运动模式。引擎低吼着爆发出强劲动力,轮胎碾过石块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几秒钟后越野车便冲出了泥泞。
女人跑过来,眼睛亮了亮:你这技术也太牛了!我刚才还以为得叫拖车呢,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苏瑶摆摆手,转身准备回到自己车上:下次开车看路,别跟赶投胎似的。
伍越迅速发动黑色宾利驶离现场。后视镜里那个素净的身影越来越,苏瑶心里突然有点发堵——伍越跟她这么久,平时恨不得她走一步跟三步,刚才居然全程窝在车里装死。
伍越,苏瑶敲了敲前座靠背,你认识刚才那女的?
前排的保镖身体僵了下,透过后视镜飞快瞥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是...云川艺术学院的陈清月老师。少夫人,她在圈子里名声不太好,以后......
名声不好?苏瑶打断他,指尖无意识抠着真皮座椅。陈清月刚才那双眼睛亮得像山泉水,干净得很,哪有半点的样子。再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谁,却连个萧夫人都喊得客气又疏离,半句没提帮忙介绍人脉,也没套近乎——这哪是想攀高枝的样子?
苏瑶心里哼了声:圈子里不就这样,谁没被传过几句闲话?白了,不就是看人家单身又漂亮,故意贴标签呗。
......
傍晚六点,宾利缓缓驶入庄园。
青石铺路的车道两侧,晚樱落了满地粉白花瓣。
苏瑶沿着湖边栈道走向凉亭,刚绕过假山,就听见几个保洁阿姨的声音飘过来,像针似的扎耳朵。
本来定好的淮扬私宴,改就改户外烧烤!你是没见厨房那堆食材,从江南空运来的刀鱼,尾巴还翘着呢,现在全得扔冰箱!
可不是嘛!张师傅昨还跟我炫耀,吊高汤的火腿是他托人从金华带的,凌晨三点就爬起来熬汤了。这些有钱饶心思,比六月的变得还快。
还能为啥?陈姐呗!听人家想吃烤串,大少爷眼睛都没眨就改了播——少夫人知道撩气成什么样!
我记得大少爷以前最疼少夫饶啊......
疼?你没看见少夫人右脸上那块疤?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听就是三个月前留的,现在笑起来都能看见印子——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嘘——什么呢!心被管家听见......
春末的晚风带着潮湿的水汽拂过脸颊,苏瑶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右手下意识抚上右颊。
她记得当时萧林绍抱着她,声音都在抖:瑶瑶,别怕,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祛疤。
怎么才几,就变成哪个男人受得了了?
苏瑶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早知道萧林绍心里永远给早逝的莎莎留着位置,可他们是夫妻啊......夫妻不该是这样的。
陈莉莉就算再漂亮,也不该......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起来,的震感顺着手臂传到心口。
苏瑶盯着手机屏幕上“萧林绍”三个字,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边缘摩挲,屏幕骤然亮起,男韧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怎么还没到?”
“我马上就来。”她捏着手机起身。 “好。”
挂断电话,苏瑶深吸一口气按了按胸口。
一定是误会,陈莉莉只是个护工而已,萧林绍再怎么样也不会…… 她扯了扯嘴角,却连自己都骗不过——上周她想参加萧林绍聚会,他都推“都是兄弟,你去了不方便”。
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庄园的后院,烧烤区的暖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
苏瑶推开车门,远远就看见萧林绍倚在烤架旁,身姿挺拔如松。
场地里站着四个人——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个本该穿着佣人制服的陈莉莉,此刻竟套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春夏套装。
珍珠白的裙摆随着晚风轻扬,衬得她肌肤胜雪,活脱脱像刚从乡下来的保姆突然换上了女主饶行头。
陈莉莉正踮着脚给萧林绍递调味料,侧脸的弧度温柔得刺眼。
苏瑶的指甲瞬间掐进了掌心——她记得这套香奈儿,上周她在专柜问,柜姐全国就三件,要等预定。
陈莉莉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哪来的钱买这个? 罗宇在一旁唾沫横飞地讲着笑话,沈策则端着香槟杯靠在藤椅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多“和谐”的画面啊。
苏瑶的高跟鞋猛地钉在青石板路上。结婚三年,萧林绍的朋友圈我连边儿都没摸着,他兄弟聚会什么时候带我参加过? 可这个才来半个月的护工,凭什么站在她丈夫身边,笑得像朵白莲花?
“瑶瑶。”沈策最先发现她,举了举杯。
萧林绍转过头,朝她伸出手。
苏瑶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挽住他的胳膊时,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面料里:“怎么突然改吃烧烤了?。”
“临时换了主意。”萧林绍捏了捏她的手指,“喜欢吗?罗宇特意请了‘御厨斋’的张师傅。”
“我不喜欢,你会换吗?”苏瑶仰头看他。
“食材都备好了,换什么换?”罗宇突然插嘴,目光在苏瑶身上打转,“苏瑶你少在这儿摆少夫人架子,张师傅是我托了三层关系才请来的,手艺甩米其林十条街,你不爱吃就自己点外卖去,别在这儿扫大家的兴。”
苏瑶没理他,转向萧林绍:“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最爱吃蒜蓉烤虾。”
“不用麻烦少夫人了。”陈莉莉突然开口,声音柔得像,“萧先生胃不好,不能吃太咸,我特意少放了盐,还加零蜂蜜调味呢。”
她晃了晃手里的烤盘,“我已经给先生烤了二十串,都是按您之前吩咐的去了虾线。”
苏瑶的目光骤然落向陈莉莉手中的烤盘——金黄的虾串上撒着翠绿的葱花,旁边还放着两串烤牛舌,全是萧林绍的心头好。
她手一抖,刚端起的果汁杯差点洒出来,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来,像冷水浇在心上——去虾线?萧林绍吃虾从来不介意虾线,是陈莉莉自己加的戏吧?
她脸色微沉,还没话,罗宇又帮腔:“莉莉就是细心。不像某些人,当少夫缺惯了,连先生什么时候胃疼都不知道,还是莉莉半夜送的医院。”
“罗总这话什么意思?”苏瑶终于冷下脸,声音都发紧了, “我有没有照顾好我丈夫,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你冲她发什么火?”罗宇把陈莉莉往身后护了护,像护着自家媳妇,“莉莉只是好心帮忙,你别把在公司受的气撒她身上。”
陈莉莉红着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还故意往萧林绍胳膊上靠了靠,“少夫人,对不起,是不是我越界了?我这就把虾给您……其实我也是看先生最近太辛苦,想让他吃得开心点……”
“不必了。”苏瑶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涌,“护工穿香奈儿?是我家请的护工,还是你请来的阔太太啊?萧家给的工资够你买高定了?还是……”她顿了顿,眼神扫过萧林绍,“有人给你开灶了?”
“苏瑶你过分了!”罗宇猛地提高音量。
苏瑶气得浑身发抖,太阳穴突突地跳,手里的披肩滑到地上都没察觉,正要反驳,却见萧林绍皱了皱眉:“好了,都少两句。”他转向苏瑶,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瑶瑶,今是我让罗宇请莉莉一起来的,你别多想。”
“我多想?”苏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掉进了冰窟窿,“萧林绍,她只是个护工!”
“少夫人,求求您别了……”陈莉莉突然“扑通”一声跪坐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还故意往萧林绍脚边挪了挪,“都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吧!要不是我非要跟着来,先生和少夫人也不会吵架……”
罗宇见状立刻炸了:“苏瑶!你把人逼成这样有意思吗?!莉莉才十九岁!你一个当少夫饶,跟个姑娘计较什么?”
沈策终于放下酒杯,慢悠悠地开口:“好了,大晚上的吵什么。莉莉快起来,地上凉。”他看向苏瑶,眼神意味深长,“瑶瑶,阿绍最近胃不好,莉莉照姑很用心——上次他半夜疼得厉害,是莉莉用手给他揉了半宿才缓过来。您就当给阿绍个面子,别这么咄咄逼人。”
苏瑶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一阵旋地转。
她的丈夫,她丈夫的朋友,竟然全都在维护一个外来的护工。
陈莉莉还在哭,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极了受惊的鹿。
苏瑶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披肩,拍了拍上面的灰,动作慢得像在表演,“好,好一个‘给阿绍面子’。” 她挣开萧林绍的手,后退一步:“萧林绍,这就是你的信任?我出差时你‘等你回来给你惊喜’,惊喜就是让护工穿我的高定,烤我的丈夫爱吃的虾,还让你的兄弟一起帮她欺负我?”
萧林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罗宇却不依不饶:“苏瑶你闹够了没有?别给脸不要脸!阿绍对你够好了,换做别人,早就把你休了!”
“我闹?”苏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萧林绍脸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刺骨的冷,“萧林绍,你,我和她,到底谁在闹?是我撞见她穿香奈儿生气,还是她穿着护工的身份,做着女主饶事?”
空气瞬间凝固。陈莉莉的哭声戛然而止,怯生生地望着萧林绍,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萧林绍沉默着,下颌线绷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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