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道长诧异地看了一眼谢砚，又看看自己的徒弟，悠哉地道：“徒弟啊，你终于也认识许家和师门外的男人了，可喜可贺呀。”
许若婷扶额，师父还是从前的调调，她解释道：“我师父云野之人，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师父，你少吃点肉，多吃蔬菜，医者不自医，懂吗？”
“哼，倒反罡，徒弟教训起师父来了，”明玄道长嘀咕着，筷子还是老实地缩回来。
谢砚眼疾手快，把那盘绿油油的上海青送到道长面前，道长一扬眉，明显是生气了。
“你俩什么关系，还一唱一和，这是想要老道的命啊。”明玄道长气呼呼地，眼珠子一转，突然抓住谢砚的手，直接把起了脉，嘴角扬起来道：“年轻人，哼！”
谢砚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眼皮狂跳的时候，老道长嗤笑道：“肝阳上亢，痰热内壅。”
勒个乖乖，谢砚顿时想到尴尬的回忆，正要岔开话题，老道长叹道：“现在年轻人像你这么纯情的可少了，不然就找拇指姑娘，别拘着了。”
谢砚痛恨自己这时候居然能秒懂，耳朵根子都在发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红温了。
许若婷也是同时闭眼——【师父啊！】
明玄道长笑呵呵，当着许若婷的面挑起一根上海青，缓缓地放入嘴里，不甘不愿地嚼着。
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都人老了脾气就和孩子一样，这老道是叛逆少年附身，这是光明正大地和许若婷叫板呢，你不是让我吃吗？我吃了，你满意不？
谢砚压住嘴角，许若婷气得肩膀直颤，谢砚一瞟，端起那盘上海青，直接将一半的量倒进老道的碗里，呵呵笑道：“道长，多吃点绿的，对身体好。”
这子！明玄道长见在座的人都看过来，还个个面带赞同，咬牙切齿道：“我谢谢你。”
“不用，咱们老祖宗是挨过饿的，所以才喊着不能浪费粮食，想来道长肯定更能珍惜食物，对吧？”谢砚发誓，绝不是为了报复，就是配合许大夫一把，瞧许大夫笑得多欣慰。
【呵呵，无事献殷勤，还是狗贼一般地献殷勤，这子一看就是非奸即盗，想偷我徒弟。】
糟，这点心思被看出来了。
谢砚转头对许若婷道：“许大夫，这里有我呢，我会盯着尊师多吃蔬菜少吃肉。”
许若婷知道谢砚内里是个靠谱的人，那边周虹还在找她，便点点头走了。
明玄道长没好气地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两极，要么不中用得很，要么管太多。”
“那您更愿意接受哪种？”
“还是有出息一点吧，那种动不动就喊着要躺平的大多是能力、认知有限，不好混的。”
没想到道长话这么犀利，谢砚直接乐了，一边的陈疲看他们这么快打成一片，只恨自己不会话，一句话就把这位道长得罪，还得是谢砚，和什么人都能拉近关系。
谢砚盯着道长把那些上海青吃掉以后，终于有时间打量与坐的人员，诺大的一个厅摆开了二三十桌，服务生正穿行于大厅，菜色不停地上。
主食按南北需求提供，有面食也有米饭，按需来上，也算是贴心。
最令人意外的人没有什么长篇大论的发言，直接进来先吃好、喝好，这种粗犷式的作派倒是让谢砚觉得耳目一新，想上次北城协会那次，曹雄的冗长发言就让大家心烦意乱。
这次来了几百号人，坐得满满当当，当一双目光看过来时，谢砚转头迎上，看到对方讶异的神情，也认出来了——神之手，文楚生。
这位曾经光临过自己店铺，能靠一双手就能估算所有古钱币重量的教授。
文楚生对这位古董店的老板印象十分深刻，做生意做得坦坦荡荡，很有老一派文玩饶风范，没想到能在中原见到这位年轻人，一时间十分兴奋。
他甚至举杯直接走过来：“谢老板，还记得我吧？”
“我记得。”谢砚赶紧站起来：“文教授，我对您印象深刻，古钱币的神之手。”
这话引来一边的饶赞同：“这伙子还认识我们文教授呢，神之手，这个法合适。”
“咱们中原文玩人里，就属老文最有文化。”
文楚生被大家打趣得脸都红了，拍着谢砚的肩膀道：“来到中原好好玩。”
两人只是打个招呼就结束，那明玄道长吃完饭后意兴阑珊，往四下里一看，对身边的谢砚道：“这年头的人啊个个都有气血双虚的毛病，面色萎黄，指甲微白。”
不愧是行家，一眼就辨出来了。
“您是行家，怪不得许大夫也那么厉害，这叫什么？高师才出高徒，对不对？”
“子，你殷勤得有点过分了，哼，是瞧上我徒弟了吧？”
当初谢砚觉得许家二房的反差有多大，现在对道长就有多惊异，一个吃肉的道长不稀奇，但这么八卦的道长少见，他挠挠头：“那您看我行吗？”
【这子还挺自信，欸，可惜我这徒弟年幼失父，生性坚韧，太过独立，难追得很。】
【许家那浑水我是把她带出来了，但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许家的事她逃不掉。】
【她和谁在一块，谁就得淌那浑水，这子还不知道人间险恶呢。】
这师父是位好师父，谢砚对道长肃然起敬。
“你嘛……”道长上下打量了一番谢砚，突然示意他伸手，这一下子让谢砚紧张得汗毛都在敬礼，这算不算是提前婚检了？
道长掐住谢砚的脉搏，这一次比刚才正式得很，就连脸色也变得凝重。
谢砚心跳加速，自己可是坚持体检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隐疾。
道长诊完一言不发，只是瞟了他一眼，淡淡地拿开手，语气平淡：“也就还行吧。”
【尺脉明显，寸脉柔和，肝脉为弦脉。】
【身体康健，我那徒弟要是和这子在一起，别的不用，准性福。】
啧，谢砚再次红温，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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