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黑市那边看看，碰碰运气。
她想买点猪肉，晚上包些肉包子吃，顺便给宋家人带点过去。
她沿着上次记下的路线，在巷子里穿来绕去，终于找到那个隐蔽的入口。
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穿上破衣服，化了妆，朝着巷子口走去。
今在外面收门票的不是上次那个陈宏伟，而是个高大壮实的陌生男人，肩膀宽得像堵墙，脸晒得黝黑，瞅人时眼神跟鹰似的，透着股子不好惹的劲儿。
楚墨染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陈瑾瑜他们团队这些人，还真是各有特色！
今时间紧张，她没打算摆摊卖货，就直接交了买东西的门票。
那男人接过票打量了她一眼，便点点头，侧身让开。
顺利进了黑市，楚墨染拿着麻袋，慢悠悠地在摊位之间溜达。
今这里摆摊的人不算太多，可能是因为是农忙期间，很多农村人都没时间进城。
她边走边看，片刻后，在一个买树苗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摊前蹲着个瘦巴巴的老大爷，头发花白，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灰袄。
他的脚下放着几棵树苗，枝干笔直，根部还缠着湿润的泥球。
楚墨染心头一动，低声问道：“大爷，这都是什么树苗呀？”
老大爷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浑浊多一丝精气神，“有苹果树和梨树，都已经是嫁接好聊苗子，明年就能结果。”
“这些树苗怎么卖的？”她问。
她空间里目前就院子里有一棵橘子树，她准备再种点别的树，到时候就能实现水果自由了！
“苹果苗一块钱一棵，是国光的；梨树一块二，是秋子梨，好养，耐寒，甜。”
这些树苗看着枝叶丰茂，长势良好，看起来养了有两三年的样子，价钱倒是不算贵。
楚墨染痛快道：“大爷，这几棵树苗我都要了。”
老大爷闻言一愣，抬眼看她：“姑娘，这可有六棵树苗哩……你一个人能种得下？”
这年月，大多数人家就算想种果树，也只能在自留地边角挤出一两个地方，种上一两棵果树，多了就会影响种菜。
更别城里人，地方本就紧巴，哪有那么大院子。
楚墨染笑了笑，语气轻快：“种得下，我家院子大，正空着呢。”
老大爷愣了一下，咧着嘴笑着点头应下：“行，那我这三棵苹果，三棵梨树，一共六块六毛钱。”
这几个树苗，他已经卖了两了，可算全部卖完了，要不然光是门票钱，他都出不起了。
楚墨染爽快地付了钱，老大爷便找来一根结实的麻绳，把六棵树苗一一捆扎好，递给她时还不放心地问：“闺女，你这身子骨儿瘦，能拿得动不？”
“没事，我能拿得动，大爷。”楚墨染笑着一边道谢，一边将那树苗轻巧地扛上肩。
老大爷站在原地，看着她瘦的身影慢慢走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姑娘，倒是个干得了活的。”
楚墨染继续往前走，又逛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卖猪肉的摊位，此时摊位上就剩下几块瘦肉了。
这年头，谁家都缺油水，肥肉比瘦肉还抢手，瘦肉还有剩下的时候，肥肉早就被抢光了。
楚墨染出来一趟不容易，干脆大手一挥，把摊子上的肉全部包圆了。
一共还剩下不到五斤肉，一块钱一斤不要票，一共花了四块八毛钱。
这个价格也算正常，供销社里卖的肉要八毛钱一斤，还需要肉票，而且还得限量抢购，去晚了就没有了。
买完东西，楚墨染也没在黑市久留，直接提着东西就往外走。
出了黑市后，她拐进一条没饶巷，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后，将东西全部送进了空间。
随后又提着麻袋，跟人打听了纺织厂的位置，上次那个叫王青青姑娘她朋友想要收音机，楚墨染准备给她送去。
纺织厂在城南边，步行过去大约要二十分钟。
楚墨染顺着街道一路走到厂门口，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大门紧闭，只留下一道侧门虚掩着。
门房里坐着个穿着旧军大衣的看门大爷，正慢悠悠地抽着旱烟，屋里一片烟雾缭绕。
见她走近，大爷眯眼打量了她一眼，声音懒洋洋的：“干嘛的？”
“大爷，我找人，找一个叫王青青的女同志，有点急事。”楚墨染微笑着走上前。
“现在上班时间，不能随便叫人，你等她下班吧。”大爷哼了一声，神情有些懒散。
楚墨染不急不恼，笑着从兜里摸出几颗水果糖，轻轻放在门房的桌上。
“大爷，我真是有点急事，一会还得着急走呢。您看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捎句话？”
老大爷瞥了一眼桌上的糖，又看看她，哼了一声，却也没再推辞，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在这儿等着，别乱走啊。”
“好嘞，谢谢大爷！”楚墨染礼貌地应了一声，立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厂房那边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深蓝工作服的年轻女工快步走了过来。
她梳着短发，正是那在黑市跟楚墨染买表的女孩。
王青青走到跟前，皱着眉看着她，显然没想起她是谁。
“你找我？我们认识吗？”
楚墨染裹着围巾，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见状不急不慌，笑着瞄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手表：“王同志，表戴着还行么？”
王青青一怔，低头一看手表，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哎哟，是你啊！”
她眼睛一亮，喜形于色，压低了声音道：“你总算来了！”
楚墨染朝她点点头，拉着她往旁边角落走了几步，低声问：“你朋友还想要收音机吗？”
“要的！她这两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王青青一脸激动，压着声音道，“你带来了？”
楚墨染点零头，拍拍手上的麻袋，“就在这。”
王青青眼神一亮，立马道：“她今上夜班，这会儿应该在家呢。我带你去家属院找她。”
“好，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你先等等，我进去请个假，马上出来。”
楚墨染点零头，在门口耐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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