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十五分,一公舞台的后台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 所有声音、人影、气味都搅在一起,乱得让人眼晕。
成彦刚从换衣间挤出来,浅白色纱裙的裙摆就被人踩了一脚。她回头想提醒,就见一个穿黑色亮片裙的选手抱着堆假发套狂奔而过,嘴里喊着 “我的挑染假发呢!没它我上台像秃鹫!”,只留下个飘着亮片的背影。成彦低头扯了扯裙摆,上面沾了块不明污渍,像是刚才有人打翻的奶茶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 这裙子是节目组统一发的,是 “仙气飘飘”,实际上薄得像层纸,还特别显胖,她早上穿的时候,偷偷在里面加了件贴身白 t 恤,生怕动作大了走光,现在又多了块污渍,更是雪上加霜。
空气里的味道比早上练习室还复杂:发胶的刺鼻味裹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再混着选手们身上没干的汗味,偶尔还飘来股卸妆水的酒精味,呛得成彦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她攥着手里的温水杯,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滑到手腕,凉得她打了个激灵 —— 这杯子是她从宿舍带的,印着只歪歪扭扭的熊,还是去年生日老王送的,早上装了凉白开,她特意揣在怀里捂了半时,现在温度刚好能暖手,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可看到晚的样子,她又改了主意。
“让让!道具车来了!别蹭到灯光架!”
工作人员的吼声从通道那头传来,推着灯光设备的推车 “咕噜噜” 碾过地板,车轮压过地上散落的化妆棉时,发出 “咯吱” 的轻响。成彦赶紧拉着晚往铁皮楼梯边躲,楼梯扶手锈迹斑斑,她手刚搭上去就蹭零锈粉,赶紧往裙子上擦了擦 —— 反正已经有奶茶印了,多块锈也看不出来。
旁边《追光者》组的化妆镜前围了三个人,最中间的女生正对着镜子补口红,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口红在嘴唇外画晾红印,她气得把口红往桌上一摔:“什么破镜子!晃得我眼晕!再这样我不上台了!” 她旁边的女生赶紧帮她擦,嘴里哄着:“别气别气,这镜子是临时搭的,咱们凑合用,你今的应援色口红多好看啊,蹭掉了多可惜。” 成彦瞥了眼那支口红,是今年很火的 “女团红”,她之前在超市见过,要两百多一支,抵她在烧烤摊烤十串肉筋的钱。
再往旁边,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生靠在墙角,反复练着甩麦动作。麦线在他手腕上缠了三圈,像根绷得快要断的弦,他甩到第三遍时,麦线突然松了,麦克风 “咚” 地砸在地上,他吓得赶紧捡起来,对着麦声喊:“喂喂喂?没坏吧?这可是节目组最好的麦,坏了我赔不起!” 成彦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想起自己第一次用无线麦时,也是怕摔怕碰,连走路都不敢迈大步,心里忍不住有点共情。
可她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晚身上 —— 从进后台开始,晚的手指就没暖过。她攥着裙角的手越来越紧,指节泛得发白,连缝在裙角的亮片都被她捏得往下掉,一片两片落在地上,混着化妆棉和奶茶渍,毫不起眼。成彦还注意到,晚的膝盖上贴着块膏药,边边角角都卷了起来,是昨练舞时摔的,她当时不疼,可现在走路时,左腿还是有点跛。
“冷吗?” 成彦把温水杯塞进晚手里,声音压得很低,怕被别人听到。晚的手指刚碰到杯壁就缩了一下,显然是被烫到了,可她很快又握紧了,抬头时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睫毛上还挂着点没掉的泪珠:“不、不冷,就是…… 彦姐,我总记不住‘转身踢腿’那步,昨练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现在一想到要上台,脑子就一片空白。”
她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纱裙的缝线,缝线被她抠得松零,露出里面的白色衬布:“林薇薇刚才在换衣间还,要是我拖后腿,就跟导演把我的镜头全剪了,只留她的 solo…… 彦姐,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连个舞蹈动作都记不住,还连累你。”
成彦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下,有点疼。她想起昨深夜的练习室,晚对着镜子练到十一点半,膝盖撞在镜子边框上,“咚” 的一声响,她都没喊疼,只是揉了揉继续练。成彦当时帮她数节拍,数到第八十遍时,晚终于能完整跳下来,她高忻抱着成彦跳了起来, “彦姐!我会了!我终于会了!”,那时候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跟现在的慌张判若两人。
成彦蹲下来,帮晚把踩在鞋底的纱裙拉出来 —— 刚才换衣服时,晚慌慌张张的,把裙摆踩在了鞋底,要是上台时没发现,很可能会摔倒。她拉的时候,还看到晚的袜子上有个洞,是练舞时磨的,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你记得咱们在练习室练到几点吗?你还要请我喝矿泉水,结果最后是我买的。”
晚愣了愣,嘴角慢慢勾起个浅浅的弧度,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十一点半…… 你还帮我数了八十遍节拍,数到最后你嗓子都哑了,我还跟你要喝冰的,你冰的对嗓子不好,非要买常温的。”
“那你记得最后一遍练时,你有没有错?” 成彦抬头,刚好对上晚的眼睛,认真地,“你不仅没错,还比苏晴快了半拍。苏晴当时还问你,是不是偷偷加练了,你没有,其实我知道,你早上五点就去练习室了,比保洁阿姨还早。”
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赶紧用手背擦,却越擦越多:“我、我就是怕拖后腿…… 我妈妈还在家等着看直播,她要是我能上电视,就跟邻居阿姨们炫耀,她女儿也能站在大舞台上。”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的发绳,发绳上绣着朵雏菊:“这是我妈妈绣的,她雏菊代表‘坚强’,让我戴着它上台,可我现在……”
成彦接过发绳,帮晚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再把发绳系在她的马尾上。雏菊的线有点松,是手工绣的,针脚不太整齐,却透着股暖意:“你妈妈得对,雏菊很坚强,你也一样。林薇薇的话不算数,她昨还忘词了呢,要不是你提醒她,她早就慌了。咱们练了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挑刺的,是为了把《逆光》唱给台下那些想听的人听,唱给你妈妈听。”
晚捧着温水杯,指尖慢慢有零温度。她低头看着杯子上的熊图案,熊的耳朵掉了块漆,成彦用橙色马克笔补了补,看起来像只戴着橙色蝴蝶结的熊:“彦姐,这熊是你画的吗?真可爱。”
“嗯,昨晚上画的,本来想让你看着开心点。” 成彦笑了笑,伸手帮晚擦了擦眼泪,“别想那么多,上台就跟着我,我数‘1 and 2’的时候,你就转脚,我数‘3’的时候,咱们一起踢腿,跟练习室里一样。要是忘了,你就看我的动作,我会等你的,好不好?”
晚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把温水杯递回给成彦:“你也喝一口,你刚才跟我话时,嗓子都有点哑了,别到时候和声唱不上去。” 成彦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刚才话的干涩。她想起老陈之前跟她的 “后台候场黄金 5 分钟法则”—— 选秀后台混乱时,选手的 “情绪稳定度” 比 “技巧熟练度” 更重要,很多人不是输在台上,是输在后台的自我怀疑里。她当时还不信,现在看着晚,才明白老陈的意思。
就在这时,林薇薇和苏晴走了过来。林薇薇拢了拢头发,发胶把她的头发固定得像钢丝球,她瞥了眼晚,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都别愣着了!马上要上台了,晚你再捋一遍动作,别到时候错了又哭哭啼啼的,影响大家的心情。” 苏晴跟着点头,手里拿着个镜子补妆:“就是,咱们组可是要争第一的,不能因为一个人拖后腿。”
晚的头垂得更低了,成彦赶紧挡在她前面,笑着:“晚刚才还跟我练了一遍,已经很熟练了,放心吧,不会拖后腿的。” 林薇薇翻了个白眼,没再话,转身对着镜子自拍,嘴里还声嘀咕:“希望今的镜头能多给我点,我粉丝还等着看我的 solo 呢。” 苏晴凑过去,跟她一起自拍,两人对着镜头比耶,完全没把成彦和晚放在眼里。
“《逆光》组准备!还有 30 秒!各就各位!”
舞台总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震得人耳尖发麻。李响赶紧从背包里掏出耳返,往耳朵上戴,戴了三次才戴好,他对着麦声试音:“喂喂喂?伴奏没问题吧?我昨改的和声别出岔子。” 成彦也赶紧调整了下自己的耳返,耳返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是正常现象,她松了口气 —— 要是耳返坏了,她就听不到伴奏了。
晚的手又开始抖了,成彦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晚的手还是有点凉,却没刚才那么僵了,成彦用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在给她打节拍:“深呼吸,跟我一起 —— 吸气,1、2、3,呼气,1、2、3、4,对,就这样,慢慢来。” 她一边,一边带着晚做动作,自己也闭上眼睛深呼吸 —— 不是紧张,是在心里默数《逆光》的前奏,确保上台能精准卡点。她还想起顾怀安之前的 “尾音要稳”,在心里默默练了遍副歌的和声,确保不会出错。
前台的欢呼声突然变大,像涨潮的海水般涌过来,震得幕布都微微发颤。成彦睁开眼,就看到工作人员正在拉动幕布的绳索,深黑色的幕布像被拉开的窗帘,一点点露出舞台的光 —— 先是暖黄色的追光灯,灯光落在地板上,像块发光的黄油;再是观众席的点点荧光,红的、蓝的、绿的,像撒了满地的星星;最后是舞台中央那架擦得发亮的白色钢琴,琴键反射着灯光,晃得人眼晕。
光越来越亮,像潮水般涌过来,瞬间吞噬了她们的身影。晚的手猛地抓紧了成彦,指甲差点嵌进她的肉里,成彦却没在意,反而轻轻回握了她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别怕,咱们的光来了。”
荧光棒的 “哗啦” 声、观众的欢呼声、伴奏的前奏声,在同一瞬间炸开。成彦牵着晚的手,一步步往舞台中央走。裙摆的亮片在追光灯下闪着光,像她们练舞时掉在练习室地板上的汗滴,微却坚定。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评委席,顾怀安坐在最边上,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惊讶,只有平静的认可。成彦心里突然一暖,之前所有的紧张、担心都烟消云散 —— 她知道,接下来的三分钟,不仅是她们的舞台,更是对那些 “笨拙磨合” 的日子,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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