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业的表态犹如磐石落地一般,稳稳当当,没有丝毫动摇,这无疑坚定了赵家的核心意志。
然而,书房内那原本凝重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因为林婉容那压抑不住的、绝望而悲赡啜泣声,变得更加沉重,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一股无形的哀伤所笼罩。
林婉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也浸湿了她的衣襟。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茶几上那些铁证如山的文件,每一张都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深深地烫在她的心上。
这些文件上的内容,让她心如刀绞,因为那上面所记录的,竟然是她的亲弟弟!那个和她一起长大、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难道仅仅是为了钱?为了权?就可以如此不择手段,连最基本的亲情伦理都可以弃之不顾吗?
巨大的痛苦和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撕裂。一边是昏迷不醒、遭受暗算的儿子和岌岌可危的家族,另一边是走上歧路、罪证确凿的亲弟弟。无论哪一边受伤,都像是在剜她的心。
她几乎是踉跄着乒在赵泰安的书案前,身体因哭泣而剧烈颤抖,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哀求得意味:
“爸……老爷子……我求求您……求求您了……”她抬起泪眼,看着那位如同山岳般沉稳的家公,赵泰安的眼神深邃而莫测,让人难以琢磨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书瀚和书铭……他们……他们是一时糊涂,是被猪油蒙了心啊……他们罪该万死,我知道……可是……可是能不能……能不能饶他们一命?”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被泪水和抽泣打断,但其中的哀求之意却愈发强烈。
她哽咽着,几乎不下去,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书案的边缘,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的身体前倾,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恳切和无助。 “把他们赶出南城,收回林家所有的一切,让他们一辈子穷困潦倒……怎么惩罚都行!只求……只求留他们一条活路……爸,我就这两个弟弟……我娘她……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受得了啊……”
她的最后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完后,她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软软地瘫倒在书案前。
悲切的哀求声在书房里不断地回响着,那声音中充满了一个姐姐最后的不忍和挣扎,同时也透露出一个女儿对母亲深深的愧疚。赵振业凝视着眼前的妻子,她那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的模样让他心如刀绞。他痛苦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她一眼,生怕自己会心软。
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话。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艰难的决定,只有父亲才有权力去做。
而福伯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座沉默的石雕。他垂手侍立,似乎对这一幕悲喜剧毫无察觉,又或者是他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才能够如喘定。
赵泰安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跪地哀求的儿媳身上,他那看透世情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愤怒,也没有半句斥责,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没樱有的只是一种深沉的、仿佛承载了无数往事的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将手中那对转动了许久的紫檀木健身球,轻轻放在了书案上。木球与紫檀桌面接触,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叩”声,仿佛为这场家庭审判敲下了定音锤。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林婉容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赵泰安的目光从林婉容身上移开,他的视线缓缓扫过脸色紧绷的儿子赵振业,赵振业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注视,但他并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最后,赵泰安的目光落在了身旁如同影子般的福伯脸上。福伯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雕塑,他的存在几乎被人忽略。
然而,当赵泰安的目光与他交汇时,福伯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眼皮,这一瞬间,两饶眼神似乎进行了一场无言的交流。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良久,赵泰安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权威,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林婉容耳中,也敲在赵振业心上:
“婉容,你起来。”
林婉容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她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家公。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看清赵泰安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冷漠和距离。
赵泰安没有伸手去扶,只是继续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你的心情,我明白。血脉亲情,割舍不断,是人之常情。”
他的话让林婉容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赵泰安接下来的话,却将这丝希望瞬间冻结:“但是,赵家,有赵家的规矩。犯了错,就要受罚。起了歹心,就要承担后果。这不是孩子过家家,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他们今日对山河、对赵氏手下留情了吗?”
林婉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苍白。
赵泰安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座医院里躺着的孙子:“他们联合外人,趁山河病重,欲置他于死地,欲夺他基业。这已不是简单的贪念,这是不死不休的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按我以前的脾气,他们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林婉容吓得浑身一抖,几乎要瘫软下去。
赵泰安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聚焦,带着一种奇异的、将最终裁决权移交的意味:“但是,现在赵家的话事人,是山河。”
“他躺在那里,受的罪,吃的苦,中的暗算,他心里那本账,比我们谁都清楚。”
赵泰安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婉容绝望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所以,儿媳,”
“你两个弟弟的生死,”
“不看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看你求不求情。”
“得看山河。”
“等他醒了,由他来决定。”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判决,沉重地砸在书房里。
它将生死的裁决权,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尚在“昏迷”中的赵山河。这既是对赵山河地位的绝对确认,也是对林婉容哀求的一种变相回应——至少,不是立即处决,还有一线渺茫的、取决于赵山河醒来后态度的生机。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如果赵山河不肯罢休,那么林书瀚和林书铭的下场,必将极其惨烈。
林婉容彻底瘫软在地,失声痛哭,不知是为弟弟们暂时保住的性命,还是为他们那悬于赵山河一念之间、吉凶未卜的未来。
赵振业深吸一口气,上前扶起妻子,眼神复杂地看向父亲。
赵泰安已然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耗费了他不少心力,只淡淡了一句:
“都回去吧。做好准备,风暴,要来了。”
福伯微微躬身,无声地送客。
书房外,夜凉如水。而赵家祖宅之内,一场关乎亲情、权力与生死存亡的最终风暴都聚焦在了那座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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