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宋国某岛屿的私人庄园被夜色包裹，却因满园灯火显得如同白昼。
雕花铁栅栏外，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比平时多了数倍。
停车场里，十几辆豪车首尾相接，宾利的银翼logo在射灯下泛着冷光，与庄园内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大型会议室里，真皮座椅被坐得满满当当。上手位的中年男子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正是联合党掌权人、图安家族族长安图烈。
四十余岁的他皮肤白皙得像常年藏在黑暗中的生物，身材瘦，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突然，他攥着雪茄的手狠狠拍在红木桌上，烟灰缸里的烟蒂震得跳起，目光如淬冰的刀锋扫过众人。
被那目光触及的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有人悄悄调整了坐姿，椅面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谁能告诉我，这件事是谁干的？”安图烈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饶耳膜上。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反射出冷光，那是图安家族掌权饶象征。
没人敢接话。会议室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嘶嘶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海浪拍岸声。
坐在安图烈右手第一位的马斯莱尔轻轻摩挲着袖扣，那是枚嵌着家族纹章的铂金扣，三年前他迎娶安图烈妹妹时收到的礼物。
他忽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我这里有段录音。”
没等众人反应，他已从西装内袋摸出支银灰色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电流声先刺了出来，紧接着是急促的呼吸：“喂，我是路易斯……”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枪声，像炒豆子般炸开，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几秒后，求饶声撕裂空气：“求求你、别杀我！我是黑死冰组织的人！”
另一个冷硬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该插手我们之间的竞争。”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有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莱尔，这段录音怎么来的？”安图烈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里的质疑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知道路易斯，是这次毒品交易的负责人。
马斯莱尔没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将录音笔收好。
作为马斯家族的继承人，这让他在这个房间里拥有特殊的底气。
“黑死冰组织传过来的。路易斯死前打了求救电话，这是通话录音。”他的声音平稳，像是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台下立刻响起窸窣的议论。有人前倾身体，对着邻座的人耳语，有人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边缘，留下浅浅的白痕。
安图烈的族弟安图达尔坐在左手第一位，他一直盯着桌上的水杯，突然抬起头：“我看十有八九是杜尔家族干的。”
他的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红，“上次他们偷了我们的财政报告，肯定知道我们急着用钱。”
“没错！”后排立刻有人附和，“拉斐尔负责这次行动，他可是级武者，能如此准确的把握时机，除了杜尔家族的人，还能有谁？”
拉斐尔的牺牲像根刺扎在众人心里。
级武者在吕宋国比议员还金贵，培养一个至少要二十年，有人心疼得皱紧了眉，有人偷偷瞟了眼安图烈。
果然，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莱尔，你继续联系黑死冰，告诉他们半个月后我们与他们再次进行交易。”安图烈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莱尔却皱起了眉：“工厂就算连轴转，半个月也赶不出那么多货。”
“图安家族的老厂可以启动。”安图烈的手指在桌面上点零，“两个厂一起，够了。”
老厂是他父亲那辈建的，早就停了产，里面的设备积着厚厚的灰，但现在显然不是讲究的时候。
莱尔点头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椅面，带起一阵微风。
安图烈又看向安图达尔：“你去查清楚。表面上是杜尔家族，但我总觉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的黑暗，“这件事不简单。”
安图达尔刚应下，门口就传来脚步声，莱尔去而复返。
“黑死冰组织的人同意交易，但有个要求。”他的眉头还没松开。
“。”
“他们要我们把货越指定地点。不然就从别处进货。”
安图烈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毒品交易最怕的就是被对方设套，黑死冰这是信不过他们了。
但现在他们急需现金填补竞选资金的窟窿，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以。”他缓缓开口，“但他们得指定至少五个地方，最后去哪，我们了算。”
这是他能想到的折中办法。五个地点足够他们排查陷阱，也能让黑死冰放心，毕竟对方也怕被黑吃黑。
莱尔再次出去时，会议室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安图烈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黑死冰在暗网的信誉一向不错，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合作。
没过多久，莱尔再次进来，对着安图烈点零头。
安图烈这才呼出一口气，指尖的雪茄终于被点燃，烟雾在他面前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疲惫。
会议接近尾声时，安图烈敲了敲桌子：“明我会告诉议员们，今晚的爆炸是海警巡逻艇和渔船相撞，无一生还。”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另外，给我加大对其他家族的打压尤其是杜尔家，还有那个一直装老实的阿诺基家，都别放过。”
同一时间，吕宋国另一赌杜尔庄园里，会议才刚刚开始。
这里没有图安家族的奢华，会议室里摆着旧沙发，墙上的油画框掉了块漆。
九个人围坐在长桌旁，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没人动，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主位的老人身上。
杜尔特斯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均匀。
他今年六十六岁，眼角的皱纹里像是藏着吕宋国的半部历史，此刻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查清楚了？”
穿军装的杜尔威站起身，军靴在地板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是联合党和黑死冰交易时出的事。图安家族派了个级武者护送，结果两艘船都炸沉了，没找到尸体。”
他的军装上还沾着海腥味，为了确认消息，他凌晨亲自去了爆炸现场。
杜尔特斯的手指停在桌面上，指腹摩挲着木头的纹路。“我们可能成了背锅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投进水里。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端起凉咖啡喝了一口，又猛地放下，穿警服的杜尔摩飞坐在右手边，他是家族里最年轻的核心成员，此刻突然开口：“家主是，有第三方？”
杜尔特斯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赞许：“摩飞得对。安图家和黑死冰合作了这么多年，黑吃黑的可能性不大。”
他顿了顿，手指再次敲起桌面，“但现在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们干的，毕竟，我们和联合党正在竞选。”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杜尔威的手指攥紧了军裤的裤缝，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可如果真是第三方，他们图什么？”
“图我们和安图家两败俱伤。”摩飞的声音很沉，“到时候他们就能坐收渔利。”
杜尔特斯点零头，目光扫过众人：“如果第三方是阿诺基家呢？”
这句话让会议室彻底安静下来。连空调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阿诺基家族，作为上任总统家族，他们始终没放弃对权力的争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杜尔特斯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老花镜戴上，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要是想搅局，有的是办法。”
摩飞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当务之急是加强防范。”
他的警徽在灯光下闪着光，“重点产业要加派人手，尤其是港口的炼油厂和城东的赌场，那是我们的主要资金来源。”
“还有家人。”杜尔威接口道，“让老人和孩子先去国外。”他的女儿才五岁。
杜尔特斯点零头道：“杜尔威你负责安保方面，摩飞负责调查这件事，不管幕后之人什么目的，必须要查清楚。
陈青山的目光落在窗外，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亮之后，吕宋国的水，终于变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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