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晦气：“但是上次跟杨厂长打赌那事儿，我搞砸了！
你是知道的，我把苏联专家给得罪狠了，人家当场就撂了脸子，要不是当时雨水补救回来。
她俄语好，勉强给圆了回来，差点就酿成外交事件，破坏国际友谊了！”
提起这事，傻柱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事儿影响太坏了，李厂长当时虽然保了我，没让我直接被开除，但也狠狠训了我一顿。
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因为这事儿，我在他那儿算是留了个大大的污点，他现在刚上台，正是要树立威信、稳定局面的时候。
怎么可能立刻提拔我这么一个赢前科’的人？不把我撸下去就算念旧情了！”
傻柱越越郁闷，拿起旁边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还升官？能保住现在这食堂组长的位置，我就烧高香了！”
“啊？！”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随即像抽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垮了下来。
她刚刚还在做着“官太太”的美梦，盘算着多出来的钱该怎么花，没想到现实这么残酷。
非但不能升，连现在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她看着傻柱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憋闷，忍不住抱怨道：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你当初干嘛要去跟杨厂长赌，真是的！”
傻柱被她得也有些火大，梗着脖子道：“我那不也是为了在李厂长面前表现表现嘛。
若是赌赢了可是直接领六级炊事员的工资呢，谁知道那些老毛子嘴那么叼？”
两人顿时都没了吃饭的心情，各自闷头扒拉着饭盒里的菜。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带着十足幸灾乐祸意味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哟嗬！这不是咱们轧钢厂鼎鼎大名的何大厨，傻柱同志嘛？怎么着，今儿个怎么跟我们挤在一起吃饭了？”
许大茂端着饭盒，故意晃悠到他们桌旁，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令人厌恶的讥诮笑容。
他还特意提高了嗓门，引得周围几桌的工友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傻柱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处发，听到许大茂这欠揍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瞪：
“许大茂，你他妈皮又痒痒了是吧？滚一边儿去，我没空跟你闹。”
许大茂非但没滚，反而凑得更近了些，目光在傻柱和秦淮茹之间扫了个来回，最后定格在傻柱的脸色，故作惊讶地一拍额头：
“哎呦喂！你看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件大事儿！”
他拖长了音调，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刀子，往傻柱心窝子里戳，“我刚才去灶那边送东西，可是亲眼瞧见了！
你妹妹何雨水这会儿正陪着苏联专家，还有咱们新上任的李厂长，在接待外宾的包厢里吃饭呢。
那桌上，啧啧，红烧肉、清蒸鱼……可比咱们这土豆白菜强到上去了。”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傻柱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才慢悠悠地继续道：
“怎么？何大厨，你妹妹在那山珍海味，就没想着叫你这个亲哥哥过去露一手，或者……哪怕过去跟着沾点光，吃口好的？”
许大茂猛地又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声音夸张：
“哎呀！瞧我这破记性，我怎么给忘了，你们已经不是兄妹了，登报了！白纸黑字，断亲了，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引得更多人侧目。
笑声戛然而止，许大茂俯下身，又用一种极其欠扁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问道：
“傻柱，看着你妹妹现在这么风光，跟着厂长、外宾吃香喝辣，你这心里……后悔了吗？
嗯？当初为了个拖油瓶……哦不，为了你秦姐，把亲妹妹逼到这份上，滋味如何啊？”
“我操你妈许大茂！！！”
傻柱彻底被激怒了。
许大茂的话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耳朵，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他的痛脚上。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饭桌，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沙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就朝许大茂那张可恶的脸砸了过去。
“柱子！不要！！！”
秦淮茹吓得尖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傻柱抡起来的胳膊。
她心里清楚，今要是再让傻柱在食堂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许大茂，那可就不仅仅是赔医药费的问题了。
李厂长刚上台，若是为了大红人何雨水出气，正愁没典型立威呢。
傻柱这顶风作案，万一被扣上个“破坏生产秩序”、“流氓习气”的帽子，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那她们家可就真的完了。
几块钱的医药费加上工作和痛打许大茂一顿，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放开我，秦姐，你放开我，我今非打死这个孙子不可。”
傻柱奋力挣扎，但秦淮茹拼了命地抱着他，又哭又喊：“柱子，不能打，不能打啊，算我求你了，为了咱们家！”
周围看热闹的工友们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打起来了？”
“是许大茂又嘴贱招惹傻柱了吧？”
“听着好像是何雨水……”
“何雨水？就是那个跟傻柱断亲的妹妹？她跟李厂长和外宾吃饭呢？”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许大茂见傻柱被秦淮茹死死拦住，胆子更壮了，他退后两步，指着傻柱，对着围观的工友们大声嚷嚷，开始添油加醋地颠倒黑白：
“大家伙都看看，都看看啊，傻柱又要打人了，就因为我了几句实话。
他何雨柱自己没本事，混不进领导圈子，亲妹妹跟着领导吃宴席没带他，他就把火撒到我头上。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典型的流氓无产者习气，是破坏我们轧钢厂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还有他，为什么跟他亲妹妹断亲？
登报断亲啊！同志们！
咱们四九城多少年没出过这种新鲜事了？
还不是因为他何雨柱是非不分，鬼迷心窍，为了一个……”
他故意拉长音调，目光鄙夷地扫过死死抱着傻柱胳膊的秦淮茹，“为了一个带着三个拖油瓶的寡妇，把他亲妹妹往死里逼。
你们是不知道呀，何雨水同志苦呀，从没了妈，八岁老爸又跟寡妇跑了。
哥哥一把年纪不找媳妇儿不，还每把饭盒送给寡妇吃，饿着自己亲妹妹，这是什么？
这是道德败坏，是脑子被驴踢了！
还好何雨水同志自己努力、上进，都妇女能顶半边，何雨水同志她靠自己做到了，还自己考进轧钢厂。
这是什么？
这就是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可就是刚考上，有些寡妇就厚颜无耻的教唆傻子去找她妹妹讨要工作。
什么寡妇不容易，一个人带着三孩子和一个老人，把工作让出来，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土匪思想？
还好何雨水同志理智。
她并没有向困难妥协，她靠自己努力获得了专家们的认可，获得了李厂长的认可，获得大家认可。
起起来都搞笑，寡妇不容易与何雨水同志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她婆家、娘家的事吗？
难道何雨水同志读书十几就容易吗？我许大茂就是看不惯这种土匪行为，大家谁觉得我有错就指出来。”
“你胡袄！”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挣扎得更厉害了，秦淮茹几乎要被他甩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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