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渊寒泉旁,青石之上。
徐浩握紧沧溟剑,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前方幽蓝深邃的水面。手腕的剧痛依旧清晰,但此刻,他心中燃烧的火焰,远比那疼痛更加炽热!
玉佩!定风波!
这意外的发现,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虽然那“定”之力难以主动掌控,但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完美剑痕,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深处,给了他无穷的信心和方向!
“再来!” 徐浩低喝一声,不再犹豫,体内水灵气按照《沧溟分水剑》心法汹涌奔腾!这一次,他不再刻意追求董琳儿那种轻描淡写的“凝于一点”,而是将自己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
“给我——凝——!!!”
心中咆哮!灵力狂涌!
沧溟剑再次发出尖锐的嗡鸣!剑身蓝光大盛!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狂暴、如同失控海啸般的深蓝剑气,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气息,再次咆哮着冲向寒泉!目标,依旧是董琳儿的方向!
“这子!” 董琳儿瞳孔微缩,玉手瞬间按上剑柄!她并未立刻出手拦截,而是死死盯着那道狂暴剑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就在那狂暴剑气即将失控、距离董琳儿不足三尺的刹那!
嗡——!
徐浩胸口的玉佩,核心深处那点暗金光芒,如同被徐浩那破釜沉舟、倾尽一切的决绝意志所引动,再次清晰地、如同心跳般——猛地闪烁了一下!
那股奇异、温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定”之力量,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而出,精准地融入那道咆哮的深蓝剑气之中!
奇迹再次上演!
沸腾的扭曲瞬间抚平!
狂暴的咆哮刹那沉寂!
深蓝色的毁灭洪流,在“定”之力的融入下,如同被神之手瞬间重塑!颜色转为纯净内敛的沧溟之色,形态变得凝练、顺滑、圆融厚重!去势不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稳定与精准!
嗤——!
一声轻响!
如同利刃裁开丝绸!
那道被“定风波”之力重塑的剑气,无声无息地没入幽蓝的寒泉水面!
没有巨浪滔!没有水流排空!
只有一道宽约一尺、边缘光滑如镜、笔直延伸至寒泉中心深处的完美水痕,在平静的水面上瞬间显现!两侧的泉水被无形的力量完美地排开、稳定住,如同被冻结的蓝色琉璃!直到剑气能量耗尽,水痕才缓缓消散,泉水无声合拢,波澜不惊!
完美!精准!稳定!
与之前董琳儿演示的那一剑,在“意”的层面,竟有了几分神似!
“成了!” 徐浩看着那道缓缓消失的完美剑痕,感受着体内被瞬间抽空大半的灵力,以及手腕上依旧火辣辣的疼痛,一股巨大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他做到了!虽然借助了玉佩之力,但他真的斩出了这近乎完美的一剑!
董琳儿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她看着那道剑痕消失的水面,又看向徐浩,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欣慰!
“好!好!好!” 董琳儿连三个好字,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引动玉佩之力,平定狂暴剑意,化毁灭为沧溟!徐浩!你这一剑,已得《沧溟分水剑》三分神髓!虽借外力,但意志、时机、引动玉佩的契合度,都堪称完美!”
她走到徐浩面前,看着这个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却眼神亮得惊饶少年,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如同师长看到得意弟子般的笑容:“从今起,你不再是门外汉!你已踏入剑道门槛!这‘定风波’之力,就是你驾驭沧溟怒涛的‘缰绳’!好好体会刚才的感觉!记住那种意志爆发、引动玉佩、平定剑意的瞬间!”
“是!董师姐!” 徐浩咧嘴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龇牙咧嘴,但眼中的兴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核心那点暗金光芒似乎比之前…稍微明亮了一丝丝?是错觉吗?
“不过!” 董琳儿笑容一收,玉尺再次出现在手中,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别得意忘形!刚才那一剑,是你在极限状态下、意志高度集中才引动玉佩!消耗巨大不,还不可控!距离真正掌握‘定风波’,随心所欲地驾驭剑意,你还差得远!”
啪!
玉尺毫不留情地敲在徐浩红肿的手腕上!
“嗷!” 徐浩痛得跳脚,刚才的豪情壮志瞬间被剧痛浇灭了大半。
“现在!给我练!” 董琳儿声音冷冽,“目标!在不引动玉佩‘定风波’的情况下,将剑气压缩凝聚!做不到完美分水,至少要给我斩出一道清晰的、稳定的水痕!什么时候能做到,什么时候休息!”
徐浩:“……”(感觉从堂瞬间掉回地狱。)
接下来的日子,徐浩的修炼重心彻底转向了《沧溟分水剑》。
有了“定风波”的神奇体验作为标杆,他修炼起来更加有目标、有方向。
他不再盲目追求力量,而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凝练”和“控制”上。
* 凝练灵气: 反复运转心法,尝试将奔腾的水灵气在经脉中不断压缩、提纯,如同锻造百炼精钢。每一次压缩都伴随着经脉的胀痛,但玉佩那温润的暖流总能及时抚平不适,让他能持续下去。
* 感知剑意: 他不再只是模仿董琳儿的动作,而是静坐寒泉旁,闭目凝神,用心去感悟水流的律动,去体会那柔中带刚、静中蕴动的沧溟真意。水镜术被他用来内视自身灵气运转,观察细微的波动和节点。
* 临界点掌控: 他心翼翼地尝试着接近那个能引动玉佩“定风波”的临界点。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烈的意志,但又在力量即将失控的边缘努力收束、控制!虽然十次有九次失败,剑气依旧散乱,但偶尔也能斩出一道相对清晰、稳定的水痕!虽然远不如“定风波”状态下的完美,但已是巨大的进步!
董琳儿依旧严厉,玉尺毫不留情。但她眼中对徐浩的欣赏和期待,却越来越浓。她开始调整训练方法,不再一味要求力量,而是引导徐浩去理解剑意,去体会“水”的千变万化。她甚至开始传授一些基础的剑招变化,让徐浩在实战中体会剑意的运用。
玉佩核心的暗金光芒,在徐浩一次次尝试引动“定风波”的过程中,似乎真的在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恢复着亮度。虽然依旧微弱,但徐浩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与他之间的联系,似乎更加紧密了。那股温润的暖流,不仅滋养着他的身体和精神,似乎也在潜移默化地温养着玉佩本身。
更让徐浩惊喜的是,他这日复一日、高强度修炼逸散出的精纯水灵气(尤其是被玉佩力量稳定过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融入静渊寒泉之中,滋养着泉底沉睡的鱼哥。
这一日傍晚。
徐浩结束了一的修炼,浑身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刚刚成功斩出了一道足有半尺宽、稳定维持了数息的水痕!没有借助玉佩的“定风波”!完全靠自己对灵气的压缩和对剑意的理解!
他兴奋地跑到寒泉边,对着幽蓝的潭水,忍不住再次挥剑!
嗡!
一道凝练了许多、颜色也更加深邃的淡蓝剑气射出!
嗤!
剑气没入水面,虽然没有形成完美水痕,但清晰地切开了一道足有数尺长的、边缘相对稳定的裂口,数息后才合拢!
“哈哈!成了!董师姐!你看!” 徐浩兴奋地回头,想向董琳儿炫耀。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那被剑气切开的、正在合拢的水面下方,幽蓝的泉水深处…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满意和赞许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极其清晰地荡漾开来!
这波动极其微弱,转瞬即逝,却精准地扫过徐浩和他手中的沧溟剑!
紧接着,一个极其简短、带着一丝慵懒、一丝疲惫,却又清晰无比的意念,直接在徐浩和董琳儿脑海中响起:
“森可…”
声音落下,寒泉深处鱼哥的气息依旧微弱,仿佛刚才那波动只是幻觉。
但徐浩和董琳儿,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
徐浩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狂喜!
董琳儿眼中的锐利也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鱼…鱼哥前辈?!” 徐浩声音颤抖,激动得差点把剑扔了!
“是鱼哥前辈!” 董琳儿也失声惊呼,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鱼哥前辈醒了!虽然只是一瞬!虽然还很虚弱!但它回应了!它认可了徐浩的进步!
这声“尚可”,如同!
是对徐浩这地狱特训以来所有痛苦、所有坚持、所有突破的最高褒奖!
更是对董家倾力守护、董琳儿严厉教导的最大肯定!
徐浩握着沧溟剑,看着恢复平静的寒泉水面,感受着胸口玉佩传来的温热,再回味着鱼哥那声慵懒却充满力量的“尚可”…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责任感,如同熊熊烈火,在他心中轰然燃起!
暗渊的威胁,鱼哥的守护,董家的期望,玉佩的秘密…
这一切,不再是沉重的负担!
而是他——徐浩!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守护这一切的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不再看董琳儿,而是再次举起沧溟剑,剑尖直指寒泉!
“董师姐!”
“再来!”
“这次,我要斩出一尺宽的水痕!不靠玉佩!”
董琳儿看着徐浩那如同脱胎换骨般的坚毅侧脸,听着他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骄傲而欣慰的弧度。
“好!”
玉尺收起,沧溟剑出鞘!
新的挑战,在鱼哥那声“尚可”的鼓励下,再次开始!
而这一次,徐浩的剑,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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