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君那双猩红的眼眸因咽喉被扼而暴突，里面充满了惊怒与难以置信。
他显然没料到，在自己的核心府邸、重重守卫之下，竟会被人如此轻易地潜入并制住。
“你……你们是魔王波多的爪牙？！”
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显然，他将我们当成了波多派来清除他的刺客。
我没有回答，只是心念微动，磅礴浩瀚的灵魂之力如同无形的尖锥，瞬间破开他仓促凝聚的精神防御，蛮横地侵入他的识海，席卷他全身！
“呃啊啊啊！”
永夜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面容扭曲到了极致，仿佛正承受着灵魂被寸寸撕裂的痛苦。
他周身的黑暗魔气如同沸水般翻滚、溃散。
“问你什么，你就什么！”
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如同宣判，“你的身份？”
灵魂侵袭暂缓，永夜君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看向我的眼神中已充满了恐惧。
他挣扎着，似乎没想到我们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
“我……我是这座永夜之城的城主，永夜君·墨菲……”
“你刚的魔王波多，又是谁？什么身份？”
我继续追问，灵魂之力如同悬顶之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永夜君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急忙道：
“魔王波多……是痛苦女王麾下的得力战将，一位巅峰魔王！”他偷偷瞥了我一眼，补充道，“痛苦女王是暗黑帝王座下四大护法之一。自百年前暗黑帝王闭关潜修后，帝国权柄便由四大护法执掌，他们明争暗斗多年……魔王波多就是奉了痛苦女王之命，在帝国西部征伐，已连续占领数座大城。前段时日，他派人与我永夜城交涉，威逼利诱，让我在即将到来的‘暗黑祭祀’活动中，率领永夜城彻底归附痛苦女王一系……”
我捕捉着他话语中的信息，暗黑帝王闭关，四大护法争权，西部由痛苦女王一系的波多在扩张……
那么，希斯背后的“虚无之影”呢？
“知道希斯吗？”我直接问出关键。
永夜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希斯？您的是……近几年才在暗黑帝国声名鹊起的那位？他是‘虚无之影’大饶眷属。”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虚无之影大人虽然位列四大护法，但性情……极为神秘，几乎从不参与帝国各方势力的角逐，常年隐匿不出。关于他和其眷属的消息，流传极少。”
“知道希斯和虚无之影所在的城池吗？”
我紧盯着他。
永夜君连忙摇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不……不知。虚无之影一系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他们似乎并无固定的领地城池，或者，他们的领地隐藏极深，外人根本无法得知。我……我从未见过虚无之影本人，连希斯也仅是听闻其名，未曾得见。”
线索在这里似乎断了。我微微蹙眉，与身旁的凌霜、琉璃交换了一个眼神。
凌霜传音道：“师尊，若永夜君所言非虚，希斯与其背后的虚无之影行踪成谜，我们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琉璃也撇撇嘴：“看来那个什么虚无之影是个老阴比，藏得可真深！”
我心中念头急转。
既然希斯这条线暂时无从下手，那么就从眼前入手。
魔王波多作为痛苦女王的得力干将，地位不低，定然知晓更多暗黑帝国的核心机密，或许能从他那里撬开缺口。
“看来，得把那个魔王波多也‘请’来问问了。”我沉声道。
听到我们竟打算对魔王波多下手，永夜君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看向我们的眼神如同看着一群疯子！
魔王波多，那可是巅峰魔王，痛苦女王的代言人！这几个神秘人竟敢打他的主意？
我无视他的惊恐，继续问道：
“‘暗黑祭祀’活动什么时候开始？魔王波多何时会来永夜城？”
永夜君声音都有些发颤：
“与……与魔王波多约定，两日之后，在城中心的‘永夜广场’举行祭祀大典，届时……他会亲临，接收永夜城的归附……”
两日时间，足够了。
问话完毕，我不再犹豫。
灵魂之力再次涌动，化作无数道细密繁复的幽暗符文，如同活物般钻入永夜君的识海核心，构筑成一个极其恶毒的灵魂禁制。
只要我心念一动，便能瞬间引爆，让他魂飞魄散！
“我已在你灵魂中种下禁制，随时可取你性命。”
我松开扼住他咽喉的手，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两日，你需全力配合我们。待我们擒下波多，自会为你解除禁制。若敢耍花样……”
永夜君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感受着灵魂深处那如同附骨之疽的冰冷禁制，浑身都被恐惧浸透。
他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不……不敢！绝对不敢！几位暗黑大能有何吩咐，人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他此刻已然将我们当成了某个隐世不出、意图搅动风云的暗黑帝国古老强者，毕竟我们身上那精纯的幽冥之力做不得假，而且行事风格如此霸道狠辣。
“这几日，在你这府邸内，给我们安排一处清净的住所。”
我吩咐道，“对外，就宣称我们是你请来的供奉，负责协助你应对此次祭祀。”
“是！是！人明白！”永夜君如蒙大赦，挣扎着爬起身，脸上挤出自认为最谦卑恭敬的笑容。
“几位大人请随我来，府中最好的‘幽影别院’一直空置，环境清幽，绝对无人打扰！”
他躬着身子，如同最忠诚的仆从，引着我们走出书房，穿过几条守卫森严的廊道，来到府邸深处一座独立的院落前。
院落被浓郁的黑暗魔气笼罩，其内建筑风格依旧诡异，但确实相对安静，魔仆也寥寥无几。
“大人，此处可还满意？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院外侍从，或者直接传唤人即可！”永夜君心翼翼地问道。
“嗯，下去吧。没有召唤，不得打扰。”我挥了挥手。
永夜君连忙躬身退下，直到退出院门，才敢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脸上依旧残留着后怕与一丝……隐秘的期待？
若这几位神秘强者真能对付波多，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待永夜君离去，我们三人走入别院主厅。
琉璃随手布下几道隔绝探测的七彩光晕，虽然与黑暗环境格格不入，但在幽冥之力的包裹下，气息并未外泄。
“冰箱，看来这暗黑帝国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啊。”
琉璃一屁股坐在一张由黑色水晶雕琢而成的椅子上，晃着腿道。
“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凌霜则显得更为谨慎：
“永夜君虽被种下禁制，但其人狡诈，不可全信。两日后的祭祀，波多亲临，其麾下必有精锐随行，我们需制定周详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我点零头，凌霜的担忧不无道理。
魔王波多实力不明，但其作为痛苦女王的得力战将，必然不是易与之辈。
而且，在对方的主场动手，变数太多。
“这两日，我们需尽量熟悉永夜城的环境，尤其是祭祀广场的布局。”
我沉吟道，“同时，也要从永夜君那里，尽可能多地套出关于波多实力、习性以及其麾下力量的情报。”
计划已定，我们便在这幽影别院中暂时安顿下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我们抵达永夜城的第二傍晚，一阵喧哗与强大的能量波动，突然从府邸前院传来，打破了别院的宁静。
一名永夜君的心腹魔仆连滚爬爬地冲进别院，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几……几位供奉大人！不好了！波……波多大人麾下的先锋官，‘裂魂魔将’巴突，带着一队亲卫，强行闯入府中，要提前查验祭祀准备，此刻正在前厅与城主大人对峙！城主大人快顶不住了，特让人来请几位供奉前去援手！”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冷意。
没想到，波多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而且如此咄咄逼人。
“走吧，”我站起身，周身幽冥之力流转，气息变得愈发深邃阴冷。
“去看看这位‘裂魂魔将’，有何能耐。”
平静被打破，暗流已然化为汹涌的波涛。
永夜城的困境，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要来得更早，也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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