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之中,晦暗的气息如浓稠的墨汁般弥漫,灯光摇曳,影影绰绰。黑无常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声嚷嚷道:“我就嘛!今日刚起身,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我就知道肯定能碰上财神。嘿!没想到不仅是财神,竟然还遇见了女神!女神啊,你可知道你手里这些稀罕玩意儿,在地府能换多少钱?那能换到的钱,简直多到数都数不过来,是无价之宝一点儿都不为过,居然被我撞上了!”
玉兔神色平静,伸手轻轻擦了擦罐、盒底部的灰尘,不紧不慢地道:“我们这可都是非卖品,只送给贵宾和好朋友,让他们帮忙品鉴,以便我们日后扩大再生产时进行改进。你刚才拿它们能换很多钱,我倒是好奇,你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呢?”玉兔心里暗自警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府,她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凡间常有人抱怨“阴沟里翻船”,这里可不就是这样的地方嘛,她打从心底里不想再来第二次。
黑无常一听,眼睛放光,兴致勃勃地:“存进钱庄,或者搞投资啊!我们这儿有一家丰都钱庄,那后台硬得很!只要把钱存进去,随用随取不,还能拿利息。要是你不要利息,还能让他们帮你办事。在地府,就没有他们办不聊事儿!我存钱进去,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让他们帮我调整一下工作。和那些被带往地狱的人打交道,要不是冲着那点特殊岗位津贴,我早就不干了。瞧你这表情,连丰都钱庄都不知道,你在月宫里是怎么混的?都站得高,看得远,庭上那么多神仙和他们身边的人都在搞投资、做生意,你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玉兔听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太白金星向她发放招生简章的画面。原来,神仙们暗地里搞生意、赚钱财,竟是真的。她刚想继续追问,多了解一些三界的潜规则,可转念一想,这并非她此行的重点,问多了不定还会引起黑无常的警觉。于是,她装作对生意场上的事毫无兴趣,道:“我们那儿实行按需分配,钱对我们来,真的是多余之物。”
黑无常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道:“你们月宫有这几样特产,就让人羡慕得不行了,确实不太用得上钱。其实,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宁愿占山为王,也不愿做神仙。”
玉兔闻言,连忙好言相劝:“占山要的是自由,可神仙同样也很自由啊。占山的事,咱可千万别干,这什么时候都是违反条的,总有一会被清算。凡间那些占山为王的,最后不都到你这儿报到了吗?他们的下场如何,你比我清楚。”
黑无常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占山,可别忘了弄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嘛!遵守条哪有自己制定规矩来得痛快。就那个在齐大圣取经路上和大圣交过手的熊罴精,他占山的时候,日子过得多滋润。要不是碰上唐僧,没被观音收编,现在还自由自在着呢!有时候我都盼着齐大圣再去西取一次经,我也去捣捣乱,不定就能借此机会调转工作了。”
玉兔一听,觉得机会来了,赶忙问道:“黑无常大哥,像熊罴精这种,不用先到你们这儿报到,再分配岗位吗?”
黑无常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清楚,我们这里地狱的总负责人是地藏王菩萨。都是菩萨,观音菩萨收编熊罴精,哪里还用得着和我们打招呼?本来我们都以为熊罴精肯定会被齐大圣一棍子打死,没想到他运气爆棚,竟被观音看中,直接收编了,都没到我们这儿走一圈,真是可惜。你知道吗?这个熊罴精攒了不少家底,按理,我可以直接去没收。可他善于经营管理山头,被观音菩萨收去做守山大王了,他那些财产也直接被带到观音那里去了。因为这事,我还到上头告了一状,结果地藏王菩萨不但没生观音的气,反倒批评了我一顿,‘这样反倒省心,不用去度,被别人直接度成佛岂不更好!’这明显是佛佛相护嘛,被他得那么好听,我也只能不再插手没收熊罴精家当的事。可我想接引熊罴精的事,还是传到了观音耳朵里,没多久,红孩儿也被她收于门下了。我这儿本来这种好买卖就不多,我接引的人,都是在凡间为非作歹、行凶作恶之徒,他们来地府的时候,自带的纸钱香火本就少得可怜。像红孩儿这种背景良好,爹妈肯掏钱找人赎饶,简直少之又少。这点我就比不上我的义弟谢必安,就是那个白无常,你一定听过吧,他负责接引凡间行善积德之人,至少也是功过相平、善恶相抵之人。他们来地府的时候,带的钱财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后人逢年过节寄过来的香钱纸钱更是数不胜数,他这个白无常的钱根本花不完。我俩薪水一样,可存款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好在我这好兄弟够义气,千方百计分我一半,这才让我心里平衡了一些。最近,他还捞了一大笔,你应该听了吧?”
玉兔听得入神,摇了摇头,示意黑无常继续下去。
黑无常顿了顿,接着道:“起我这义弟,前阵子可真是走了大运。有个凡间的大富商,一生乐善好施,积攒了无数财富。临终之际,他的家人按照他的遗愿,烧了大量的纸钱和各种珍贵的祭品。我那义弟去招引他的时候,好家伙,那些财富多得超乎想象。不仅如此,这富商在凡间人脉极广,他的子孙后代每逢重要节日,都会烧大量香钱纸钱给他。我义弟这次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分了我好大一笔,让我也跟着沾了光。”
玉兔好奇地问道:“那除了丰都钱庄,地府还有其他投资的门道吗?”
黑无常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当然有!你知道孟婆汤吧?孟婆熬制孟婆汤的原材料,一直是个抢手的生意。不少鬼魂为了能在转世前喝上一碗可口的孟婆汤,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其实那里边门道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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