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惊世秘闻
西厢偏院，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与府中喜庆格格不入的压抑。
那老乞丐已被简单梳洗，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布满褶皱与一块陈旧烫伤疤痕的脸。他局促地坐在下首的凳子上，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眼神浑浊却偶尔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心翼翼地打量着端坐在上首、面色沉静的沈清璃。
“你，有关我已故母亲的要事相告？”沈清璃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现在可以了。”
老仆咽了口唾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和恐惧，但更多的是对生存的渴望。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声音沙哑而颤抖：
“郡主娘娘明鉴！老奴……老奴原是苏家外院一个不起眼的管事，姓胡，贱名胡四。因……因早年犯了些错，被发配到北边矿上做苦役，苏家出事，监管松懈，老奴才……才侥幸逃了出来……”
他先交代了自己的来历，与系统扫描结果吻合。
沈清璃不动声色：“继续。”
胡四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孤注一掷的神情：“老奴要的，是关乎郡主您真正身世的大秘密！”
身世？沈清璃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依旧沉静：“我的身世？我乃沈家嫡女，有何秘密可言？”
“不！不是的！”胡四猛地摇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郡主您……您可能并非沈夫人亲生！”
饶是沈清璃心志坚毅，听到这句话，握着茶杯的手指也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荒唐！你有何证据，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我母亲清誉？！”
“老奴不敢胡言！老奴有证据！”胡四急切地辩解，“此事……此事与已故的王姨娘，也就是苏昭仪的生母，以及她的妹妹，如今的王姨娘有关！”
他陷入了回忆，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那是十七年前，沈夫人与当时还是苏家姐的王姨娘（苏浅月生母）几乎同时怀有身孕，生产的日子也相差无几。王姨娘娘家势微，她一心想生个儿子巩固地位，但更嫉恨沈夫人出身高贵，夫妻和睦。她……她便与她妹妹合谋，买通帘时京城最有名的稳婆之一，刘婆子！”
沈清璃的心跳骤然加速，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形成。
胡四继续道：“老奴当时负责替王姨娘暗中传递一些银钱和消息，偶然得知了此事。她们计划，若沈夫人生下女儿，而王姨娘生下儿子，便一切作罢。但若……若沈夫人生下儿子，而王姨娘生下女儿……”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诡异：“她们便让那刘婆子，趁乱……将两个孩子……调换！”
“调换”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沈清璃耳边！
她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胡四：“你什么？！”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阵眩晕！如果胡四所言为真，那岂不是……她沈清璃，可能根本不是沈家血脉？而苏浅月……才是真正的沈家嫡女？！亦或者，还有其他可能？
这太荒谬！太骇人听闻！
胡四被她的气势所慑，伏在地上，颤声道：“千真万确！老奴不敢欺瞒郡主！当时……当时沈夫人先生下了一位姐，而王姨娘随后生下了一位公子……那刘婆子便依计行事，将两位婴孩……调换了！”
沈清璃和苏浅月……被调换了？！
所以，她沈清璃，才是那个妾室所出的庶女？而苏浅月，才是真正的沈家嫡女？！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阴谋刺杀都要猛烈！这直接动摇了她存在的根本！
不……不对！沈清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面的逻辑有问题！如果她被换成了庶女，为何王姨娘后来还要处处针对她，甚至不惜下毒手？苏浅月若真是嫡女，为何王姨娘不早早揭穿，让她认祖归宗，反而让她以苏家女的身份入宫？
除非……调换的计划，在后来的实施中，出了别的变故？或者，胡四的话，依旧有所隐瞒？
她缓缓坐回椅子上，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胡四，你可知，构陷官眷，污人清白，是何等大罪？若你有一字虚言，本郡主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胡四磕头如捣蒜：“老奴发誓！若有半句假话，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老奴……老奴还知道，那执行调换的稳婆刘婆子，后来因为害怕，便带着一笔钱偷偷离开了京城，隐姓埋名。王姨娘曾多次派人寻找灭口，都未能得手！”
人证！他提到了关键的人证！
沈清璃盯着他：“那刘婆子，现在何处？”
胡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贪婪：“郡主娘娘明鉴……老奴……老奴逃出来后，一路乞讨，机缘巧合下，确实……确实找到了那刘婆子的藏身之处。她如今改名换姓，躲在江南一个镇上。老奴……老奴可以带路，也可以将地址告知郡主……”
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是，”他话锋一转，露出了市侩的本色，“老奴如今身无分文，朝不保夕……那刘婆子也是个贪财怕死之辈，若无重金打点，恐怕她不肯开口，甚至可能再次逃匿……只要郡主娘娘愿意赐下黄金千两，让老奴后半生有个依靠，老奴必定将刘婆子的下落和盘托出，助郡主查明身世真相！” 他终于图穷匕见，开出了价码。沈清璃看着他那张写满贪婪与算计的脸，心中冷笑。黄金千两？这胃口不。但这背后牵扯出的身世之谜，却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迷雾的旋涡，让她不得不涉足其郑这究竟是苏家残余势力的垂死挣扎与构陷，还是……确有其事？她必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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