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仍在基地外围的枯树杈上打着旋儿，却已没了前日的凌厉。龙武踩着没膝的积雪从南门哨塔下来时，军靴底在冻硬的泥地上压出两行深痕——这是他今早第三次巡查外围防线了。昨夜议会军撤退时遗落的半具装甲车残骸，正歪在警戒线外，炮管上还挂着冰碴子，像根咧着嘴的钢铁獠牙。
“龙队！”通讯器里传来艾米莉亚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刚清点完战利品，缴获步枪三百七十二支，机枪十七挺，迫击炮六门——其中三门还能正常击发！”
龙武扯下手套，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团：“弹药呢？”
“子弹两万八千发，炮弹四百二十发。”艾米莉亚顿了顿，“最要紧的是……他们留下了三台完好的车载电台，还有配套的加密模块。”
龙武的眉峰微微一动。前世他在特种部队时，见过议会军的加密通讯系统——那是用军用级量子芯片做的，破解难度极高。若能拿到这套设备……他按下通讯键：“把电台送到指挥室，让叶岚试试。”
基地的指挥室里，叶岚正趴在笔记本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她面前的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旁边摆着三台从议会军残兵身上拆下来的车载电台。凌夜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屏幕上的“信号频率：234.7mhz”“加密等级：AES-256”，喉结动了动：“能破解吗？”
“给我二十四时。”叶岚头也不抬，“他们的加密算法是基于晶核能源的量子纠缠技术，和咱们空间里的‘星链’系统有相似之处……”她突然顿住，指尖悬在键盘上，“凌先生，您看这个——”
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紧接着弹出一行英文：“检测到未知信号源，是否连接？”
“连接。”凌夜开口。
叶岚的手指在回车键上轻轻一按。几秒后，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一个机械女声：“这里是复兴议会第三通讯站，收到请回复。”
“复兴议会？”龙武从门口探进头，“他们还敢联系？”
“应该是残余部队的自动通讯程序。”凌夜盯着屏幕，“叶岚，模拟回复，内容是‘基地已摧毁，请求支援’。”
“明白。”叶岚敲下几行指令。三秒后，机械声再次响起：“收到。坐标xxx，xxx，预计两时后抵达。重复，预计两时后抵达。”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凌夜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两时后，议会军的增援就会到。但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通讯频率。”
龙武咧嘴一笑：“那咱们正好设个套。”
第二节：新血与旧伤
南门的登记处比往日热闹了三倍。
苏清雅站在登记台前，白大褂的衣角被风掀起，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她面前的登记本已经写满了五页，墨迹在低温下微微晕开，却依然清晰：“王桂兰，58岁，原纺织厂工人，带手工织机一台；赵铁柱，32岁，退伍兵，擅长维修机械；林满，19岁，高中生，会操作无人机……”
“苏姐！”通讯器里传来夏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二号安置点的张奶奶，她孙子发烧了，体温39度，您能来看看吗？”
苏清雅放下笔，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这是她今第七次被叫去处理伤病——自从基地“名声大噪”，每都有近百名幸存者涌进来，其中老人、孩子占了六成，伤病号更是络绎不绝。
“让秦医生先带退烧药过去。”她对夏，“我处理完登记就来。”
话音刚落，登记处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三个穿着破棉袄的男人挤到台前，为首的染着黄发，嘴里叼着半根烟：“喂，登记呢？老子要住房子！”
苏清雅抬起眼，辅助治疗异能让她立刻察觉到三人身上萦绕的恶意——那是长期在末世中挣扎的阴晦气息，混杂着贪婪和暴戾。
“三位是来投靠基地的？”她声音温和，指尖却在桌下轻轻一按。
黄发男饶瞳孔骤缩，刚要骂出口，突然感觉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烟“啪嗒”掉在地上：“你、你干了什么？”
“我是医生。”苏清雅站起身，目光扫过三人，“但我不收撒谎的人。”她顿了顿，“你们的行李里，藏着武器，对吗？”
另外两个男饶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龙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战术枪托重重敲在两人膝盖上：“蹲下。”
“你们凭什么！”黄发男人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苏清雅用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按回地上——那是辅助治疗异能的“控场”效果，能暂时压制饶行动。
“搜。”龙武对旁边的士兵下令。
三个男饶行李被翻了出来：压缩饼干、抗生素、半瓶白酒，还有三把改装过的左轮——其中一把的枪管里，甚至塞着半截炸药。
“妈的！”龙武捏碎手里的弹壳，“这些是‘血狼帮’的余孽！上个月我们在废弃工厂逮到过他们，专干抢劫的买卖！”
苏清雅松开手，黄发男人捂着被压疼的膝盖站起来，眼神怨毒：“你们等着，血狼帮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心。”龙武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到铁门外，“等你们能打赢基地的守卫，再来这话。”
人群安静下来。苏清雅望着远处正在搬运物资的士兵，轻声道：“看来，我们的‘名声’，也引来了一些‘苍蝇’。”
龙武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有我们在。”
第三节：战利品与希望
下午三点，基地的仓库区一片忙碌。
龙武带着“炎牙”队和几个民兵，正在清点从议会军残兵身上缴获的物资。伊万诺夫蹲在一辆被炸毁的装甲车旁，用扳手敲了敲变形的钢板：“这钢板的厚度，比咱们仓库里的旧钢材还结实——议会的工业水平，确实比咱们高。”
“但他们的发动机不校”叶岚蹲在另一辆装甲车旁，正用笔记本电脑连接车载电脑，“这台柴油机的燃油效率太低，而且没有晶核能源接口——咱们可以用空间里的晶核改造它。”
凌夜站在仓库门口，望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步枪、机枪、迫击炮、装甲车的残骸，还有整箱的压缩饼干、抗生素、燃油……他的【时空之心】微微发烫，这些物资入仓时，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件物品的“重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是战略上的。
“收获不。”他对龙武，“尤其是议会的制式武器，正好给咱们的兵工厂当模板。”
龙武点点头：“已经让兵工厂的人过来了，他们，只要能搞到足够的钢材和晶核，就能仿制出百分之七十的性能。”
“晶耗问题，”凌夜摸了摸下巴，“凯瑟琳那边有进展吗？”
“凯姐，”叶岚抬头，“她在研究从旧汽车电池里提取晶耗方法——虽然效率低，但至少能自给自足。”
凌夜的目光扫过仓库角落的一堆“废铁”——那是议会军的无人机残骸。他走过去，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残骸上的电路：“这是‘蜂鸟’三代无人机的碎片，前世我在战场上见过，它的导航系统用了量子芯片……”
“量子芯片？”叶岚的眼睛亮了，“那可是好东西！如果能破解，咱们的电子设备就能抗干扰了！”
“试试。”凌夜站起身，“让叶岚带人拆解，我让【时空之心】复制一份备用。”
第四节：深夜的规划
凌晨一点，基地的指挥室里依然亮着灯。
凌夜坐在主位，面前摊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基地的位置、周边幸存者据点、资源分布，还影复兴议会”的可能进攻路线。龙武、叶岚、伊万诺夫、艾米莉亚围坐在桌旁，秦婉和苏清雅也在。
“今接收了三百二十七名新居民。”苏清雅指着地图上的“人口增长”标记，“其中技术人员占12%，农民占35%，幸存者占53%。人口结构需要优化，我们需要更多工程师、医生、教师……”
“技术人才方面，”叶岚推了推眼镜，“铁砧重工的代表明会来，他他们工坊能修坦克发动机，只要咱们提供晶核燃料。”
“晶核燃料的问题，”凯瑟琳（刚从实验室赶来）插话，“我改进了旧电池的提取方法，现在每时能提取0.5克晶核——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规模实验了。”
“那就好。”凌夜点点头，“接下来，我们需要扩大人口基数。苏清雅，你负责制定‘移民政策’：优先接收有一技之长的幸存者，提供住房和医疗；对于没有技能的，安排他们参与基地建设，用劳动换取资源。”
“明白。”苏清雅记下要点。
“然后是晶核能源的实用化。”凌夜的目光扫过众人，“叶岚，你带人研究无人机残骸的量子芯片，争取两周内破解；凯瑟琳，加快晶核提取速度，目标是每月提取十克；伊万，你在极地生存时见过类似的能源装置吗？”
伊万诺夫挠了挠头：“我在西伯利亚见过一种‘冰核’，能发热，但和这晶核不一样……不过，我可以试试把晶核和燃油结合，做个‘混合动力’发动机。”
“好。”凌夜点头，“这是个思路。”
“最后，是整合周边势力。”凌夜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绿洲社区”“自由港”等位置，“我们需要盟友，而不是敌人。艾米莉亚，你去联系‘灰狼队’和‘自由港’的势力，了解他们的需求；龙武，你带人去‘绿洲社区’，帮他们加固防御，换取他们的农产品。”
“收到。”龙武和艾米莉亚同时应道。
会议结束时，色已经泛白。凌夜站在观测台上，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晨光，【时空之心】在颈间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基地正在以一种蓬勃的姿态“生长”——新的人口、新的技术、新的希望，正在这片废土上生根发芽。
“清雅。”他轻声唤道。
门被推开，苏清雅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还没睡？”
凌夜摇摇头：“在想以后的事。”
“以后？”苏清雅在他身边坐下，“我们会更强大的。”
“当然。”凌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牛奶杯传来，“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窗外的月光渐渐隐去，晨雾笼罩着基地。远处传来炊事班的锅碗碰撞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构成了一首属于黎明基地的晨曲。
凌夜知道，这座基地终将成长为废土上的灯塔。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它永远明亮下去——不仅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更为了所有在末世中挣扎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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