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玄渊话锋陡然一转，眼中寒芒爆射，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意瞬间弥漫整个暖阁，连翻滚的火锅都仿佛凝固了一瞬！“如果鸿沟战事扩大，四渎龙族或其附属势力，胆敢丧心病狂，将战火蔓延，牵连到无辜的凡人百姓，毁堤淹田，屠戮生灵……”
玄渊一字一顿，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众人心头：
“那么，对于其他水脉的掌控，就无需再有任何顾虑！”
“以雷霆万钧之势，最短时间，拿下所有目标水脉！”玄渊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凡有抵抗者，无论水族、精怪、人族修士，格杀勿论！凡有勾结四渎、趁火打劫者，诛其满门，灭其道统！我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的代价，彻底肃清障碍，完成对整个南赡部洲次级水脉的绝对掌控！武部，懂我的意思么？”
“懂！”厉锋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冲的杀气，“最短时间！最代价！绝对掌控！凡阻挠者，杀无赦！”
“杀无赦！”沙塘鳢眼中凶光毕露，周身妖气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金鳞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杀无赦！”黑风大王低吼一声，獠牙外露，一股蛮荒凶戾的气息弥漫开来！
钱通、鲁大锤、夜枭，乃至邹凉，都被这股滔的杀意激得热血上涌，心神激荡！他们知道，东家（少爷）这是动了真怒！一旦触及底线，那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恐怖獠牙，将毫不犹豫地展露出来，以最血腥、最暴烈的手段，扫平一切障碍！
屏风后，玄枢子手中的酒杯无声地放下。他看着窗外那仿佛要淹没一切的暴雨，又看看暖阁内那个杀意凛然、如同魔神降世般的年轻身影，心中感慨万千。这子，平时温润如玉，讲究“结善缘”，可一旦触及底线，那骨子里的狠劲和决断，简直……！
玄渊缓缓收敛了外放的杀意，暖阁内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他重新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而平静，仿佛刚才那滔的杀伐之气从未出现过。
“第一阶段目标，”他放下茶杯，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暂定掌控河流及漕渠总数，三十条以上！”
“包括：主干运河四条——通济渠、永济渠、山阳渎、江南河！”
“地方漕渠二十余处——如涑水渠、无棣渠、利人渠等！”
“然河流改造段——如黄河三门峡段、泗水险滩段等！”
“具体名录及优先级，由商部钱通主事牵头，会同武部、工部、暗部，三日内拟定详细方案，呈报于我。”
“是！”钱通立刻应声，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简和符笔，开始飞速记录。
“好了，”玄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窗外那无边的雨幕上，“今日所议，乃我精舍未来十年乃至百年之基业！望诸位同心戮力，各司其职，莫负所托！”
“谨遵东家（少爷）令谕！”众人齐声应诺，声音洪亮，穿透了窗外的雨声。
会议结束，众人告退。厉锋、钱通、鲁大锤、夜枭四人带着满腔的震撼与沉甸甸的责任感，躬身退出暖阁，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的雨幕郑沙塘鳢、黑风大王、邹凉也识趣地告退，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今晚这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宏大计划。
暖阁内，只剩下玄渊一人，以及屏风后那道紫色的身影。
玄渊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冰冷的雨丝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他望着窗外那如同混沌初开般的磅礴雨势，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重重雨幕，看到了那波澜壮阔的未来。
屏风后，玄枢子缓缓走了出来。他走到玄渊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同样望着窗外的暴雨。
“徒儿，”玄枢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你今晚所言……可真是让为师……大开眼界啊。”
玄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师尊过誉了。不过是些凡尘俗务，布局谋篇罢了。”
“凡尘俗务？”玄枢子失笑摇头，“敕封水神，预设战场，图谋四渎，掌控整个南赡部洲水脉……这若还是凡尘俗务，那为师在混沌边荒打的那些架，岂不是成了孩子过家家？”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你可知，你走的这条路，牵扯多大因果？四渎龙族背后，站着的是庭！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正神！你预设战场于鸿沟，一旦开战，必将震动三界！你……真有把握？”
玄渊沉默片刻，目光依旧望着雨幕深处：“把握？世事如棋，乾坤莫测，谁敢言有十足把握？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大唐需要这条贯通东西的命脉，万寿山需要这份源源不断的资粮，而弟子……也需要这份掌控水脉的权柄，作为未来逍遥的根基。”
他转过身，看向玄枢子，眼神清澈而坚定：“至于庭……师尊，您觉得，庭会为了几条江河的掌控权，要灭帘代人皇？尤其是在……我们并非要颠覆庭秩序，只是要重新划分一下‘管理权’，并且愿意付出足够代价的前提下？”
玄枢子闻言，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徒弟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这子，哪里是莽撞？他分明是算准了各方势力的底线和反应！庭高高在上，统御三界，最重秩序稳定。只要不触及根本，不公然造反，些许利益划分的调整，在足够强大的实力和利益交换面前，并非不可谈！预设鸿沟战场，摆出不惜一战的姿态，恰恰是为了增加谈判的筹码！这子，是在以战促和，以势压人！
“好！好一个以战促和！”玄枢子抚掌大笑，眼中充满了激赏，“徒儿，你这算计，连为师都自愧不如！看来，为师这趟凡尘之行，真是来对了！能看到你这般手段，值了！”
他拍了拍玄渊的肩膀，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期待：“放手去做吧！需要为师做什么，尽管开口！这盘大棋，为师陪你下！看看咱们师徒俩，能不能把这南赡部洲的水，彻底搅活！搅出一片新地来！”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郑窗外的暴雨依旧磅礴，冲刷着地，也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席卷三界水脉的滔巨浪，即将由这听涛庄中，悄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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