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与他隔着一层薄纱。
神月佑并未离开。
他只是踏入了另一个维度，一个与现实重叠的相位空间。
从这里看去，商场里的一切都变得有些失真，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杨间的身影就在不远处，那个男人正死死地盯着地面上那颗布满裂纹的灰色眼球，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很快，更多的气息出现了。
一群穿着制式服装，行色匆匆的人员冲进了商场。
他们迅速封锁了现场，疏散幸存者，用各种奇特的仪器勘测着空气中残留的灵异气息。
嘈杂，混乱。
神月佑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些在普通人眼中强大无比的驭鬼者，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拿着特殊工具在危险工地作业的工人。
而他，是制定施工标准的人。
就在这时，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特殊签到地点“S级厉鬼事件现场”！】
【簇残留着高浓度的灵异规则碎片，具有极高的签到价值，是否进行签到？】
来了。
神月佑的念头一动。
“签到。”
【签到指令已确认！】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奖励：【厉鬼规则解析】、【鬼域掌控之术】！】
瞬间。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彼此关联的庞大信息流，冲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没有不适福
更像是往一个空空如也的硬盘里，拷贝进了两个全新的软件。
神月佑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邻一个“软件”上。
【厉鬼规则解析】。
他的视线穿透了相位空间的隔膜，落在了那些驭鬼者正在用仪器分析的，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黑色残秽上。
启用。
嗡。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瞬间变了模样。
那些肉眼不可见的残秽，此刻化作了无数跳动的，由0和1组成的数据流。
一段段扭曲的代码，在他面前被强行展开，无所遁形。
【目标：灵异“无声观众”残秽】
【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
【形成根源：一位被观众遗忘的默剧演员，其死后不甘的怨念与剧院的特殊磁场结合，扭曲了现实规则而诞生。】
【核心规则：观测。】
【杀人逻辑（底层代码）：当“观众”锁定目标，任何与目标产生“观测”行为的生命体，将被强制剥夺五感，意识沉入永恒的寂静深渊，直至生命体征完全消失。】
【存在漏洞：该规则存在判定延迟，且无法对无生命体征的物体生效……】
【……】
一条条信息，清晰无比地罗列出来。
神月佑的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
所谓的厉鬼，所谓的灵异。
白了，不就是世界这个巨大的服务器，在运行过程中出现的一段段bUG，一串串充满了逻辑错误的坏数据么。
它们本身就是不稳定的，是扭曲的。
而驭鬼者，更像是一群感染了病毒，又反过来试图利用病毒去对抗其他病毒的杀毒软件。
以毒攻毒。
路子走窄了啊。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第二个能力上。
【鬼域掌控之术】。
心念一动。
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恰好十米的完美球形空间，无声无息地展开。
这个空间与他所在的相位空间重叠，却又独立于外。
纯净。
稳定。
没有任何负面影响，更没有S级厉鬼“无声观众”那种阴冷、死寂的污染。
这就是他的“鬼域”。
不，或许应该桨领域”更合适。
一个完全由他的意志所驱动的，绝对掌控的个人空间。
神月佑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试着在自己的领域中，调用刚才【厉鬼规则解析】得到的数据。
复现“无声观众”的鬼域。
下一秒，他纯净的领域内部，开始浮现出与之前那只S级厉鬼一模一样的诡异场景。
破败的舞台，空无一饶观众席，还有那股让人心悸的死寂气息。
完全复现。
甚至……可以修改。
神月佑的意念集中在了那条核心规则上。
“观测即死亡。”
他对着这条规则，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修改。”
“把‘死亡’，改成……跳舞吧。”
“嗯，就跳探戈。”
做完这一切，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和好笑。
这能行吗？
需要一个实验品。
他的感知延伸出去，很快就在商场后巷的一个垃圾桶旁，锁定了一个目标。
一只正在翻找食物的流浪野猫。
神月佑的领域悄无声息地扩张，将那只野猫笼罩了进去。
他没有现身，只是在野猫的面前，用领域的力量投射出了一个虚拟的幻象——一个坐在观众席上的模糊人影。
“喵？”
野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幻象。
它“观测”到了。
规则，触发！
野猫的身体猛地一僵。
但它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倒地死去。
而是……
用两条后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前爪一前一后地摆开，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而标准的姿势。
然后，在寂静的后巷里。
它迈着滑稽的舞步，一进，一退，一转头。
开始跳起了热情奔放的探戈。
神月佑：“……”
实验，成功了。
他彻底弄明白了。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秘密。
如果厉鬼是bUG产生的病毒程序。
那么驭鬼者，就是一群冒着生命危险去运行这些病毒的“用户”。
而他……
从今起，将成为可以随意读取、修改、甚至编写这些病毒代码的……程序员。
不。
是拥有最高权限的服务器管理员。
他随手解除了领域，那只野猫身体一软，瘫在地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夹着尾巴飞快地逃走了。
就在这时，神月佑的感知中，一股异常强大的精神力量，正从商场内部探出，心翼翼地扫过这片区域。
是总部派来的高手么？
在探查他留下的痕迹？
神月佑没有理会。
蝼蚁的窥探，不值得在意。
他的身影彻底融入相位空间，消失不见。
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验证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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