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油脂滴落在滚烫的烤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大哥！吃这个！这个牛舌最棒了！”奇拉比热情地将一盘刚烤好的肉推到神月佑面前，他脸上的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神月佑夹起一片，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
“嗯，不错。”
他评价道，动作悠闲得仿佛在自家后院。
整个烤肉店内，气氛诡异。奇拉比的热情如火，神月佑的淡然如水，而坐在对面的四代雷影艾，则沉默如山。
他没有动一下筷子，健硕的身体绷紧，肌肉线条在衣服下隐隐浮现。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神月佑。
愤怒、惊骇、困惑、忌惮……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最后都化作了沉重的压力。
“雷影大人，有心事？”神月佑放下筷子，拿起一杯茶，“肉要烤焦了。”
艾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神月佑阁下。饭后，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可以。”神月佑的回应轻描淡写。
……
雷影办公室内。
这里没有了烤肉店的喧嚣，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艾站在办公桌后，褪去了那身雷影御神袍，只穿着简单的战斗服，但这反而让他身上的压迫感更强了。
他身后，是巨大的“雷”字。
他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弟弟的兄长，而是云隐村的最高统治者。
“关于此前，我村忍者试图窃取日向一族白眼之事。”艾的每一个字都得极为缓慢，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云隐的过错。”
他微微欠身，一个几乎看不出弧度的鞠躬。
“我代表云隐村，向木叶，以及阁下，致以最郑重的歉意。”
神月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姿态随意，仿佛只是来串门的邻居。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艾。
这种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具压力。
艾不得不继续下去。“涉事忍者，云隐将予以最严厉的处罚。绝不姑息。”
“处罚？”神月佑终于开口，语气平淡，“人死了，要怎么处罚？”
艾的呼吸一滞。
那个云隐头目，确实已经死在了神月佑的手上。
“那么……”艾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作为补偿……”
“雷影。”神月佑打断了他，“我问你一个问题。”
艾的眼皮跳了一下。
“道歉，是因为你们做错了。还是因为，你们打不过了？”
【轰！】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艾的自尊心上。他的拳头在桌下瞬间攥紧，青筋暴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无法抑制地拔高，带着一丝被羞辱的怒火。
“我的意思很直白。”神月佑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第一次带上了侵略性，“如果今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的木叶上忍，你会道歉吗？”
“还是，你会像多年前那样，用另一套冠冕堂皇的辞，以战争相威胁，逼迫木叶交出凶手，甚至交出白眼？”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精准地捅进云隐村最不愿被揭开的旧伤疤。
“那是战争年代的政治手段！”艾几乎是咆哮出声。
“政治？”神月佑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复杂的东西。”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云隐村。
“我只信奉一个道理。”
“我的朋友，我的村子，他们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你们想抢我的东西，被我抓住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内每一个角落，“现在，你的手还很痛，所以你选择道歉。”
“你不是在为‘错误’道歉，你是在为‘弱’道歉。你在祈求我，不要因为这件事，拆了你的村子。”
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反驳，想怒吼，想用拳头来扞卫自己和村子的尊严。
但他不能。
因为对方的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政治、阴谋、尊严，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个男人，根本不按忍界的规矩出牌。
他就是规矩。
许久，艾身上那股暴躁的雷电气息，如同被扎破的气球，彻底泄了下去。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是。”
一个字，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承认自己的弱，比战败更让他痛苦。
“我明白了。”艾重新睁开眼，其中的怒火已经熄灭，只剩下纯粹的理智和……敬畏。
“云隐村，将与木叶签订新的互不侵犯条约。”
“从今起，云隐将永不以任何形式，侵犯木叶及其盟友的利益。任何针对木叶的间谍活动、挑衅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我的直接背叛。”
“云隐愿意在情报方面，与木叶进行共享。针对‘晓’组织，以及其他潜在的共同敌人。”
他一条一条地陈述着，不再是谈判，而是……宣誓。
神月佑转过身，重新看向他。
“很好。”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和平需要双方共同维护。我接受你的承诺。但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再有下次……”
他没有把话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加沉重。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艾郑重地承诺。
……
数日后，木叶火影办公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办公桌上。
一名暗部单膝跪地，呈上一份刚刚从云隐传回的加密卷轴。
他打开卷轴，逐字逐句地阅读。他的手，开始轻微地颤抖。
站在一旁的转寝春和水户门炎，也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卷轴上的内容时，两位顾问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互不侵犯条约……云隐主动提出的？”转寝春的声音干涩。
“并且……就日向事件，正式道歉？承诺永不觊觎白眼？”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太荒谬了。
这还是那个一贯强硬、蛮横的云隐村吗？那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四代雷影？
这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水门缓缓放下卷轴，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至极的神情。
是震撼，是欣慰，还有一丝……对旧时代逝去的怅惘。
“他一个人……”波风水门喃喃自语，“就为木叶争取到了至少数十年的北部边境和平。”
这种功绩，已经无法用任何标准来衡量。
这不是忍者的手段，这是神明的手段。
“我们……或许都低估他了。”水户门炎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敬佩，“他对于村子的意义，比我们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木叶的威望，因为这个男人，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
云隐村大门口。
奇拉比依依不舍地拉着神月佑。
“大哥！这么快就要走吗？再多待几，我的新歌词就快写好了！Yeah！”
“不了。”神月佑拍了拍他的肩膀。
艾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神很复杂，但已经没有列意。
神月佑的视线越过高耸的山脉，投向了南方。
风中，似乎带来了一阵干燥的沙尘气息。
他想起了另一个被囚禁在孤独中的孩子。
“下一个地方，砂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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