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大厅里弥漫着血腥味。
池橙被哈尔按在王座上，脖颈上的尖刺项圈随着她的挣扎渗出细的血珠。
窗外，萨利曼夫饶军队已经将城堡团团围住，号角声穿透厚重的石墙。
\"看来我们的客人很着急。\"哈尔轻笑，指尖缠绕着一缕银发。他的发色今变成了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池橙的视线被墙上的魔法投影吸引——画面中，萨利曼夫人站在阵前，身后是十架囚笼，每架笼子里都关着衣衫褴褛的平民。最前排的笼子里，一个女孩正惊恐地抓着栏杆。
\"一时杀十个...\"萨利曼冰冷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传来，\"直到你交出东方女巫。\"
池橙的手指深深掐入王座扶手。哈尔却只是歪头欣赏着她的表情，仿佛在观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你不动心吗？\"他忽然俯身，银发垂落扫过她的脸颊，\"那些无辜的生命...\"
\"放他们走！\"池橙声音嘶哑，\"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哈尔的绿眸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他直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那是与王宫签订的血契，上面用金线绣着复杂的符文。
\"你知道吗？\"他慢条斯理地展开羊皮纸，\"这份契约里有一条很有趣的条款...\"他的指尖划过某段文字，\"王宫有权在战时征调任何魔法师，违者...诛全族。\"
池橙屏住呼吸。哈尔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但条款没...\"他轻声细语，\"被征调者必须完好无损。\"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羊皮纸撕成两半！契约断裂的瞬间，整座城堡剧烈震动，墙上的画像纷纷坠落。
池橙惊恐地看到，契约断裂处渗出鲜血般的液体，那些金线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
哈尔却毫不在意。他将撕碎的契约碎片放在掌心，另一只手突然扣住池橙的后脑！
\"不...不要！\"她本能地挣扎，但哈尔的力气大得惊人。
\"乖，很快就好...\"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可怕。
剧痛袭来！池橙尖叫出声——哈尔竟然将契约碎片按进了她的右眼！碎片如同活物般钻入眼球，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她的视野瞬间被血色淹没，无数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闪回：战场、屠杀、燃烧的村庄...
\"现在...\"哈尔松开手，欣赏着她痛苦的表情，\"用我的眼睛看世界。\"
池橙颤抖着睁开完好的左眼，右眼却像被血雾笼罩。
更可怕的是，透过这只眼睛，她看到了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城堡外的每一具尸体上方，都飘荡着半透明的幽影，那些亡灵全都面向城堡，嘴唇蠕动着重复同一句话：
\"为她而死...\"
\"喜欢这个礼物吗？\"哈尔抚摸她红肿的右眼，\"现在你能看到真相了...每一个因你而死的人。\"
池橙的胃部一阵绞痛。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幻象——哈尔将契约的诅咒转移到了她身上，那些亡灵是真的，他们的怨恨也是真的。
窗外，萨利曼夫人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她高举权杖，第一个囚笼的门缓缓打开。
士兵粗暴地拖出那个女孩，刀刃抵上她纤细的脖颈。
\"最后机会，哈尔！\"萨利曼的声音冷酷无情。
池橙猛地站起：\"住手！我——\"
哈尔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他的表情变了，不再是戏谑，而是一种令权寒的平静：\"看着。\"
他打了个响指。
瞬间，城堡外的尸墙动了！无数尸体如同提线木偶般站起，腐烂的手抓住那个举刀的士兵。更可怕的是，池橙透过血色的右眼看到，那些亡灵幽影全部扑向了萨利曼夫人！
老妇人尖叫着后退，她的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士兵们乱作一团，囚笼里的平民惊恐哭喊。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哈尔在她耳边低语，手指轻抚她灼痛的右眼，\"不是你那些幼稚的英雄幻想...\"
池橙想闭眼，却发现右眼无法闭合——契约碎片已经与眼球融为一体。
她被迫看着亡灵撕咬士兵，看着萨利曼夫人仓皇撤退，看着那个女孩被一具行尸抱起来，缓缓走向城堡...
\"为什么...\"她声音发抖，\"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哈尔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因为我要你记住...\"他的绿眸深不见底，\"你的每一次反抗，都会让更多人死去。\"
城堡大门轰然洞开，行尸抱着昏迷的女孩走进来。池橙的右眼看到女孩肩上趴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她已故母亲的亡灵，正用空洞的眼睛望着池橙。
\"现在...\"哈尔松开她，优雅地整理袖口，\"去给你的新朋友泡杯茶吧。我想你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转身离去，银发在身后划出冰冷的弧线。
池橙跪坐在地，女孩被行尸轻轻放在她面前。
透过血色的右眼，池橙看到女孩的脖颈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印记——和哈尔给她戴上的项圈一模一样。
壁炉里，卡西法的火焰突然窜高了一瞬。
火焰中心紧闭的眼睛似乎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一丝混杂着警示与悲悯的猩红光芒，极其短暂地映照在女孩的脖颈上——那印记的形状，隐约像个破碎的鸟笼。
光芒转瞬即逝。
池橙抱住昏迷的女孩，右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
窗外，战火仍在继续，而城堡已经开始移动，碾过满地尸骸，驶向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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