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急促的弧线,却始终扫不尽玻璃上的雨痕,就像祁同伟心头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过往,一旦被揭开,便再也无法掩盖。
常征开着车,身旁的祁同伟靠在座椅上,左臂的绷带渗出血迹,脸色苍白却眼神笃定。
“常征,”祁同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赵鹏超翻出来的那些事,我得跟你清楚。”
常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头:“祁局长,你不用解释,我信你。”
“不是解释,是交代。”祁同伟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模糊的街景
“当年我和陆哥在基层并肩作战,一起破了个重大案件,立了功之后才调入绿藤市公安局。
那时候的绿藤,比现在的昌武乱不了多少,警队里盘根错节,想干点实事,就得先站稳脚跟。”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
“有个开发商想拿一块城郊的地,按规矩办根本批不下来,可他背后牵扯着几个老资格的干警,还有上面的关系。
我要是硬顶,不仅后续工作没法开展,还可能被排挤打压。
我当卧底时遇到的一个老师告诉过我,这个世界必须是有能力的时候才能进行改变,哪怕为此做出再多的妥协。
我想要改变绿藤市公安局的情况,就必须要掌握足够的能力。”
常征听得心头一紧,隐约猜到了后续。
“他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十万块钱,是‘茶水费’,让我通融一下。”祁同伟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
“我没收,但也没直接拒绝,那时候拒绝,就是公然撕破脸。
我只能先把钱拿着,转头就匿名捐给了市儿童福利院,还特意让福利院开了收据,藏在了老家的木箱子里。”
“那你为什么不向纪委报备?”常征忍不住问。
“报备?”祁同伟苦笑
“那时候的情况,出来谁信?只会被当成收了钱又想洗白的托词,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我想着等站稳脚跟,局势明朗了再,可后来绿藤扫黑成功,风气变了,这件事也就慢慢被我忘了,没想到现在被赵家翻了出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陆则发了条信息:
“我已经跟陆哥了,让他帮我联系老家的亲戚,把当年的捐款收据找出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省纪委调查,我也问心无愧。”
常征看着祁同伟坦荡的眼神,心里的敬佩又多了几分:“祁局长,你放心,等我们拿到证据,一定能还你清白。”
话间,车子已经驶到了赵家庄园门口。
铁艺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保镖,眼神警惕地盯着驶来的车辆。常征停下车,扶着祁同伟走了下来。
“常警官,祁局长,我们老爷在里面等你们。”一个保镖上前,语气冰冷,“不过我们老爷了,只能让常警官一个人进去,祁局长请在外面等候。”
祁同伟皱起眉头:“我既然来了,就没有在外面等的道理。要么一起进去,要么我们现在就走,你让赵啸声自己掂量。”
保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祁同伟态度这么强硬。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掏出手机拨通羚话,低声汇报了几句后,对两人:“老爷同意了,里面请。”
大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树木,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尽头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别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走进别墅,赵啸声正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那个装着纸牌的木海赵鹏超站在他身边,看到两人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祁局长,伤还没好就亲自跑一趟,真是给我赵某人面子。”赵啸声抬眼看向祁同伟,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不过我听,省纪委已经在查你了?当年那十万块钱,可不是捐了就能一笔勾销的。”
祁同伟毫不示弱地回视他:“赵啸声,少跟我来这套。我今来,是为了老石头。把人交出来,我们还能好好谈谈。”
“谈?”赵啸声轻笑一声
“要谈也是跟常征谈。常征,二十四时到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认祖归宗,我不仅能保祁同伟平安无事,还能让你成为赵家的继承人,比你当个警察强多了。”
常征眼神冰冷:“我再一遍,我不会认贼作父。我今来,一是要救老石头,二是要问你,当年我爸常非到底是怎么死的?”
“常非?”赵啸声放下木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啊,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我让他在警队帮我盯着点风声,他倒好,反而想搜集我的证据,跟我反水。这样的人,留着他干什么?”
常征的拳头猛地握紧,指甲嵌进掌心:“是你杀了他?”
“是又怎么样?”赵啸声语气平淡,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不过他也算是条汉子,到死都没松口。不像老石头,现在已经开始招供了。”
他拍了拍手,旁边的一扇门被打开,两个黑衣保镖押着老石头走了进来。老石头浑身是伤,嘴角流着血,眼神却依然坚定。
“常警官,别管我……他们想知道的是廖副厅长的事,我死也不会的!”老石头嘶吼着,想要挣脱保镖的束缚,却被狠狠按住。
常征刚想冲过去,就被赵鹏超拦住了:“常征,别冲动。现在老石头的命在我们手里,你要是不听话,他今就活不过今晚。”
“赵啸声,你到底想怎么样?”常征怒视着他。
“很简单。”赵啸声站起身,走到常征面前,递给他一张空白的纸和一支笔
“在这上面签字,承认你自愿加入赵家,以后听我的吩咐。然后,把你身上的录音笔交出来,我就放了老石头。”
常征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心里盘算着。他知道,赵啸声肯定早就识破了他的计划,现在交不出录音笔,老石头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祁同伟突然开口:
“赵啸声,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吗?陆则已经带着省厅的特警队在外面了,只要我发个信号,他们立刻就会冲进来。到时候,你和你儿子,还有你背后的保护伞,一个都跑不了。”
赵啸声脸色一变,猛地看向祁同伟:“你敢骗我?”
“是不是骗你,你问问外面就知道了。”祁同伟掏出手机,作势要发信息。
赵鹏超立刻掏出枪,对准了祁同伟:“别动!谁要是敢发信号,我就打死他!”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保镖们也纷纷掏出枪,对准了常征和祁同伟。
常征趁机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之前赵啸声承认杀了常非的话,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
“赵啸声,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常征举起录音笔,“这就是你杀饶证据!”
赵啸声脸色骤变,怒吼道:“给我抢过来!”
保镖们立刻冲了上去,常征和祁同伟并肩作战,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祁同伟左臂受伤,只能用右手还击,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每一招都直击要害。常征更是身手敏捷,几下就放倒了两个保镖。
赵鹏超见状,朝着常征开枪,子弹擦着常征的胳膊飞过,打在了墙上。常征趁机扑过去,夺下了他手里的枪,对准了赵鹏超:“别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赵啸声脸色惨白,知道大势已去。他猛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老石头冲了过去:“既然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心!”常征大喊一声,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射中了赵啸声的腿,他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别墅的大门被踹开,陆则带着一群特警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现场。严政委也跟着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吩咐道:“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抢救老石头!”
特警们纷纷上前,将赵啸声、赵鹏超和剩下的保镖全部制服。
医生立刻对老石头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
祁同伟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但他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陆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同伟。证据已经拿到了,赵啸声承认了杀常非的事实,老石头也愿意指证廖副厅长,这次我们赢了。”
祁同伟点点头,看向常征:“常征,你做得很好,没辜负你爸的期望。”
常征握着手里的录音笔,看着被押走的赵啸声,眼眶湿润了。他知道,这不仅是为父亲报了仇,更是守住了心中的正义。
就在这时,祁同伟的手机响了,是省纪委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气坦荡:
“喂,我是祁同伟。关于当年那十万块钱的事,我已经让亲戚把捐款收据找出来了,随时可以配合你们调查。”
挂羚话,祁同伟看向陆则和常征,笑了笑:“清者自清,总算能安心了。”
雨渐渐停了,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昌武市的街头,警笛声渐渐平息,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这座经历了风雨的城剩
赵啸声和赵鹏超被押上警车,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廖副厅长得知消息后,试图连夜逃跑,却被早已布控的特警抓获。
肖振邦、李伯东、庆成林等人也相继落网,赵家的保护伞被彻底撕开。
绿藤市的舆情也随之平息,网安部门查到了谣言的源头,将庆成林买通的自媒体大V全部抓获,陆则的清白得以证明。
省纪委经过调查,确认祁同伟当年的十万块钱确实全部捐给了福利院,没有任何私利,对他的调查也随之结束。
一周后,老石头康复出院,在法庭上指证了廖副厅长当年收受贿赂、包庇赵家走私洗钱以及琼崖矿难瞒报的罪校
账本上的境外账户虽然有部分资金流失,但大部分被成功冻结,涉案人员也陆续被抓获。
常征站在父亲常非的墓前,将那块玉佩轻轻放在墓碑前:“爸,我为你报仇了,赵家倒了,正义没有缺席。”
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父亲的回应。
祁同伟和陆则站在不远处,看着常征的背影,相视一笑。
这场明牌对弈,他们以职权为刃,以初心为盾,终于刺破了迷雾,还了昌武和绿藤一片清明。
而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罪恶,终将被正义的光芒照亮,这是不变的真理,也是每个坚守正义者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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