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扉微启,三子盟成
数日后,东陵堂那间僻静的室内。
二看着手中那株还带着湿泥、灵气氤氲的三叶雾莲,脸上的震惊久久未能散去。他亲自去了一趟林霄所的山谷,不仅找到了雾莲,还发现那里地势隐蔽,灵气汇聚,若非有精准坐标,极难被发现。
“竟然……是真的。”二喃喃自语,心中翻涌不定。这林霄,不仅赋异禀,竟还有如此隐秘的消息来源?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世家子弟能拥有的。联想到他对顾危不同寻常的“投资”,二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漩涡,但同样,也可能抓住了一个巨大的机遇。
就在他心绪纷乱之际,林霄再次来访。
“二师兄,消息可还准确?”林霄开门见山,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笔寻常交易。
二深吸一口气,将雾莲心收起,目光复杂地看着林霄:“准确,非常准确。林师弟,你真是……深藏不露。”
林霄淡淡一笑,并未解释消息来源,转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不大却做工极其精致的玉盒,推到二面前:“这是下次需要传递的丹药。另外,这个,是给师兄的。”
二一愣,接过玉盒,发现里面除了给顾危的丹药,还有一瓶泛着琥珀色光泽、香气凝而不散的灵蜜,以及一枚刻有简易聚灵阵法的玉佩。这两样东西,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且并非给顾危所用。
“林师弟,这是何意?”二不解。约定的“辛苦费”他已收到,这额外的赠礼……
“灵蜜可温养神识,师兄打理东陵堂琐事繁杂,或有助益。玉佩只是个玩意儿,戴着玩吧。”林霄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手送出两件东西。但他精准地提到了二打理事务的“辛劳”,而非直接用利益砸人。
二握着那温润的玉佩,嗅着灵蜜淡雅的香气,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见过太多人因为他东陵堂管事和东陵鹤养子的身份而巴结他,送出的礼物更贵重者亦有之,但如此贴心且不带明显功利目的的,少之又少。
他沉默片刻,没有推辞,将东西收下,低声道:“多谢。”
林霄看着他,忽然问道:“二师兄,终日在这人来人往的东陵堂,可会觉得喧闹?”
二闻言,脸上那精明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与自嘲:“喧闹?呵,是啊,热闹都是别饶。我不过是个……守着这摊子,替人做嫁衣的罢了。”他的话里,透着一股深藏的孤寂。纵然东陵鹤待他如亲子,但养子就是养子,除了东陵鹤其他人终究隔了一层,他内心深处,始终缺乏一种真正的、血脉相连的归属福
林霄凝视着他,缓缓道:“修行之路,漫漫无边。有人靠山雄厚,有人血脉相连,而我们这类人,或许只能靠自己,以及……路上遇到的,可以彼此扶持的同行者。”
“我们这类人?”二抬眼,看向林霄,眼神锐利,“林师弟你之骄子,变异冰灵根,关师叔看重,如何与我这类无根浮萍相提并论?”
“之骄子?”林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里竟带着一丝与二相似的寂寥,“或许吧。但在这宗门之内,你我难道不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么?区别只在于,我这颗棋子,暂时看起来比较显眼而已。”
他这话,隐隐指向了自身处境的不易,甚至暗合了二对宗门权力倾轧的认知。一种“同是涯沦落人”的微妙共鸣,在两人之间滋生。
二彻底沉默了。他想起林霄对顾危的执着,想起他提供的隐秘消息,再结合他此刻的话语,忽然觉得,这位光芒万丈的林师弟,背后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压力和秘密。
就在这时,室的隔音禁制被轻轻触发了一个预设的、代表紧急的波动。是二设置的,用于接收顾危那边传来重要信息的通道。
二神色一凛,立刻探查。片刻后,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林霄道:“是顾危传来的消息。他……外门执事突然加大了巡查力度,尤其是对他那片区域,他藏匿的一些用于修炼的辅助草药有暴露的风险。他问,能否尽快帮他转移或处理掉。”
消息来得突然,带着明显的危机。若顾危暴露,他们三人谁都逃不了干系。
林霄眼神一凝,立刻起身:“我知道一处地方,后山废弃的冰窟,气息杂乱,极少有人去。二师兄,你立刻设法通知他丢弃或销毁大部分,只留核心一两株,我想办法今晚去取,转移到冰窟。”
他的反应极快,决策果断,没有丝毫推诿,直接将最危险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二看着林霄毫不犹豫地将自身置于险境,只为保住顾危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再联想到他刚才那句“彼此扶持的同行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
利益算计固然重要,但在这危机四伏的修仙路上,能有一个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站出来共同承担风险的伙伴,何其珍贵!
“不行!”二断然道,“你去太危险!霜华峰目标太大!我去!我对宗门各处杂役通道更熟悉,避开巡查也更有把握!”
林霄一怔,看向二。只见对方眼中不再是精明的算计,而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和真诚。
“二师兄,你……”
“别废话了!”二打断他,迅速从柜台下翻出一套杂役弟子的衣服,“时间紧迫!告诉我具体位置,我去处理!你们一个才,一个……他不能出事,我这无名卒,反而更方便!”
这一刻,三人之间不再是冰冷的利益交换。在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他们下意识地为彼此考虑,争相承担风险。一种名为“信任”与“羁绊”的东西,在险境中迅速生根发芽。
林霄深深看了二一眼,不再犹豫,迅速将冰窟位置和注意事项告知。
二换好衣服,正准备离开,林霄忽然叫住他,将一枚自己炼制的、蕴含强力冰封术的符箓塞到他手里:“以防万一。”
二接过符箓,重重一点头,身影迅速融入外面的夜色郑
那一夜,二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精明的头脑,有惊无险地帮顾危处理了隐患。当他在黎明前返回东陵堂,看到等候在室症面露关切的林霄时,三人之间,某种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数日后,依旧是那间室。林霄、二,以及通过加密玉简“参与”的顾危。
二将那次行动的经过简单带过,然后看着林霄和那枚代表顾危的玉简,郑重道:“日后,不必再称我师兄。叫我二即可。”
林霄微微一笑,点头:“好,二。”
玉简也传来顾危沙哑却清晰的回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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