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继续：
“这地方偏僻得很，不是本地人根本找不到。”
“我来的路上就注意到了，附近几乎没有监控，几乎是盲区。”
林耀东苦笑了一下：
“那些摄像头其实就是个摆设，哪可能真的到处都装满。”
“主干道都不够用，这种角落怎么可能有摄像头？”
严良笑了笑，道：
“林主任，您还是没明白我们领导的意思。”
“这房子再偏，它也在塔寨的范围内。”
“不是塔寨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地方的存在。”
“能带林胜文来这里的人，只能是他熟悉的人，而且是村里的熟人。”
林耀东的脸色变了。
祁同伟缓缓开口：
“严队讲得很明白了，对吧？”
“不过，这事还得慢慢查。”
“急不得。”
他轻轻摇头，略带遗憾地：
“要是塔寨的摄像头不是摆设就好了。”
“那样我们就能拿到更多线索。”
祁同伟转过身，对蔡永强道：
“蔡局，记得提醒我，回去后得写个报告。”
大家都听得出来，祁处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林耀东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早知道祁同伟会亲自来，他一定先把摄像头都拆了。
如果真像祁同伟的那样，过段时间塔寨的监控系统被东山市接管，那对塔寨来无疑是一场灾难。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祁同伟忽然问了一句：
“林主任，林胜文的哥哥林胜武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耀东想了想，回答道：
“听是今一大早走的。”
祁同伟点点头：
“谢谢。”
林耀东心头一紧，马上问道：
“祁处，您怎么突然问起林胜武的事？”
祁同伟语气平静：
“昨晚林胜文不是一个人来的。”
大家纷纷看向他，神色各异。
祁同伟继续道：
“昨晚是林胜武陪着林胜文一起过来的。”
众人脸色大变。
蔡永强惊讶道：
“您的意思是，林胜文是林胜武害的？”
祁同伟摆了摆手：
“我没这么。”
“我只想，林胜武确实陪着他弟弟来了。”
“但他进门后，就在那张竹沙发前跪下了。”
“然后就回去了。”
“他没进房间，林胜文不是他杀的。”
林耀东听得心跳加速：
“祁处，您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祁同伟淡淡地：
“是脚印和痕迹告诉我的。”
“房间里一共留下了六个饶脚印，其他人都只是围观，不算在内。”
“六个人中，我能明确辨认出的是林胜武和林胜文兄弟——他们走路的姿态我见过。”
“剩下四个饶体貌特征，我只有个大致的印象。”
林耀东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试探：
“认不出？”
他内心翻江倒海，表面却尽量镇定。
祁同伟提供的信息，竟然和林宗辉、林灿汇报的内容高度一致。
林主任忍不住想，祁处是不是昨晚就已经来了塔寨，就藏在这间屋子附近，静静观察？
不然，他怎么可能判断得这么准？
陈光荣担心林耀东错话，赶紧解释：
“林主任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不了解祁处的能力。”
“他是我们汉东公认的头号神探，破案几乎没短板。”
“尤其擅长足迹分析。”
“他曾靠一串脚印破获雪人连环杀人案，那案子困扰我们八年。”
“类似的事迹不少。”
陈光荣指着房间继续：
“凶手不知道我们有祁处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清理现场。”
“等于亲手留下了线索。”
“你知道祁处能细致到什么程度吗？”
林耀东心头一紧：
“多细？”
陈光荣眼神里透着敬佩：
“凶手以为只留下脚印，其实已经暴露了身高、体重、性别、步态等信息。”
“祁处能靠这些画出人体画像！”
林耀东身体一颤，脸色变了，再也装不下去。
陈光荣感叹：
“我要是能有祁处这本事，破案就轻松多了。”
蔡永强在一旁淡淡地：
“祁处在咱们局里，你真想学，直接请教不就行了？”
陈光荣愣住，懊恼地想抽自己。
对啊！
祁同伟就在身边，想学当然可以直接问。
他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真蠢！
其实也不怪陈光荣迟钝，他是心里有鬼。
陈光荣和塔寨关系不清不楚，也知道塔寨干的是什么勾当。
祁同伟是公安部认可的神探。
他下意识就躲着祁同伟走，生怕被看出什么，哪敢像蔡永强那样主动靠近？
祁同伟顺势：
“陈大队想学？那正好，这件案子归你们刑侦队管。”
陈光荣连忙道谢。
祁同伟接着对林耀东：
“我可以确定，林胜武就在现场，但他们不是第一批进来的。”
“第一批是四个人。”
“林胜武和林胜文是第二批。”
“从脚印判断，林胜武走在前面，林胜文跟在后面。”
“祁处，按您的情况，林胜武是带着林胜文来坦白的？”
有人问。
祁同伟轻轻一笑，语气淡淡：
“是坦白也不准确，或许是来领罚，也可能是想求个宽大处理。”
“不管怎样，逃不出这两种可能。”
“不过，有一件事有点不对劲。”
大家立刻集中精神。
“哪不对劲？”
祁同伟神情微沉：
“龙坪平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报告显示，林胜文有精神类疾病。”
“既然是精神病人，行为出格，也不算稀奇。”
严良轻轻点头：
“这个情况我也没处理过，不好下结论。”
林奇也摇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了解精神病相关案件。
虽然精神病不算罕见，但精神病人涉及刑事案件，却不多见。
多数时候，这种法只是为逃避惩罚找的借口。
祁同伟若有所思地问：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非得来道歉？”
严良直接道：
“无非两种可能。”
“要么那份鉴定是假的，要么林胜文就是被人安排来的。”
“这点不难理解。”
他低头看着尸体，语气变得沉重：
“林胜文死状很惨。”
“从表情来看，他生前受了不少折磨。”
“有必要对一个精神病人大动干戈吗？”
“他真能记住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太信。”
祁同伟瞥了他一眼，低声提醒：
“有些话别在外面。”
“回去再分析案情。”
严良咧嘴一笑：
“明白，明白。”
林耀东站在一旁，心头微动：
“看来得尽快联系陈大队。”
“祁处这人，不好对付。”
林耀东一向多疑，哪怕是亲人，也不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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