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翎的目光，如同看着一只肮脏的臭虫，落在冰岩旁垂死挣扎的白鸠羽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毒瘴的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滋味如何？白鸠羽？”
“九灵阳草？呵……”
“那是我特意放给云崇山那条老狗的眼线听的。”
“引你们来这碧波寒潭，才是真正的‘药方’！”
“这里的毒瘴，滋味如何？比之你们加诸我祖父身上的‘阴极煞毒’，又如何？”
白鸠羽喉咙里发出哑涩的抽气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什么以身试毒重伤垂危！什么寻找九灵阳草！全是假的！这是一个针对他，针对三皇子殿下，以地为炉，精心布置的绝杀毒局！
“你……你……” 他想咒骂，想嘶吼，却只能吐出带着血沫的破碎声音。
微微俯身，云昭翎看着白鸠羽眼中那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一字一句：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萧元玦。苦寒山的‘礼物’，我云昭翎收下了。这份‘厚礼’，我定会……百倍奉还！”
“看看是他的野心硬，还是这九幽寒毒……更蚀骨！”
完，她不再看下方炼狱般的景象，转身，带着紫灵，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苦寒山弥漫着风雪与毒瘴更深处的地方。
寒潭边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尸骸，和那个在的痛苦与寒冷中，半身已经腐烂，此刻正在绝望抽搐的白鸠羽。
白鸠羽，此刻正蜷缩在一块巨大的岩石阴影下。身上的疼痛已经被寒风麻木，但是心里更甚的恐惧，却是寒风如何都麻痹不聊！
任务……又，彻底失败了。
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和毒术，在那恐怖的紫色威压和那道鬼魅般的紫光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在电光火石间，就被那个看似重伤濒死的女人反杀！干净利落，如同砍瓜切菜！
他太清楚三皇子萧元玦的手段了！对于任务失败者，尤其是如此惨重的失败，等待他的绝不会是再次宽恕。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这废掉的半身，就算能侥幸活命，也注定残废，再也无法执行那些需要飞檐走壁、隐匿追踪的任务。
一个失去价值的废人，在萧元玦眼中，连一条狗都不如！最好的结局，恐怕是被秘密处决，尸体丢去喂野狗，或者……被送去试毒，生不如死！
“噗——！”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引动伤势，白鸠羽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那血落在冰冷的岩石上，竟然发出“嗤嗤”的轻响，冒出丝丝诡异的紫黑色烟雾，将岩石表面都腐蚀出一个坑！这景象让他更加毛骨悚然——那女人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它的毒，竟霸道如斯！
上次在西霞观，都没有感觉到如此恐怖的实力，这才过去三五几，这女人已经进步如此神速，算计如此之准确！就算这次侥幸得胜，下次不知道又会面对怎么样的恐怖！面对她也是死，面对三皇子也差不多是死！
回去？回到三皇子府？
那无疑是自投罗网，是走向一条比死亡更痛苦的绝路！萧元玦的阴狠毒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男人，绝不会容忍如此耻辱的失败和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废物！
不回去？在这苦寒山等死？
剧毒蔓延，加上内伤和失血，他根本撑不了多久。就算能侥幸暂时压制毒素，一个废人在这荒山野岭，也迟早会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他不想死！更不想像条狗一样，毫无价值地死在萧元玦的酷刑之下！
云昭翎临走前那冰冷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萧元玦。苦寒山的‘礼物’，我云昭翎收下了。这份‘厚礼’，我定会……百倍奉还！”
百倍奉还……白鸠羽打了个寒颤。那个女人，她绝对做得到！她体内那恐怖的东西，她展现出的狠辣与智谋，还有太子站在她身后……萧元玦，这次是真的踢到钢板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劈开他眼前的绝望，闪现在他脑海里！
投靠……太子？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惊得浑身一颤。背叛萧元玦？那后果比死更可怕！
但是……如果不呢？如果萧元玦注定要在这场与太子的争斗中失败呢？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能“百倍奉还”呢？他白鸠羽，难道真的要陪着那个冷酷无情的主子一起下地狱？
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这是他此刻唯一，也是最强烈的念头！
与其被萧元玦像垃圾一样处理掉，不如……赌一把！赌太子愿意收留他这个“投诚者”，赌他掌握的情报足以换取一条活路，甚至……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必须赶在毒性彻底爆发或者被萧元玦的后续灭口人马找到之前，找到一个太子那边的人！或者……直接找到太子的势力范围！他要主动“投诚”！用三皇子萧元玦的致命秘密，换取他白鸠羽的一条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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