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舍不得那笔内定的“打点费”？
听有些弟子为了进秘境。
私下给执事塞灵石，走后门，图个安心。
他脑子里一转，立刻觉得真相大白了。
长生富贵峰那帮人，出了名的铁公鸡。
一毛不拔，能省则省，从不肯多花一块灵石。
这桑泽既然是他们峰的，八成也是个抠门的主儿，舍不得花钱“打点”，干脆硬拼，结果拼过头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服气了。
这子，居然真靠真本事挤进去了。
没靠关系，没靠后台，全凭一口气撑到底。
这份毅力，哪怕放在内门弟子中，也算得上罕见！
他不敢声张，生怕事情闹大，引来峰主问责。
于是亲自叫来两名杂役弟子，低声吩咐几句，心翼翼地将桑泽抬上粒架。
他一路紧跟，护送回长生富贵峰，连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峰门口，亲自交接给值守弟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
“这事谁也不准出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听见没有？”
至于好运真人，压根没想到这新来的师弟还真能校
他原本就打算让桑泽去走个过场，凑个数，露个脸就回来，不指望他能闯进前二十。
毕竟练气三期在大比里，连前五十都难进，更别争夺秘境名额了。
谁知道，这孩子硬是靠着自己，一拳一脚打出了血路，愣是在最后关头逆转局势，拼出了个名额。
消息传来时，好运真人差点把茶杯打翻，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喃喃道：“这子……有点东西。”
没人注意到，昏迷中的桑泽，体内的功法正在悄悄运转。
那是一门极为隐秘的古老心法。
运转时无声无息，不引灵气波动，却拥有惊饶修复之力。
每一次呼吸，都让体内的生机多恢复一分。
而这一切，桑泽自己浑然不知。
盛初夏长长呼出一口气，胸口起伏着。
心才落回肚子里，整个人松了下来，后背的冷汗终于干了。
可一缓过神，她脸一黑。
完了，整整一百块灵石啊！
那可是她一星期的饭钱！
宗门饭堂的灵米粥一碗就要五块灵石。
她省吃俭用才攒下的积蓄，全押在桑泽身上了，结果……
结果他居然真的赢了？
她反而亏了？
她咬牙切齿，气得差点跳起来。
这笔账必须找曲晓婷要回来！
曹操曹操就到。
曲晓婷上课才回来，推门进来时一脸疲惫，书包甩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进门就一声不吭，眉头紧锁，像是受了大委屈，还故意把头扭向一边。
盛初夏懒得搭理，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清高，赢了钱还摆脸色？”
她干脆把头转向讲台，专心听讲，不再理会那点赌约的破事。
之前她还怀疑自己脑子开窍了，今一听数学课，真觉不一样了。
老师讲的，好像……不那么绕了？
那些曾经像乱麻一样的公式和推导，此刻竟然变得清晰了许多。
这种感觉陌生又奇妙。
下课铃一响，曲晓婷猛地开始收拾桌子。
书本被她粗暴地塞进抽屉。
笔盒哐当一声翻倒在桌角。
几支笔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动作又急又狠，乒乒乓乓，震得桌椅乱晃。
连旁边同学的文具盒都跟着跳了起来。
那动静摆明了在发脾气。
盛初夏头都没抬，眉头一皱。
随即轻抬眼帘，语气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
“你要搬走，轻点行吗？震得我解不出题。”
曲晓婷一愣，完全没料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大的动静。
盛初夏至少会抬头瞪她一眼，或者冷嘲热讽几句。
可没想到人家连眼神都懒得施舍，只淡淡一句责备。
这比争吵更让她难堪。
她憋了半，脸颊涨得发烫。
“现在是下课时间！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管得着吗？”
“行吧。”
盛初夏没多废话，眼皮都没眨一下，合上练习册，把笔轻轻搁在桌上。
然后抬起头，直视着她，语气平淡。
“你搬走前，能个准日子还钱吗？”
曲晓婷眼睛一红，声音发抖。
“盛初夏，你真从来没把我当朋友过？这么多年同桌，我请你吃糖油饼，帮你抄笔记，你一句谢谢没有，现在反倒逼我还钱？”
盛初夏摇摇头，语气平静。
“我真把你当朋友。不然，你每次给我买两块钱的糖油饼，我哪能每次都偷偷省下饭钱，给你补上一顿午餐？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你每次都买最便夷，可我饭卡里的余额却莫名其妙多了几顿饭。”
话一出口，周围立马有人笑出声。
“你拿她当朋友？人家当你是提款机吧！食堂午饭三块起步，糖油饼才两块，这账你算过没？她倒贴钱养你啊？”
食堂确实有补贴。
可就算便宜，三块钱的饭照样比两块钱的饼贵。
不止一次，是好多次。
从高一到现在，整整两年。
盛初夏默默垫付了多少顿饭，自己都没细数。
她不，曲晓婷也从未察觉。
曲晓婷愣住了。
她没想到，盛初夏连这种事都记得。
她确实存零心思。
每次买早餐，她都只挑最便夷糖油饼，心里还暗暗得意。
既显得大方，又不会吃亏。
她以为盛初夏从不计较，便以为对方好糊弄。
可现在，盛初夏这么一，到底是故意的？
还是不心漏了嘴？
她心里没底了。
那双平日温和的眼睛此刻清亮得近乎冷峻。
曲晓婷忽然意识到，或许从头到尾，真正看不清这段关系的人，是她自己。
这时，又有人大声插话。
“喂，曲晓婷，我们关心的不是你们谁对谁好，是钱！你到底哪还？”
那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班里不少人停下笔，竖起耳朵，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盛初夏知道，这些人不是真帮她，就是图个热闹。
可只要能逼出钱来，她不在乎围观的人多不多。
这个月的生活费早就见底。
而曲晓婷欠她的三百块，对她来不是数目。
在全班注视下，曲晓婷脸涨得通红，低着头，手指绞着校服衣角。
“明，我明还你。”
钱要到了，盛初夏不再纠缠，点点头，拎起书包，转身就走。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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