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唉声叹气的出租车司机,看到那五张钞票,眼睛瞬间就直了。
司机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他一把抓过钱,往储物格里一塞,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无奈变成了决绝。
“大姐!您坐稳了!”
“嗡——!”
出租车发出一阵咆哮,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如同游鱼一般,从车流中钻了出去,朝着一条不起眼的路冲了过去!
任宛平被巨大的推背感死死地按在座椅上,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亢奋至极的笑容。
快点!
再快点!
一定要是真的!
出租车在车流中疯狂穿梭,引擎的轰鸣几乎要撕裂空气。
任宛平被死死按在后座上,巨大的惯性让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但她毫不在意。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直播画面因为信号的颠簸而偶尔卡顿,每一次卡顿都让她的心脏漏跳一拍。
“老荣!你快看!你快看这个细节!”任宛平激动地把手机怼到旁边一个中年男人面前。
荣信江此刻也完全没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沉稳。
他扶了扶差点被颠飞的眼镜,努力凑近屏幕,呼吸同样变得粗重。
“这……这……这底部的铸造范线……”荣信江的声音都在发颤。
“太清晰了!这绝对不是现代仿品能做出来的效果!”
“现代工艺追求的是完美无瑕,只有那个时代的铸造技术,才会留下这种独一无二的‘缺陷’!”
“没错!”任宛平一拍大腿,眼中的光彩几乎要溢出来,“我敢,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这就是史料里那件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商周青铜重尊!”
百分之六十!
这个数字从任宛平这种严谨到近乎苛刻的学者口中出,已经等同于百分之九十九了!
荣信江倒吸一口冷气,他强迫自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一下狂跳的心脏,但根本做不到。
“就算……就算不是那件传中的重尊。”任宛平继续着,语气里的亢奋根本压不住。
“光是这个体量,这个纹饰,也绝对是同时代的王室重器!其价值……不可估量!”
“这个主播……”荣信江看着直播画面中的黄景晨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这哥们是锦鲤转世吗?别撒鱼,他钓历史?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撼和一丝荒诞。
出租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司机师傅的技术堪称秋名山车神附体。
“不行!这事太大,光我们两个人,不够!”任宛平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坐直了身体。
“我得把老张也叫上!”
荣信江愣了一下:“张景海?他不是在西都大学做访学吗?”
“对!就是他!”任宛平斩钉截铁地,“他是国内研究商周铭文的顶尖专家,如果这尊上还有铭文……那我们现场就需要他!”
荣信江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宛平,你冷静点。张景海在西都,你一个电话打过去,万一惊动了西都历史博物馆那帮人怎么办?”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
国内文博圈就这么大,一个地方出土了国宝级的文物,本地的文博机构必然是第一顺位的接收和研究方。
西都作为十三朝古都,地下的宝贝不计其数,西都历史博物馆向来以“护食”闻名,作风极其强悍。
要是让他们提前知道了消息,带着官方文件和安保人员把现场一封……
那他们俩,还有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张景海,可能连那青铜尊的边都摸不着了。
“你放心。”任宛平的眼神锐利而坚定,“我只联系老张个人,不通过任何官方渠道。”
“老张的为人你还信不过?他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她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
“况且,这么大的事,必须有他在场。多一个权威专家,就多一份保险!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
荣信江看着任宛平决绝的表情,知道劝不住了。
任宛平立刻拨通了张景海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里传来嘈杂的人声。
“喂?宛平?我这边正开着研讨会呢,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张景海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老张!别开你那破会了!”任宛平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的张景海显然被吓了一跳:“出什么大事了?你慢慢。”
“我没时间跟你慢慢!”任宛平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现在给你发个直播间地址,你立刻!马上!点进去看!”
“看完之后,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打车也好,抢车也罢,用你最快的速度,到北湖水库旁边那个洗车场来!”
“记住,是你能达到的最快速度!”
“商周青铜重尊!可能出世了!”
完最后一句,任宛平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羚话,然后迅速将直播链接发了过去。
荣信江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问道:“怎么样?他怎么?”
“他会来的。”任宛平看着手机,笃定地,“他只要看一眼那东西,就算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
过了不到三十秒,她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张景海打来的回电。
任宛平直接按了挂断。
紧接着,一条短信弹了出来,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带着一股子疯魔般的激动。
“等我!四十分钟!”
任宛平把短信给荣信江看了一眼。
荣信江苦笑:“四五十分钟……希望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宝贝还在。”
“你……我们该怎么从这个伙子手里,把东西弄过来?”荣信江摸着下巴,半开玩笑地道,“要不……直接抢了就跑?”
任宛平斜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她指了指屏幕上黄景晨那结实的胳膊,那是在没有任何机械辅助下,单凭人力把几百斤的青铜器从水里拖出来的胳膊。
“抢?”
“老荣,我劝你善良。”
“就你这常年坐办公室的身板,你信不信,他能把你拎起来,当鱼食扔回北湖里?”
荣信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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