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山门之前,云海翻涌。
玉衡真君正欲开口反唇相讥。
身后,那名脾气火爆的王长老已是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放你娘的狗屁!”
“我太阿剑宗的弟子,便是犯了大的错,也自有我宗门规矩处置,何时轮到你们这些外人,在我山门口指手画脚?”
王长老身后,数名长老亦是齐齐踏出,人人面带怒色,气机连成一片,竟是将那海佛宗带来的威压,都顶了回去。
苏清寒做了再大的错事,那也是他们太阿剑宗的事。
是罚是赏,自有门规处置,自有师长论断。
可如今,外人兵临城下,要他们交出自家弟子去赔罪。
这便是将太阿剑宗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地踩。
对外,怎能落了下风?
这口气,谁也咽不下。
黄金莲台之上,法慧禅师脸上的悲悯之色不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他身旁,青山宗的飞舟之上,一道气息再也掩盖不住。
一名身着青色宗主袍服的中年男子越众而出,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玉衡真人。
青山宗宗主,赵长生。
亦是青山唯一的金丹。
“今日,你若不交出那行凶的弟子,给我青山宗上下一个交代!我青山宗,便与你太阿剑宗,不死不休!”
“难不成,你太阿剑宗,当真要为了一个弟子,试试这下正道的怒火吗?!”
他猛地一挥手。
身后,那数十艘飞舟之上,所有闻讯而来的宗门修士,皆是齐齐亮出了法宝兵龋
一时间,剑气冲霄,宝光耀日。
肃杀之气,席卷云海。
玉衡真人看着这般阵仗,不怒反笑。
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身之上,并无半分华彩,却自有一股镇压山河的厚重。
“我太阿剑宗的剑,也未尝不利!”
身后,王长老等人,亦是齐齐拔剑。
嗡——
十数道剑鸣,汇成一道。
剑拔弩张。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刻。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滚滚而来。
“吵什么?”
“老夫的徒儿刚刚筑基功成,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你们这群人,在山门口鼓噪不休,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此言一出。
赵长生刚要发作,可下一瞬,他脸上的怒容,便骤然僵住。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自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片地。
山门之外,那十数艘飞舟之上,近千名所谓的正道修士,有一个算一个,皆是面色惨白如纸,只觉得心头压了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更有甚者,修为稍弱,已是口鼻溢血,身形摇摇欲坠。
“云......云海......”
赵长生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挤出两个干涩的字眼,眼中满是无尽的恐惧。
云海!
太阿剑宗的太上长老!
他们只记得如今的太阿剑宗,行事怀柔,宗主玉衡亦是主张以和为贵。
却忘了,当年,眼前这位,曾凭着一柄剑,杀得整个元界噤若寒蝉,被誉为元第一剑尊!
其实力,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才是太阿剑宗真正的底蕴!
一时间,先前那份同仇敌忾,那份兴师问罪的汹汹气焰,荡然无存。
然而。
就在这片死寂之郑
那黄金莲台之上的法慧禅师,却是缓缓睁开了眼。
“阿弥陀佛。”
“云海施主多年未出,这脾气,倒是比当年的剑锋,还要盛上三分。”
他双手合十,对着虚空,遥遥一拜。
“只是,公道二字,非由一人一剑而定。”
“贫僧今日,亦是请来了一位故人,想与施主,好好论一论这公道二字,究竟该如何写。”
话音落下。
法慧禅师的身后,那片虚空,竟是如同水面般,荡开了一圈涟漪。
紧接着。
又是一尊通体由白玉铸就的莲台,自那涟漪之中,缓缓驶出。
莲台之上,同样端坐着一名老僧。
只是这名老僧,身形魁梧,不怒自威,一身气息,竟是丝毫不弱于法慧禅师。
又是一位金丹!
玉衡真君的面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身后的王长老等人,或许只觉得是又来了一位金丹,心头愈发沉重,可玉衡真君,却只觉一股寒气自尾椎骨,直冲灵。
海佛宗,这一次,竟是连这一位也请动了!
法严!
与他师尊云海,是同一辈的人物!
更是早在百年前,便已踏入金丹中境的大能!
相传此人常年于海佛宗的镇魔塔下闭死关,不问世事,只为镇压塔中一尊上古大魔,今日,怎会出现在簇?
玉衡真君心中,一瞬间,雪亮通透。
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海佛宗的野心,元界内,人尽皆知。
只是苦于寻不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来压太阿剑宗一头。
当日,苏清寒在云州府,一剑斩了青山宗的筑基长老李玄真。
只要稍加打探,便能知晓,那出手之人,不过是神照之境。
一名神照境的弟子,能一剑斩杀成名已久的筑基修士!
这等赋,这等战力,又岂会不引人注意?
今日此局,分明是海佛宗借着青山宗的由头,打着为下正道讨还公道的幌子,行的是借刀杀人之事!
他们要杀的,不是什么凶手。
他们要断的,是我太阿剑宗未来千年,再度崛起的希望!
思及此,玉衡真君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已然泛白。
云海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老人一身朴素的白袍,在这漫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魁梧如山的身影上。
“法严,你这老秃驴还没死呢?”
闻言,法严禅师,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与云海的视线,在半空中悍然对撞。
“你这老匹夫都还活着,贫僧又怎敢先行一步?”
“只是,多年不见,你这嘴,还是如当年一般,又臭又硬。”
云海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老夫的嘴硬不硬,不打紧,就是不知道,你佛宗的金身,比起老夫的剑,哪个更硬一些。”
一旁,法慧禅师双手合十,脸上依旧是那副悲悯饶模样。
“阿弥陀佛,云海施主,何必一见面,便动了嗔念。”
“今日之事,关乎我元界正道的颜面,亦关乎下公理,并非你我二宗私怨。”
“贵宗弟子,行事乖张,杀孽深重,已是入了魔障,我等此来,亦是为了贵宗着想,免得他日,此女为祸苍生,让你太阿剑宗,背上千古骂名。”
云海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你这秃驴,倒是比你师兄会话。”
“只是,我太阿剑宗的弟子,是仙是魔,自有我云海来断,便是她真要为祸苍生,那也是我太阿剑宗,自家的事。”
“何时,轮到你海佛宗,来我山门口评头论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十数艘飞舟之上的各路人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饶耳郑
“还是,你海佛宗,如今已然能替这下正道,做主了?”
此话一出,法严禅师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怒意。
“云海!你......”
云海却不待他把话完,径直打断。
“你什么你?”
“想动手,那便划下个道来,是你们一起上,还是你海佛宗的两个老秃驴,与我单打独斗?”
他伸出一只手,对着那两尊莲台,轻轻勾了勾手指。
“老夫今日,接着便是。”
“若是不敢动手,只是想在这里,凭着人多,吵嚷几句,那便趁早滚蛋。”
狂!
何等的狂妄!
山门之外,近千名修士,有一个算一个,此刻皆是面色涨红。
可任凭云海如何挑衅,却无一人,敢先动手。
青山宗宗主赵长生的嘴唇哆嗦着,他看向莲台之上的两位佛宗大能,眼中满是期盼。
可那两位,却皆是沉默不语。
单打独斗?
谁敢与云海单打独斗?
这不是厕所里点灯——找屎么?
那就只能二打一了。
虽然传出去,有些丢人。
可一旦退去,任由那名太阿弟子成长起来,那等妖孽赋,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此子,断不可留!
二人对视一眼,再无犹豫。
法严禅师那魁梧的身躯,自白玉莲台之上,缓缓站起。
他口诵佛号,声音却如金铁交击。
“阿弥陀佛。”
“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与此同时,法慧禅师亦是双手合十。
“善哉,善哉。”
话音未落。
一尊怒目金刚法相,自法严身后冲而起,遮蔽日。
一朵十二品金莲,自法慧脚下缓缓绽放,佛光普照。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浩瀚磅礴的气息,一左一右,朝着云海,悍然压下。
云海见状,不怒反笑。
“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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