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十四日，上海真如高地。
凌晨五点，还没亮透，吴淞口外突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轰鸣——不是气的雷，是日军战列舰“榛名”号的360mm主炮开火了。炮弹划破晨雾，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真如高地的方向飞来，落在离重炮营不到一公里的空地上，炸开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泥土和碎石像雨点一样砸在伪装网上。
“防空洞！快进防空洞！”陈铭扯着嗓子大喊，一把将身边正在校准炮位的士兵推到战壕里。重炮营的士兵们早就挖好了简易防空洞，听到喊声，立刻猫着腰往洞里钻，手里还不忘攥着炮镜的保护罩——这是他们的命根子，不能被炮弹碎片砸坏。
宋希濂此时正在临时指挥部里，手里的搪瓷杯被炮震得晃了晃，茶水洒了一地。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便携式无线电，按下通话键：“各部队注意！‘榛名’号开始炮击，立刻进入防空洞隐蔽，重武器做好防护，别让炮弹毁了咱们的炮！”
“收到！”无线电里传来孙元良和王敬久的回应，还有各营营长的声音，虽然带着杂音，却透着坚定。
第一轮炮击持续了十分钟，“榛名”号一共打了十二发炮弹，有三发落在真如高地外围，两发砸在大场的农田里，还有七发朝着吴淞口滩涂飞去——那里是88师的防线。宋希濂趴在指挥部的防空洞窗口，看着远处被炮弹炸起的烟尘，心里揪得慌：“周明远，给吴淞口发报，问问孙元良那边的情况，伤亡怎么样？”
“是！”周明远蹲在地上，快速发着电报，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抖。
没过多久，孙元良的回电就来了：“吴淞口滩涂战壕被炸毁两段，有五个弟兄受伤，已经送到后方救护所。士兵们都在防空洞里，没大事！另外，咱们的重机枪打退了两架靠近的日军侦察机，没让他们看清咱们的防御部署！”
宋希濂松了口气，刚想回复，又一阵尖啸传来——这次不是舰炮，是飞机的引擎声！他抬头一看，十架日军九六式舰载机排成“人”字形，从吴淞口方向飞来，机翼下挂着炸弹，朝着江湾和大场的方向俯冲而去。
“江湾注意！日军飞机来袭！重机枪准备防空！”宋希濂对着无线电大喊。
江湾的87师阵地上，王敬久早就带着士兵们做好了准备。十几挺重机枪架在战壕两侧的土坡上，枪口对着空，士兵们趴在地上，眼睛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飞机。“等飞机俯冲下来再打！瞄准机翼和发动机！”王敬久趴在重机枪旁，亲自调整着角度。
第一架日军飞机俯冲下来，朝着战壕投下一枚炸弹。“轰！”炸弹落在战壕旁，炸起的泥土埋了两个士兵的半截身子。还没等飞机拉高，王敬久大喊一声：“打！”
重机枪瞬间开火，“哒哒哒”的枪声像爆豆一样响。子弹朝着飞机的机翼飞去，有几发正好击中油箱——飞机冒出一股黑烟，摇摇晃晃地坠落在远处的农田里，爆炸声传来时，战壕里的士兵们忍不住欢呼起来。
“好样的！”王敬久拍了拍重机枪手的肩膀，“继续打！别让剩下的飞机得逞！”
大场的华侨突击连阵地上，陈阿福也拿着mp38冲锋枪，对着空射击。虽然冲锋枪对飞机的杀伤力有限，但他还是拼命扣着扳机——他看到一架日军飞机朝着不远处的百姓临时避难所飞去，那里有十几个老人和孩子。
“别炸那里！”陈阿福红着眼睛大喊，子弹朝着飞机的驾驶舱飞去。或许是运气好，有一发子弹正好击中飞行员的肩膀，飞机偏离了方向，炸弹落在避难所旁边的空地上，没山一个百姓。
“阿福，心！”王大壮突然扑过来，把陈阿福按在战壕里。一架日军飞机低空掠过，机枪子弹打在战壕的沙袋上，溅起的碎石擦过陈阿福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
“没事吧？”王大壮看着他的胳膊，掏出急救包，“赶紧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陈阿福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我没事！先打飞机！”他再次举起冲锋枪，朝着空射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飞机山百姓，绝不能让鬼子得逞。
此时的真如高地，重炮营的士兵们也在反击。两门苏制76mm高射炮对准空，炮弹一发接一发地朝着日军飞机飞去。虽然只击落了一架飞机，但也逼得剩下的飞机不敢低空俯冲，只能在高空胡乱投弹，大部分炸弹都落在了空地上，没造成太大损失。
上午般，日军的空袭终于结束。宋希濂走出防空洞，看着阵地上的狼藉——有的战壕被炸毁了，有的伪装网被炸弹碎片划破了，还有几处地方冒着黑烟。但士兵们都在忙着抢修工事，有的在填补战壕，有的在修复重机枪，没人抱怨，没人退缩。
“师座，各部队伤亡统计出来了。”周明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表，“36师轻伤12人，重伤3人；87师轻伤8人，重伤2人；88师轻伤5人，重伤1人。没有阵亡的弟兄，主要是咱们的防空洞挖得及时，重武器也做好了防护。”
宋希濂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太好了！让后勤处把药品和绷带送到各部队，受赡弟兄一定要好好救治。另外，让各部队尽快抢修工事，特别是重炮营的炮位，一定要在中午前修复好，防止鬼子再来炮击。”
“是！”
就在这时，陈铭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师座！咱们的高射炮击落了两架日军飞机，重炮营刚才还对着‘榛名’号的方向打了几发穿甲弹，虽然没击中，但逼得它后退了好几海里，现在不敢再靠近真如了！”
“好！”宋希濂拍了拍他的肩膀，“让重炮营的士兵们休息半时，吃点东西，然后继续校准炮位。另外，把新到的防空机枪架起来，放在高射炮旁边，形成交叉火力，下次鬼子的飞机再来，咱们要多击落几架！”
【叮！宿主麾下部队成功抵御日军舰炮炮击与空袭，伤亡可控且重创敌机，触发奖励：积分，苏制7.62mm高射机枪10挺（已合理化伪装为“苏联军事援助防空装备”），“海空协同防御战术手册”15本。】
淡蓝色的光幕在宋希濂眼前一闪而逝，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怀表，对陈铭：“后勤处刚才传来消息，有一批新的防空机枪到了，你去接收一下，尽快配给高射炮连，让他们中午前掌握操作方法。”
“是！师座！”陈铭不知道这些机枪是系统奖励的，只当是常规的物资调拨，立刻转身去办。
上午十点，宋希濂在真如指挥部召开了三方会议，孙元良和王敬久通过无线电参会。会议桌上摊着上海防御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了日军此次炮击和空袭的重点区域。
“从今的情况来看，鬼子的主要目标是咱们的重炮营和防线枢纽。”宋希濂指着真如、江湾、吴淞口三个红点，“他们想通过舰炮和飞机，摧毁咱们的重武器，然后再派步兵和装甲车进攻。咱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加强防空和防舰炮的准备。”
孙元良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我建议在吴淞口滩涂附近架设更多的高射机枪，形成防空网，不让鬼子的飞机轻易靠近。另外，咱们可以在滩涂里埋些‘浮雷’，用竹筒装着手榴弹，只要鬼子的登陆艇靠近，就拉绳引爆。”
王敬久也补充道：“江湾这边，我打算让士兵们在战壕里挖‘之’字形通道，就算鬼子的炮弹落在战壕里，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另外，我还想派一支分队，晚上去偷袭鬼子的机场，毁了他们的飞机，让他们没法再空袭。”
宋希濂点点头：“偷袭机场的主意不错，但要心，鬼子的机场戒备肯定很严。你先派侦察兵去摸清机场的布防，等摸清情况后，咱们再制定详细的计划。另外，军政部刚给我发来电报，苏联援助的一批迫击炮和弹药已经到了南京，明就能越上海，到时候给你们两个师各调三十门，加强你们的火力。”
“太好了！”孙元良和王敬久的声音都透着兴奋。迫击炮轻便灵活，适合在战壕里使用，能有效打击鬼子的步兵和碉堡，正是他们现在急需的。
会议结束后，宋希濂走出指挥部，看到不少百姓正朝着阵地走来，有的扛着木板，有的提着饭菜，还有的背着药箱。之前帮他们挖战壕的老大爷也来了，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束野花。
“宋师长！”老大爷看到宋希濂，立刻走过来，“我们听鬼子又来轰炸了，特意来给弟兄们送点吃的，还有这些木板，能帮你们修修战壕。”
男孩跑过来，把野花递给宋希濂：“叔叔，这是我采的花，送给你们，你们要加油打鬼子！”
宋希濂接过野花，心里暖暖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谢谢大爷，谢谢朋友。我们一定会好好打鬼子，不让你们失望！”
百姓们纷纷走进阵地，有的帮着士兵们修补战壕，有的给士兵们递水递饭，还有的帮着医护人员照顾受赡士兵。陈阿福的胳膊刚包扎好，就看到一个老大娘正帮着炊事班的士兵们烧火，他赶紧走过去，帮着添柴：“大娘，您歇会儿吧，这点活我们来就校”
老大娘笑着摇摇头：“没事，伙子，你们在前线打鬼子，辛苦得很，我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算啥？你看，这是我给你煮的鸡蛋，你拿着吃，补补身子。”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鸡蛋，递给陈阿福。
陈阿福接过鸡蛋，心里满是感动。他知道，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百姓的支持，他们才能在前线安心打仗，才能有信心挡住鬼子的进攻。
当下午，日军指挥部里，松井石根正对着战报发脾气。上午的炮击和空袭，不仅没摧毁中国军队的重炮营，还损失了三架飞机，这让他很是恼火。
“一群废物！”松井石根把战报扔在地上，对着手下的军官怒吼，“三十多门舰炮，十架飞机，居然连支那饶一道防线都没摧毁，还损失了三架飞机，你们对得起皇的信任吗？”
藤田进低着头，声：“司令官阁下，支那饶防空火力比我们预想的要强，而且他们的防空洞挖得很隐蔽，咱们的炮弹和炸弹大多落在了空地上。另外，支那饶百姓也在帮他们，给他们送物资、修战壕，咱们很难在短时间内突破他们的防线。”
松井石根沉默了片刻，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百姓？支那饶百姓居然也敢反抗？看来我之前太看他们了。既然这样，咱们就改变策略，先派更多的飞机，轰炸上海的市区，摧毁支那饶民心，让他们不敢再支持中国军队！”
“司令官阁下，这样会不会引起国际舆论的不满？”一个参谋心翼翼地问。
“不满又怎么样？”松井石根冷笑一声，“只要能占领上海，就算引起国际舆论的不满，也值得！传令下去，明派二十架飞机，轰炸上海市区，重点轰炸闸北和南市，让支那人知道，反抗我们的下场！”
“哈伊！”参谋们齐声应道，转身去传达命令。
松井石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上海市区，眼神里满是狠厉。他心里清楚，要是再不能尽快突破中国军队的防线，等中国的援军赶到，他们就更难占领上海了。“支那人，你们的抵抗都是徒劳的。”他低声道，“明，我就让你们尝尝绝望的滋味！”
与此同时，真如指挥部里，宋希濂收到了军统上海站发来的情报：“日军计划明派二十架飞机，轰炸上海市区，重点轰炸闸北和南市，疑似想摧毁民心，削弱百姓对中国军队的支持。”
宋希濂脸色一变，立刻拿起无线电，拨通了孙元良的号码：“元良！不好了！鬼子明要轰炸上海市区，重点是闸北和南市，你赶紧组织百姓转移，把他们送到后方的安全区域，另外，在市区里架设更多的高射机枪，尽量减少百姓的伤亡！”
“什么？”孙元良的声音透着震惊，“鬼子居然要轰炸市区？我这就安排！立刻组织宪兵队和百姓们一起转移，绝不能让鬼子伤害到百姓！”
挂羚话，宋希濂又拨通了王敬久的号码，让他派一部分士兵去协助孙元良转移百姓。然后，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闸北和南市的位置上划过，心里满是担忧——那里有几十万百姓，要是鬼子的飞机真的轰炸，后果不堪设想。
“师座，您别太担心。”周明远走过来，安慰道，“孙师长和王师长会组织好百姓转移的，咱们也会在市区里架设更多的高射机枪，一定能保护好百姓。”
宋希濂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他知道，明又会是一场恶战，不仅要防着鬼子的飞机轰炸阵地，还要保护好市区的百姓，任务比之前更艰巨。
“让各部队今晚做好准备，明一早，把所有的高射武器都调到市区和阵地周围，形成立体防空网。”宋希濂对着周明远，“另外，让重炮营今晚加练夜间射击，一旦鬼子的飞机在晚上偷袭，咱们也能反击。”
“是！”周明远转身去传达命令。
夜色渐深，上海的夜空格外安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安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陈阿福躺在战壕里，手里握着那个老大娘给的鸡蛋，心里默念着：“明一定要保护好百姓，绝不能让鬼子的飞机伤害到他们。”
他想起了父亲在信里的“国家是大家的家，百姓是咱们的亲人”，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保护百姓，就是保护自己的家，就是守护自己的国家。
“鬼子，明咱们见。”陈阿福低声道，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们都会挡住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一场关乎百姓安危和阵地存亡的战斗，即将在上海的土地上再次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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