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
许慧瑶盯着冷冰霜，眉头微微蹙起。让何美云这种级别的人物入住悦和园可不是事，尤其还牵扯着祖玉的去留。
冷冰霜指尖转着刚摘的桂花枝，笑得意味深长：“她提的条件实在诱人——祖氏集团加入商业联合体，赫达村的商业体、徐云清和于晴合并的公司，再加上祖氏的资源，临山的发展就不用愁了。
我想建议把悦和园商业体也加进去，咱们悦和园也跟着沾沾光”
她顿了顿，往大客厅的方向瞥了眼：“至于祖玉，何美云了，不强求她回集团。想在悦和园待着，就参与联合体的事；哪想通了要回去，位置永远给她留着。”
许慧瑶这才松了口气，指尖敲了敲石桌：“这倒合情理。可赫铭那边……”
刚才鲁妮在台上跟周老师赫铭去了赫达村，现在人明明在大客厅。赫铭恢复正常生活，明要是在园子里撞见周老师可就露馅了。
冷冰霜把桂花枝插进瓶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就得让何美人‘出血’了。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找个身形跟赫铭差不多的人，明一早开她的车来园子里，从养身堂正门进，再从侧门溜走——就当赫铭从赫达村回来了。
她要是不答应，一切免谈！”
“这法子……”
许慧瑶忍不住笑了，“亏你想得出来。”
“对付她，就得用点‘歪寨。”
冷冰霜得意的笑了：“当年在学校，她带人抢我们的足球场时，可比这损多了。”
两人正着，大客厅里传来一阵笑声。透过窗户望去，赫铭已经坐直了些，正听雷士光讲当年在山里迷路的糗事，指尖虽然还微微发颤，眼里的红血丝却淡了不少。
两个人刚进了客厅，赫露跳起来：“娘，赫铭哥刚才，想去赫达村看看那条河。徐老师的画是在河边画的，他去了或许真能找到感觉。明我开大房车送他行不行？”
许慧瑶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她看着冷冰霜，冷冰霜却很轻松的拿起羚话：“何美人儿，明上午十点来接赫铭去赫达村，不许让园子里的人看到赫铭！”
“你们不是有后门么？”
“正门，光明正大！”
电话里何美云快疯了：“冷冰霜，你还讲不讲理？刚让我找人假扮赫铭送回去，这又接他出来，还不能让人看到！”
“就这条件，不谈算喽！”
“行行行！这样吧，我带个伙子去，让赫铭穿他的衣服顶替他，伙子从后门走，这总该行了吧？”
冷冰霜笑了：“何美人儿，伙子是谁呀？心王爷动用家法！”
电话里何美云咬着牙：“你还，老祖刚回来那会儿，你用陌生号码号码给我发消息，还美人儿美人儿的。
多亏了我们家老祖通透……”
“你抢足球场时咋做的？居然孔校长请我们吃饭，让我们去大食堂随便点。
足球场归你们了，孔校长没来，田院长堵着门让我们买单！”
“你也没吃亏呀，一招凤栖梧桐，田院长为了看清你的步法，请你吃了两年的食堂！”
“那是咱凭实力挣回来的，能不能别墨迹了？”
挂羚话，祖玉伸出大拇指：“娘，你真行！”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嘴角噙着笑：“我不压住她，我们玉玉就得受她气。”
冷冰霜又对许慧瑶：“下午那会儿还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联合体的事得欠我三个人情。
我行啊，回头让祖玉跟她要——母女俩算账，才有意思呢。”
她又对祖玉：“玉玉，别怕，娘你给你撑腰！”
许慧瑶望着冷冰霜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冷冰霜跟何美云的过往。两人是大学的学姐学妹，当年在辩论赛上针锋相对，散场后却能勾着肩膀去吃路边摊；
何美云祖氏集团资金链断了，是冷冰霜没日没夜的接稿件，赚钱帮她；冷冰霜为了林樾檑偷偷做绝育手术，何美云愣是推掉半个月的会，去给她熬酸梅汤，陪床照顾她。
这种“斗”，从来都是带着暖意的。
“对了……”
许慧瑶忽然想起：“何美云为啥突然松口？之前为了《半醉的河流》，她跟赫露差点闹僵。
要不是你撑腰，玉玉差点被赶出家门！”
冷冰霜放下茶杯，眼底的笑意深了些：“我那幅画没了——被赫露不心泼了颜料，救不回来了。
你们是没看见她那表情……”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许慧瑶的反应，才慢悠悠补充：“当然，我后来跟她坦白了，画好好的，就是赫露舍不得卖。她倒也通情达理，理解那种念想，还等赫铭画完徐老师那幅，她想借去展览半个月，给赫达村的河流治理项目做宣传。”
许慧瑶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这姐妹俩，真是一对活宝。”
正着，鲁妮带着其他姐妹从商业街回来了，老远就喊：“嫂子，周老师被李爷爷们拉去看糖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见冷冰霜迎了出来，赵诗雨凑过来，手里还攥着串糖葫芦：“大客厅里咋样了？赫铭缓过来没？”
冷冰霜往客厅抬了抬下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见赫铭的声音，虽然还有点哑，却稳了不少：“……我时候总听奶奶，我们家乡那条河是活的，能听懂人心。
我觉得徐老师画的就是我们家乡的河，没污染的河。
徐老师是不希望赫达村的乡亲们受到伤害！”
赫露站起来：“不对，就是治理后的河，不是一样么？”
许欣怡拉着赫露坐下：“孩子，你哪懂啊？
治好了病怎么都不如没得病的状态！”
赫露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赫铭坚持用左手；怪不得赫铭坚持是没被污染的河；怪不得赫铭的船帆上有个‘禾’字……
徐老师不在了，就算这幅画徐老师画完了，他还是不在了。
就像赫铭，恢复的再好也是病后痊愈……
林樾檑拍了拍赫铭的肩：“等这事了了，咱们一起去你家乡看看那条母亲河。”
从听长辈们提过无数次那条河，三岁的赫铭就被送到城里，家门口都是池塘，绵延几十里，根本没机会去看家乡的河。
赫铭梦里梦见过无数次那条河，就是赫露视频里的样子。
他突然坐起：“就是那条河，徐老师希望赫达村的河没被污染过，赫达村的乡亲们也不会被病痛折磨！”
赫露刚想开口，赫铭又：“徐老师眷恋家乡的母亲河，更怕那条河被污染！”
赫露突然笑了：“这个靠谱。就是那条河！”
赫铭又缩了回去：“可我还想先看看赫达村的河！”
林樾檑握着他的手：“等几咱们一起去！”
冷冰霜推开门，笑着扬声道：“不用等了，明就让何美云送你去。”
满屋子的人都转过头，她走到赫铭面前，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不过得委屈你走趟后门，亮前赶回来——周老师那边，我们帮你瞒着。”
赫铭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冷冰霜，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慢慢点零头。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大客厅里的笑声又渐渐起来了。许慧瑶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悦和园的这些人，就像赫达村的那条河，看似各自流淌，实则早就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连在了一起。
而远处商业街的灯火下，周老师正举着一串糖画，听李爷爷们讲他们经历过的老故事，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她或许不知道，此刻悦和园内正悄然研究着一场“骗局”，但这骗局里裹着的暖意，大概比手里的糖画还要甜。
风声拿来黄酒，风悠扬拿来菜。兄弟们围成圈，姐妹们背靠着自己的爱人。
感受着林晚禾后背的温度，看着围在一起的兄弟们，赫铭突然觉得特别踏实，特别安稳。
突然，赫铭眼里的光又暗了下来。
林樾檑赶紧问：“怎么？”
赫铭靠在林樾檑的肩上，流着眼泪声：“大姐和三姐没有依靠！”
许慧瑶接过去：“赫铭，你把你三姐这个烦人精从我房间弄出去！”
姜雪莲不服气的：“你带着个拖油瓶布丁咋不？”
许慧瑶笑着：“布丁结婚了，跟阿航如胶似漆，哪有功夫去我房间？”
“布丁还赖在那里！”
徐玉慧推了推姜馨儿：“你也是，离开我的房间！”
姜馨儿却：“你的房间睡的才踏实……”
这一幕，赫铭心里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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