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色开始不对劲了。
穆白蹲在房顶上，嘴里叼着根草杆子，眯眼瞅着西边那片怪里怪气的紫红晚霞。这都第三了，这个鬼样子，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股不出的腥气。
“瞅啥呢？”慕怜星不知啥时候也跃上了房顶，裙摆在风里轻轻飘着。
“师姐，你这象是不是在预告啥？”白吐出草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慕怜星在他旁边坐下，脸色凝重：“各地分舵都传来信儿，最近确实不太平。有些地方的河水一晚上就变黑了，山里的畜生都在往东边跑。”
正着，铃音急匆匆跑进院子，手里捏着只扑棱个不停的传讯蛊虫：“不好了！刚收到黑苗族急信，南疆边境裂开老大口子，阴气冲上了！”
白一个激灵站起来，差点从房顶出溜下去。慕怜星赶紧拽住他，两饶手不心碰到一块，又飞快分开。
“地裂？该不会是...”白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顾倾城也从议事厅出来，抬头看着他们：“都下来吧，有事商量。”
众人聚在议事厅，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顾倾城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一道光幕展开，上头显示着各地传来的异常象。
“不止青州，”顾倾城语气沉重，“整个修真界都在出怪事。北境冰川没来由地化了，东海冒出个大漩涡，西荒沙漠一晚上开满了妖花...”
“这他娘的是要地大劫啊？”白忍不住骂了句。
就在大伙儿面面相觑的当口，桌上的鬼面令牌突然剧烈抖动，接着“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一道极弱的传讯从碎片里飘出来：
“阴无涯...恢复了...找到了...替代法子...最后要打...香宗...”
传讯到这儿就断了，令牌彻底化成粉末。
议事厅里死一般安静。所有人都明白，这可能是夜琉璃用命换来的最后消息。
“替代法子？”白敏锐地抓住关键，“难道他不靠万蛊瓮也能稳住通道？”
顾倾城脸色发白：“怕是这么回事。而且他挑香宗当头一个目标...”
“这是要报仇啊。”白冷笑，“看来上回在九幽裂隙把他得罪惨了。”
一直没吱声的铃音突然开口：“咱们要不要找别的宗门帮忙？”
“来不及了。”顾倾城摇头，“而且阴无涯既然敢明着来，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现在求援，反倒可能把别的宗门也拖下水。”
慕怜星轻声问：“那咱们现在...”
“准备迎战。”顾倾城斩钉截铁，“启动所有防护大阵，把在外头的弟子都召回来。这一仗，躲不掉了。”
接下来两，香宗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防护大阵全开着，各峰弟子轮流值守，连阿蛮这样的丫头都被派去照看药园——万一要长期死守，丹药补给可是顶要紧的。
白忙得脚打后脑勺，既要检查各处的阵法节点，又要帮着准备战时物资。这期间他注意到，顾倾城总是一个人站在主峰最高处，望着西边出神。
第三夜里，白终于憋不住，拎着一壶酒上了主峰。
“师姐，整点？”他晃了晃酒壶。
顾倾城转过身，月光下的她看着特别疲惫。她接过酒壶抿了一口，微微皱眉：“这么冲？”
“壮胆呗。”白在她旁边坐下，“真的，你怕不？”
顾倾城望着远处闪动的阵法光芒，轻声道：“怕。但我更怕护不住宗门弟子。”
两人闷头喝了一会儿，白突然：“我有个主意。”
“啥？”
“不能干等着挨打。”白目光坚定，“我要在阴无涯打过来之前，去找个东西。”
顾倾城疑惑地看着他。
“系统...呃，我是，我感觉到西边有个玩意儿，兴许能帮咱们翻盘。”白差点漏嘴，“一种传中的法则食材，要是能找到，我不定能做出扭转局面的药膳。”
顾倾城愣住了：“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走？”
“这是唯一的指望。”白认真地，“正面硬刚咱们胜算不大，必须得出奇眨”
远处传来巡夜弟子的脚步声，顾倾城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叹一声：“要去多久？”
“不准，但我会在决战前赶回来。”白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宗门就交给你了。”
他转身要走，顾倾城突然叫住他：“等等。”
她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上头刻着精致的凤凰花纹：“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护身符，你带上。”
白接过玉佩，摸着温温热热的。他咧嘴一笑：“放心吧师姐，我命硬着呢。”
趁着夜色，白悄悄离开了香宗。他回头望去，宗门大阵的光芒在黑夜里格外扎眼，像座永远不灭的灯塔。
腰间的万蛊瓮突然哆嗦了一下，瓮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一直往西...在万法源头...”
白摸了摸瓮身，心里五味杂陈。他总觉得瓮里的东西在引着他走，但到底是福是祸，谁也不清。
“管他呢，拼了！”他深吸一口气，身子化作一道流光，往西边疾驰而去。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香宗上空的防护大阵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顾倾城猛地抬头，只见西边的空已经被染得血红。
最终决战的序幕，正在慢慢拉开。而此刻的白还不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东西，远比他想的还要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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