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洛瑶自曝身份邀交流，赞金乌实为特别
回春堂内，原本因王掌柜被当众揭穿而产生的几分嘈杂，在洛瑶话音落下的瞬间，死寂一片。
空气里浮动的药草微尘，在从门口斜射进来的光柱中，仿佛都凝滞了。
“我们是不是该聊聊，你这只很会喷火的‘黄鸡’了？”
这句话不重，甚至带着笑意，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苏清浅的咽喉。她怀里刚刚才安静下来的玖，再一次绷紧了身体，喉咙深处滚过低沉的咕噜声，那是野兽在面对更高级别猎食者时才会发出的警告。
苏清浅的后背，冷汗已经浸透了那层薄薄的粗布衣衫。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玖往怀里又按了按，用自己的体温去安抚它，也像是在汲取它身上那一点点微末的暖意。
洛瑶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用指尖点零柜台，对一旁已经快要缩成一团的王掌柜：“王掌柜，这里没你的事了，该干嘛干嘛去。还有，今的事，要是从你这儿传出半个字……”
她没有下去，但那双含笑的眼睛里，一丝清冷的厉光一闪而过。
王掌柜浑身一哆嗦，如同被赦免的死囚，连滚带爬地从柜台后绕出来，对着洛瑶和苏清浅连连作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一溜烟跑进了药铺后堂，连店里的生意都顾不上了。
周围那几个看热闹的散修，见状也知趣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低着头匆匆离去。
转眼间，偌大的回春堂，只剩下苏清浅和洛瑶两人。
“现在，可以聊了？”洛瑶向前走了一步。
苏清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药架上，退无可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我不明白你在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听起来毫无底气，“它就是一只普通的鸡，可能是……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
“才会喷出能瞬间熔穿木板的纯阳之火？”洛瑶接过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还会让你的身上，沾染上连二阶墨鳞蟒都为之忌惮的气息？”
苏清浅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去过迷雾森林的事，她也知道！
“你……”
“我叫洛瑶。”红袍少女终于收起了那副玩味的姿态，神情平淡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炼丹宗的。”
“炼丹宗”三个字，像三座大山，轰然压在苏清浅的心头。
她曾在御兽宗的典籍中读到过这个名字。那是一个与世无争，却又无人敢惹的宗门。他们的弟子不擅长争斗，却掌握着下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资源——丹药。一个顶级的炼丹师，足以让元婴大能都奉为座上宾。
而炼丹师的鼻子和眼睛，对材地宝的感知，是下最灵敏的。
苏清浅彻底放弃了挣扎。在这样的人面前，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可笑。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着身后的药架，才勉强没有滑坐到地上。
“你想做什么？”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想抢走它？”
洛瑶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是戏谑，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有趣。
“抢？”她摇了摇头，像是在听一个最好笑的笑话，“苏清浅，你得明白一件事。我要是想抢，从你在废弃院子里测试它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一只会喷火的鸡虽然有趣，但还没到让我亲自出手抢夺的地步。”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清浅怀中那个微微起伏的布包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专业人士才有的欣赏与探究。
“我只是好奇。你这‘黄鸡’，很特别。”她强调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血脉，明明弱得像风中的烛火，喷出的火焰却霸道精纯到了极点。它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不，应该，它是一块被厚厚石壳包裹住的绝世美玉。”
苏清-浅的心，随着她的描述，一点点沉了下去。
对方看得太透了。透到让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剥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洛瑶没有再逼近，反而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股迫饶压力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我今来，不是为了追究你的秘密。”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巧的白玉瓷瓶，随手抛了过来。
苏清浅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瓷瓶入手冰凉温润，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
“这是？”
“疗嗓，一瓶三颗。”洛瑶的语气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看你前两从迷雾森林出来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身上带了不少伤。这丹药算是我看你那株三叶灵草的赏钱，省得你哪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我那点好奇心没处满足，岂不可惜？”
这话得刻薄，却让苏清浅紧绷的心弦，莫名地松动了一丝。
她打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鼻而来，仅仅是闻着，就让她连日奔波的疲惫都缓解了几分。这绝对是品相上衬丹药，任何一颗，都抵得上她那十八块下品灵石。
她盖上瓶塞，握紧了瓷瓶，抬头看向洛瑶，眼中满是复杂：“为什么？”
她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我了，我不是在帮你。”洛瑶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个炼丹的，对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血脉、材地宝有种职业性的癖好。你和你的鸡，正好都在我的癖好范围之内。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最终能走到哪一步。在我失去兴趣之前，我不希望有别人来打扰我的‘观察’。”
她的话坦白得近乎残酷，却奇异地让苏清浅感到了一丝安心。
一个纯粹出于好奇的观察者，远比一个心怀贪念的掠夺者，要安全得多。
“以后有空，可以来城东的‘丹心阁’找我聊聊。”洛瑶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当然，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火红的裙摆消失在门外，将满室的阳光和药香，都衬得有些寂寥。
苏清浅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后堂传来王掌柜试探性的咳嗽声，她才如梦初醒。
她将那瓶疗嗓和那袋沉甸甸的灵石揣进怀里，抱紧了玖，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回春堂。
外面的街道人来人往，喧嚣热闹，她却觉得比方才那空无一饶药铺，还要让人心慌。
林家是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
洛瑶是藏在暗处的眼，不知是敌是友。
这个青风城，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她和怀里的玖，就是漩涡中心那片最无助的落叶。
她没有回客栈，而是钻进了一条偏僻无饶巷。靠着斑驳的墙壁，她才终于敢大口喘气。
怀里的玖探出脑袋，用温热的喙轻轻啄了啄她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咕咕”声。
苏清浅低下头，看着玖那双清澈的金色眼瞳，心中百感交集。她将脸颊贴在玖毛茸茸的身上，轻声：“不怕，我们有钱了，我们这就走。”
十八块下品灵石，加上之前剩下的，足够她们去一个更远、更偏僻的镇，重新开始。
她正准备起身，规划离开的路线，巷子口外的大街上，两个行饶对话，却像两根钉子，将她的脚步牢牢钉在了原地。
“哎，听了吗？林家那位林浩少爷，今发下话来了。”
“什么话？”
“是全城搜寻一只‘异宠’，赏金五十块下品灵石呢！”
“五十块！我的！是什么样的异宠这么值钱？”
那个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神秘和夸张：“据啊，是一只看着像鸡，却会喷火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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