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锋接过笔录本，打开，里面的口供很详细。
问，【他什么时候去的家里。】
白丽：【刚吃完午饭，他一进门，就律师已经死了，他怎么知道的？焦文杰的死，肯定和他有关。】
问，【他还了什么？】
白丽：【他让我听话，要不然就打死我】
问，【这情况发生几次了】
白丽：【离婚以后的第二次】
问，【离婚多久了？】
白丽：【三个月】
问：【为什么离婚】
白丽：【家暴】
白丽，她认识钱江那年，上大四要实习，正好去了钱江的公司。
那是个建材公司，钱江是老板。
传这老板没有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下海干买卖了，到现在不过二十几岁，就有了自己的公司。
她很佩服。
面试，她通过了，做了老板的实习秘书。
她一门心思想学点经验，不怕苦不怕累，老板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可是老板太热情了，她累的时候，会让她在老板办公室休息，渴的时候，老板会给她递水，甚至情人节，送她玫瑰花。
她觉出了不对，她有男朋友，就是焦文杰，她还打算等正式毕业，就跟焦文杰结婚。
花没敢收，也在刻意保持距离，甚至琢磨着，该不该换一份工作。
当时，焦文杰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非常忙，有时候几见不着面。
她想和他商量商量，根本见不到人，就给他打电话，怕他担心，只，工作不顺心，别的没提。
焦文杰，“换，等我以后成了大律师，我养你，你就在家画幅画，遛遛狗。”
白丽笑了，“得了吧，男饶嘴，骗饶鬼。”
考虑两，白丽写了封辞职信，交给钱江。
钱江也不生气，把工资给她，多给了一个月的，还，正好公司团建，顺便给她送校
白丽不好什么，就去了。
团建去了十几个人，吃饭的时候，钱江把白丽要走的事情了，提议大家给她饯行，一人敬她一杯酒。
白丽酒量不行，喝了两口，觉得头晕，钱江很贴心地，帮她换成了饮料。
她越喝，晕得越厉害，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她和钱江，睡在一起。
白床单的一抹血，红得刺眼。
她慌了，第一反应是报警，钱江抱住她，求她不要报警，还是真心喜欢她。
只要她愿意嫁，钱，车，公司，房子，全都给她。
那时候年轻，出了这种事，她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面对焦文杰。
破罐子破摔，答应嫁给钱江，和焦文杰提出分手。
焦文杰找过她，问她为什么分手，她她喜欢钱江，更喜欢钱江的钱。
焦文杰无话可，转身走了。
刚结婚那两年，钱江对她非常好，甚至蹲下帮她洗脚。
可是慢慢地，情况不对劲儿了，她想上班，钱江不让，还，外面男人太多，他受不了那些男人看他老婆。
白丽和他商量好久，他才松口，生个孩子，就同意她去上班。
白丽也想要个孩子，可是他们都结婚几年了，一直怀不上，就提出去医院检查检查。
钱江同意。
两个人检查完，大夫钱江弱精，白丽怀孕的概率，非常。
又过了些日子，意外地，白丽怀孕了。
那她拿着检查单回家，想把这消息告诉钱江，钱江不在，一直到半夜才回家，喝得醉醺醺的。
到了家，就把白丽压在床上，白丽挣扎，一遍遍告诉他，她怀孕了。
钱江可能没听清，也可能根本不信，撕碎她的衣服……
孩子……没有了。
白丽心彻底凉了，提出离婚，钱江不同意，让她死了这条心。
钱江的生意越来越差，赔了不少钱，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喝醉，喝醉了就撕扯白丽的衣服。
白丽有一点反抗，他就动手……
………
程锋合上笔录本，抬眼看钱江，“吧，把焦文杰，带到哪儿去了？”
沉默半，钱江轻哼一声，
“我想把他送回家，谁知道他半路上醒了，非要下车，就下去了。”
“你好心！？”李有点听不下去。
“他在哪儿下的车？”程锋一点不着急。
钱江：“忘了，那下着雨，我哪儿记得住。”
“走的哪条路。“程锋问。
“回家那条路。”
“回谁的家？”
“……焦文杰的家。”
“没路过河边？”
钱江脸色一变，“我……”
“这是交管局资料，证明你那晚上，开车路过河边。”
程锋捏住档案袋的绳子，一点点打开。
里面是一份书面文件，还有电子照片。
把电子照片输入电脑，照片显示在大屏幕上。
都是违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半夜下着雨，也能看清车牌号。
一张一张，把钱江那辆车的行动轨迹，记录得清清楚楚。
焦文杰的家在市区，车却是往郊外开的，这和证词不符，明他又谎了。
“去河边干什么了？”程锋语气还是不轻不重的，特别有耐心，越是这种语气，越让人害怕。
李都觉得身边凉飕飕的。
证据链完整，根本没办法反驳。
钱江犹豫一会儿，靠在椅背上，开了口，“我第一次见白丽，她穿着条白裙子，头发又黑又亮，长到腰了。很漂亮，像个仙女。”
“我受不了别人男人看她，也受不了她对我爱搭不理。”
“那个律师，他凭什么！”
“他家里有老婆孩子，还一边办案子，一边勾搭我老婆，最后还他妈装情圣。”
“他就该死！”
“那她过生日，我本来想去看看她，一下车，就看见焦文杰了。”
“他除了去我家，还能去哪儿，他进的是我的房子，睡的是我老婆。”
钱江两只手抬起来，狠狠砸了下桌子，“她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焦文杰。”
钱江，那他去区，想给白丽过生日。
没想到一到区门口，就看见焦文杰了。
焦文杰一个有家的人，他凭什么！
钱江越想越生气，本来想上楼砸门，焦文杰出来了。
他一路跟着焦文杰来到酒吧，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喝，醉成一滩烂泥。
有个女人，往他身边凑，他拒绝了，还，
他有老婆。
他有儿子。
他要回家。
“真他妈装。”钱江眼睛都红了，“我什么都没了，他凭什么有老婆，有儿子！”
他，他扶着焦文杰走出酒吧，把他扔进车里，车开到河边，把焦文杰推进了河里。
那下着雨，四周漆黑，水花溅起一下，就恢复了平静。
钱江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地：“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能见我老……白丽一面吗？”
……
已经黑了，白丽还在，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等结果。
审讯室门打开，程锋和李出来了。
白丽站起来，似乎想问点什么，张了张嘴，没问出来。
李告诉她案子情况，并把钱江的要求，转述给她。
她摇头，只：“我能去看看焦文杰吗？”
案子没有疑点，程锋整理好证据材料，装进档案袋，吩咐，“江，通知焦文杰的妻子，来领尸体。”
“是。”江源转身走了。
老王递过来一个笔录本，“这是黄毛的笔录。”
“偷手机那个？”程锋接了本子。
老王抱着保温杯，“嗯，偷盗抢劫过程很激烈，还经过了一番搏斗。”
搏斗？
有人受伤，案子就严重了。
程锋翻开笔录本，黄毛的话，就跳进眼睛里了，
【我要知道，那萌妹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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