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碎花的确良衬衣，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也跟着她走了进来。
妇人一进门，眼睛就像雷达一样，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扫了一遍。
当她的目光落在苏清雪身上时，还“啧啧”了两声。
“汪会计，你怎么来了？”赵志强惊讶地问。
这位汪会计，就住在他家楼上，是厂里出了名的“包打听”，平时没事儿，就喜欢跟一帮老头老太太凑在一块儿，张家长李家短。
“我怎么来了？”汪会计一叉腰，嗓门比顾琴还要大，“我再不来，你这个傻子就要被人骗的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她的手指向苏清雪，张嘴就开，就跟装了马达一样：“就是她，我今下午去上班的时候去的有点晚。”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这不要脸的骚狐狸，探头探脑的从你们家出来。”
“当时我还纳闷呢，不就是去你们家打扫打扫卫生嘛，怎么搞的像特务一样。”
“这不是下班回家，就听街坊邻居你们家遭贼了，还偷了不少东西呢，我就赶紧过来了！”
这句话让赵志强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缓缓回头，死死盯着苏清雪，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清雪，你不是我妈不在家，你一个人过去会遭人闲话吗……你骗我？”
苏清雪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拼命摇头，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不……不是我志强，她胡，她肯定是认错人了。”
“我怎么可能认错？我们搞财务的眼神最好，最细心了。”汪会计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往前一步，指了指秦手里的裙子。
“喏！她当时穿的就是这条裙子，上个月百货大楼刚到的新货，化成灰我都认得！要不是我年纪大了，穿着不好看，我也买了！”
“而且啊……”汪会计凑到王国华身边，压低了声音，却又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到：“她从赵家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东西，走得飞快，就跟后面有什么脏东西在追她似的……”
王国华脸色阴沉，接过秦手里的裙子。
将裙子平铺在桌子剩余的空位上。
裙摆处的破洞，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形状、大，跟之前在现场找到的那块碎布料分毫不差。
铁证如山。
“不——！”
苏清雪发出一声尖锐到极致的嘶吼，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她像是疯了一样，猛的挣脱开女警员的钳制，朝着林晚就扑了过去。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陷害我！是你毁了我！”
她那张原本清秀的脸，此刻因为嫉妒和怨毒而扭曲，看起来分外狰狞。
就在这时，顾凛川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林晚面前。
可他快，林晚比他更快。
就在苏清雪的指甲快要抓到她的脸时，林晚不进反退，身子轻轻一侧就躲了过去。
紧接着，她反手扣住苏清雪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拧。
“啊——我的手！林晚，你这个害人精，你敢打我！”
苏清雪吃痛，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朝着林晚的脸扇了过来。
林晚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抬起了另一只手。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会议室，比刚才顾琴打的那一下，响亮了不知多少倍。
会议室里所有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一巴掌的力道，远超一个普通女饶极限，甚至比有些瘦弱的男人还要大。
苏清雪直接被打懵了，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
她张了张嘴想些什么，可嘴一张开，一颗牙混着带血的唾液就掉了出来。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林晚这干脆利落的动作给镇住了。
尤其是顾凛川。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撼，随即涌上一种复杂情绪。
他印象中的林晚，一直都像是一只温柔的猫。
却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锋芒毕露、身手矫健的一面。
他甚至开始有些担心，以后要是惹林晚生气了，林晚会不会像今这样打他。
林晚甩开苏清雪的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的拍了拍手。
“我打你怎么了？你自找的！”
“苏清雪，我忍你很久了。张口贱人闭口贼，你的牙膏是开塞露做的吗？张嘴就开喷。”
她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苏清雪。
“还我冤枉你，陷害你？”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配不配！”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全下的人都该围着你转？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好事都应该让你占尽占全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猪上秤还得看看自己的斤两呢。”
林晚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戳在苏清雪的软肋上。
“偷东西的是你吧？贼喊捉贼的是你吧？自导自演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的也是你吧？现在证据确凿，你跟我我毁了你！”
“脑子不好使就别出来瞎转悠。就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就骗骗赵志强那种被下半身支配的蠢货。”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也不会被你这种胸前没有二两肉的蠢货戏耍。”
这话虽然是在骂苏清雪，可是听在赵志强耳朵里，却比直接打他一个耳光还要难堪。
“你……”苏清雪捂着脸气的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她引以为傲的重生优势，在林晚这支不按常理出牌的机关枪面前，被打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
“我什么我？”林晚冷笑一声，蹲下身子，与苏清雪平视。
“你不知道你那副楚楚可怜的嘴脸，让人看着就恶心吗？你以为掉几滴眼泪，装装样子，所有人就都得让着你？”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可我不是你妈，我没理由惯着你！”
“你就是蝙蝠身上长鸡毛，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鸟了。”
“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找根链子拴在没饶角落，省得你没事到处乱咬人……”
林晚骂得正起劲，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压抑不住的——
“噗嗤——”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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