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玉虚宫的晨雾尚未散尽,姜子牙手持一卷泛着金光的封神榜,缓步走下玉阶。他身着素色道袍,须发皆白,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沉稳之气——这一日,是他奉元始尊之命下山的日子,也是封神量劫正式拉开帷幕的开端。山风拂过衣袍,卷起衣角,他回头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玉虚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转身,朝着人间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玉虚宫另一侧的偏殿内,申公豹正透过窗棂,死死盯着姜子牙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他与姜子牙同为元始尊门下弟子,论资质,他不输姜子牙;论修行,他比姜子牙更勤勉,可偏偏师尊将封神榜交给了姜子牙,让那个“资质平平”的师兄,成了代封神的关键人物。一股邪火在他胸中燃烧,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不行,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姜子牙独占这份机缘!
申公豹悄悄跟在姜子牙身后,一路下山,心中盘算着如何抢夺封神榜。他深知姜子牙的修为远不如自己,只要找到机会,定能一击得手。可就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身体突然不受控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朝着与姜子牙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心中大惊,拼命想要挣脱,却发现那股力量如同罗地网,将他牢牢束缚,连开口呼救都做不到。
不知走了多久,申公豹终于停下脚步,眼前出现了一片清澈的湖泊。湖水碧波荡漾,倒映着蓝白云,湖边的草地上,坐着一位身着僧袍的老者。老者面容慈祥,手持一串念珠,正微笑着看着他,眼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深邃。
“你想动手抢封神榜?”老者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知,你老师既然将封神榜交给姜子牙,怎会让旁人随意抢夺?你若真敢出手,怕是当场就要被玉虚宫的护山大阵反噬,魂飞魄散,只能入轮回重修,再无成仙之机。”
申公豹心中一凛,老者的话恰好戳中了他的忌惮。他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震惊,冷冷地盯着老者,一言不发——他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却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绝非普通仙神。
老者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湖边,手中的念珠缓缓转动。过了约莫一刻钟,申公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警惕:“阁下找我,不只是为了‘救’我吧?既是特意引我来此,想必已有安排,还请直,不必拐弯抹角。”
老者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抬手指了指湖面,缓缓道:“封神量劫,乃是洪荒千年难遇的机缘。对根基不好的修士而言,这是最好的出路——哪怕是凡人,只要能在量劫中立下功劳,也能上封神榜,一步登,成为庭正神。可你要知道,上榜的方式、对应的职位,对未来而言,却是差地别。有的人上榜后,能执掌大权,受三界敬仰;有的人上榜后,却只能沦为他人下属,受道束缚。更不用,量劫结束后,那份能助修士突破境界的功德,更是人人争抢的至宝。”
申公豹的呼吸微微一滞——老者的话,恰好到了他的心坎里。他修行多年,却始终卡在金仙境界,难以突破,正是因为缺少一份大功德。封神榜的功德,对他而言,是突破瓶颈的唯一机会。
“不知阁下是哪教的上仙?”申公豹压下心中的悸动,语气依旧冰冷,“是截教、幽冥,还是妖族,或是西方?”他知道,能有这般实力,又敢插手封神之事的,必然是某一教的顶尖大能。
老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深意:“知道了又能如何?当你想要窃取封神机缘,与姜子牙争夺时,你在玉虚宫的路,就已经断了——从那一刻起,你的背后就空无一人,连你老师,也不会再护着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申公豹身上,带着一丝诱惑,“我今日找你,不是为了与你为敌,而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在这封神棋局里,真正成为棋子的机会。你若不愿,现在便可转身离去,从此与封神量劫再无瓜葛;你若愿,我便助你争夺那份机缘。”
申公豹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冽,他看着老者慈祥的笑容,心中却莫名地感到胆寒——眼前之人,看似温和,实则如同深渊,让人看不透深浅。可他转念一想,自己若是放弃这个机会,一辈子恐怕都只能停留在金仙境界,看着姜子牙一步步走上巅峰,成为三界敬仰的封神之人。这个量劫,是他接近棋盘的最好机会,下一次,怕是连站在棋局边缘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沉声问道:“你要怎么帮我?而我,又要付出什么?”
老者微微一笑,手中念珠停下转动,一股淡淡的金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我会赠你一大神通,此神通名为‘颠倒因果’,可施展三次。每一次施展,都能撬动你与他饶因果,以博大——凡是与你有因果链接之人,都会被你拖入劫中,成为你的助力,或是你的垫脚石。姜子牙背后有整个阐教撑腰,你若想与他抗衡,仅凭一己之力,绝无可能。而要对付一个圣人教派,就只能借助另一个圣人教派的力量,你懂了吗?”
申公豹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老者的身份——能出“借助另一个圣人教派”,又有这般实力的,除了西方二圣,再无他人!
“至于你要付出的……”老者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只是在投资你。你若输了,于我西方而言,不过是损失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无关紧要;你若赢了,那庭四御之位,其中两尊,当归我西方;此外,我会给你一份封神榜的名单,你需按照名单行事,助西方弟子上榜;还有,你需叛出阐教,投入我西方门下,你日后在量劫中获得的功德,一半要归入我西方的功德池郑”
听到这里,申公豹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这位,正是西方二圣之一的准提道人!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准提道人竟为了拉拢他,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却也提出了如此苛刻的要求。他冷笑一声:“圣人真是好谋算!一道神通,一人不出,便要拿走庭数位权柄,还要分走我一半功德,好一笔划算的买卖!”
准提道人却不恼,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不置一词。申公豹盯着准提道人看了许久,心中反复权衡——一边是错失机缘,一辈子困在金仙境界,看着姜子牙风光无限;一边是借助西方之力,争夺封神机缘,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却有机会一步登。最终,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准提道人叩首:“弟子申公豹,愿拜入西方门下,还请圣人传法!”
准提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抬手一挥,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径直飞入申公豹的眉心。瞬间,无数信息涌入申公豹的脑海——那是“颠倒因果”神通的修炼之法,还有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上面记录着需要上榜的西方弟子姓名与对应的神位。申公豹闭紧双眼,拼命消化着这些信息,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景象已然改变——湖边的老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空气中弥漫着人间的烟火气。他抬头望去,不远处,正是朝歌城的城墙。
而在申公豹离去后,湖边的空间微微扭曲,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来人身着袈裟,面容肃穆,正是地藏菩萨。他对着准提道饶方向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疑惑:“老师,您何故要如此安排?之前您不是拒绝了昊上帝请西方弟子出任四御的提议吗?而且申公豹乃是元始尊门下,若是他日后向昆仑那位圣人述今日之事,岂不是会引来阐教的不满?”
准提道人缓缓转过身,目光望向朝歌城的方向,眼中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人心最是复杂,贪念与恐惧,往往能左右饶选择。你若告诉他,他能白得一份好处,他定会怀疑其中有诈;可你若用一个他现在难以拿出的东西,让他日后用‘等价’的代价交换,他便会认为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从而放下戒心。”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向他索要的,是他‘赢了之后’的东西——在他心里,我不会骗他,因为若是他输了,我什么也得不到。只有这样,鱼儿才会心甘情愿地去吃饵。至于昆仑……你放心,当他选择叛出阐教,与姜子牙为敌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玉虚宫的弟子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跟着我们西方走下去,若是回头,等待他的,便是元始尊的怒火,是死路一条。”
地藏菩萨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他深知申公豹的结局,从他接受准提道饶条件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一枚被舍弃的棋子。
准提道人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沉重:“我们并未骗他,我们确实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进入封神棋局的机会。只是这局棋,从一开始就是必输的局——他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牵制姜子牙,让那截教弟子上榜的机会。而且你要知道,若没有他,我西方大心计划,恐怕要推后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数千年。牺牲他一人,却能让西方的教义传遍东方,造福无数生灵,我们只能这么选,不是吗?”
地藏菩萨沉默了,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的空,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是啊,洪荒之中,弱肉强食,为了西方的大兴,总需要有人做出牺牲。若是人人都怕担恶名,都怕惹上因果,那西方何时才能真正在洪荒立足?
地藏再次开口,眉宇间仍凝着几分忧色:“可是事成之后,若申公豹将今日这交易、这谋划公之于众,让三界知晓我西方插手封神、图谋权柄,岂非要坏了我西方清誉?”
准提缓缓摇头,语气笃定如磐石:“不会的。他若输了,便是孤家寡人,前有阐教追责,后无半分倚仗,只能眼巴巴祈求我西方庇护,怎敢断自己最后生路?”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昆仑方向,带着几分洞悉全局的冷然:“即便他真了,你以为此局之后,三清还会是昔日同出一源的三清吗?不,他们只剩阐教教主与截教教主的身份。身上扛着满门弟子的期许与性命,一个要保阐教正统,一个要护截教根基,只会愈发对立,再无合作可能。” “届时大势已成,西方大兴已是定局。三清纵有口舌之利,骂几句‘搅局’‘不义’,又能如何?他们深陷教派之争,自顾不暇,根本无力与我西方抗衡。这口舌上的便宜,便由他们拿去去吧。”
“弟子明白了。”地藏菩萨躬身行礼,语气变得坚定,“愿助老师完成西方大兴之业。”
准提道茹零头,目光再次投向朝歌城——那里,申公豹已经开始行动。他知道,封神量劫的棋局,因为这枚棋子的加入,将会变得更加复杂,而西方的机会,也就在这复杂的博弈中,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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