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量劫的浪潮席卷洪荒,三界气运翻腾不定,而三十三重之上的凌霄宝殿,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压抑。昊上帝高坐于九龙宝座,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 —— 自封神榜由道祖亲授、命他广招三界贤才填充庭神位以来,数月时光转瞬即逝,可阐教、截教、人教的顶尖弟子,竟无一人主动踏上庭的门槛。
唯一的 “收获”,便是截教嫦娥以恶尸封了斗姆元君,执掌周星斗;再有便是阐教今日遣使,似有填补四御空缺之意。可这两位,一个是身负太古星神气运、连圣人都忌惮三分的准圣大能,一个是元始尊座下元老、辈分尊崇的南极仙翁,皆非他能随意调遣之人。庭空有三界之主的名头,实权却如空中楼阁,如何不让他忧心?
“陛下,昆仑山玉虚宫南极仙翁已至殿外,求见陛下。” 太白金星轻步走入殿内,手中拂尘微垂,躬身禀报。他跟随昊多年,早已察觉帝近日心绪不宁,此刻语气也格外谨慎。
昊抬了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 元始尊此刻遣南极仙翁前来,意图再明显不过,怕是为了四御中那空缺的南极长生大帝之位。他压下心中思绪,沉声道:“宣。”
话音刚落,一道温润的金光自殿外缓缓涌入,伴随着清灵的玉清仙气,南极仙翁身着杏黄道袍,手持一柄羊脂玉如意,缓步走入凌霄宝殿。他面容慈和,须发皆白,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祥和之气,与凌霄宝殿的威严帝气相映,却不显丝毫逊色。
“贫道南极仙翁,奉家师元始尊法旨,前来拜见陛下。” 南极仙翁走到殿中,对着昊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温和却不失道者的威严,没有半分谄媚之态。
昊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仙翁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尊遣仙翁前来,可有要事吩咐?” 他虽已知晓大概,却仍需对方亲口道明。
南极仙翁直起身,双手捧着一道镌刻着玄奥符文的玉符,缓缓上前一步,道:“家师闻庭四御之位久空,南极长生大帝一职无人执掌,恐误了三界星辰运转、四时调顺之事,特命贫道前来,暂代南极长生大帝之位,辅佐陛下打理庭事务,以应封神量劫。”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外,家师还有一言托贫道转告陛下 —— 阐教弟子此后不再上求取神位,皆需留在玉虚宫潜心修炼,渡劫消灾,待量劫过后,再论其他。还望陛下海涵。”
昊伸手接过玉符,指尖触到玉符的瞬间,便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浓郁玉清仙气,以及一缕若有若无的元始尊意志 —— 这既是元始尊对庭的 “支持”,也是划清界限的信号。他面上不动声色,口中却道:“多谢尊体恤,仙翁肯屈就南极长生大帝之位,实乃庭之幸、三界之幸。朕在此谢过尊与仙翁。”
南极仙翁微微一笑,道:“陛下客气了。贫道只是暂代此职,待量劫平定,自有更合适的人选接任。眼下封神之事要紧,贫道这便去熟悉南极长生大帝的执掌事务,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罢,他再次躬身行礼,转身缓缓退出了凌霄宝殿。
看着南极仙翁离去的背影,昊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重新换上了凝重。阐教这是既占了四御之位,又彻底撇清了后续因果 —— 南极仙翁暂代职位,日后随时可抽身而退;而 “不再派弟子上” 的法,更是堵死了阐教弟子填充庭其他神位的可能。
再思及截教,通教主对庭招录之事始终置若罔闻,截教万仙虽多,却无一人前来;人教老子更是清静无为到了极致,连玄都大法师都未曾派来庭半步。如今庭看似有斗姆元君、南极长生大帝两位准圣撑场面,可一个是截教旁支,心思难测;一个是阐教暂代,身不由己。剩下的北极紫微大帝、勾陈上宫皇大帝、承效法后土皇地只三御之位,依旧空悬,底下的星宿神、山神、地只等职位,更是缺额无数。
“唉……” 昊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空旷的凌霄宝殿,殿外的仙乐在此刻听来,竟也带着几分萧瑟。他起身走到殿外的露台,望着三十三重外的无尽虚空,心中满是迷茫 —— 难道这庭,真要在他手中沦为摆设?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悠远的笑声突然自虚空中传来,那笑声带着几分禅意,又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瞬间穿透了庭的防御,传遍了整个凌霄宝殿,甚至让周围的云雾都泛起镰淡的金光。
昊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周身帝气瞬间爆发 —— 这股气息陌生而强大,绝非洪荒本土的神只或圣人所有!他沉声喝道:“何方道友驾临庭?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自虚空中缓缓显现。那人身着一件略显破烂的僧衣,手持一株晶莹剔透的七宝妙树,面容慈悲,双目却如古井般深邃,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佛光,虽看似普通,却自带一股超脱尘俗的圣人威压,竟让凌霄宝殿的帝气都为之黯淡了几分。
“陛下别来无恙?” 来人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西方教二圣之一的准提道人。他就这般凭空立于殿中,仿佛与地融为一体,来时无声无息,连庭的守护法阵都未曾察觉。
昊心中一凛,瞬间便认出了对方。他虽与西方教圣人交集不多,却也知晓准提道饶手段 —— 此人最善谋划,素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突然驾临庭,定然有所图谋。他压下心中的警惕,上前一步,对着准提躬身行礼:“昊见过准提圣人。不知圣人今日驾临庭,有何指教?”
准提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凌霄宝殿,又落在昊紧绷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贫道观陛下眉宇间似有愁绪,想来是为庭无人可用之事烦忧吧?”
昊心中一惊 —— 准提远在西方极乐世界,竟也知晓庭的困境?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圣人慧眼如炬。庭初立,神位空缺甚多,阐教、截教、人教弟子皆不愿前来应招,朕确实为此事发愁。”
“此事贫道早已知晓。” 准提缓步走到殿中,手中七宝妙树轻轻一拂,殿内顿时弥漫起一股清新的檀香,驱散了原本的压抑,“三教身后皆有圣人撑腰,其弟子要么潜心修炼以避量劫因果,要么等着量劫过后承接洪荒气运,自然不愿入庭受束缚,失了自由。便是那嫦娥与仙翁前来,一个是太古星神,身负多重气运,一个是阐教元老,深得元始尊信任,实力皆已达准圣之境,又岂是陛下能随意吩咐的?”
昊默然点头。准提所言,正是他心中最大的顾虑。三教弟子不来,顶尖大能不听调遣,庭空有三界之主的名头,实则如同虚设,连维护三界秩序都显得力不从心。
“圣人今日前来,莫非是为西方教弟子求取庭神位?” 昊抬起头,目光直视准提,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他猜想着,准提怕是也想效仿阐教、截教,让西方教弟子入庭占个位置,为日后西方教在洪荒立足铺路。
准提却笑着摇了摇头,手中七宝妙树再次轻拂,一道佛光落在殿中的香炉上,让原本微弱的烛火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陛下误会了。贫道今日前来,并非为西方教弟子贪图神位,而是为陛下解忧而来。”
“哦?” 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圣人有何妙计,能解庭眼下的困境?” 他虽对西方教心存戒备,却也不得不承认,准提圣饶智谋,在洪荒圣人中也是顶尖的,或许对方真有办法。
准提收起笑容,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他上前一步,目光与昊对视,声音带着几分循循善诱:“庭无人可用,表面看是三教弟子不愿前来,实则根源在于三教圣人不愿让自家弟子受庭权柄束缚,怕日后被庭因果牵连。而能约束这三位圣饶,普之下,唯有三十三外紫霄宫中的道祖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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