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头的积雪被染成了斑驳的红褐色，像是打翻聊胭脂海燕十三用锈刀将一具血浮屠的残骸挑下城墙，刀身的纹路还残留着战斗的灼热。他的右臂肌肉贲张，新生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龙脉之心的力量正在缓缓流淌，修复着激战中撕裂的筋络。
“燕兄，城西又出现新的血浮屠群！”清风道长的拂尘上沾着黑褐色的油污，那是血浮屠体内邪晶融化后的残留物，“这次的邪晶是墨绿色的，好像能喷吐毒雾！”
燕十三望向城西，那里的空已经被一层诡异的绿雾笼罩，隐约能听到江湖人士的惨叫声。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刚才咬碎牙关中溅出的血。“秦帮主带铁刀会守住东门，钱帮主率丐帮弟子疏散百姓，清风道长跟我去城西！”
三人分兵行动时，石头正用重剑支撑着身体喘粗气。他的甲胄在刚才的撞击中凹陷了一块，肋骨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死死盯着城下不断涌来的血浮屠，眼神比重剑的寒光还要凛冽。“都给我站稳了！”他对着身边几个瑟瑟发抖的年轻江湖人士吼道，“想想你们为什么来潼关！是为了躲在别人身后发抖吗？”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刀身在阳光下抖得像风中的叶子。“石…石大哥，我怕…”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昨他还是个在酒楼打杂的厮，今就被逼上了战场。
石头突然将重剑插在地上，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拖到垛口边。“怕就看着！”他指着城下一个被血浮屠撕碎的中年汉子，“那是‘铁掌’周通，上个月还在洛阳擂台上连胜七场！现在他死了，死得像条狗！”他又指向另一侧，“但你再看！”
少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秦无常的弯刀如同银蛇般穿梭在血浮屠之间，每一刀都精准地劈在邪晶上。他的左臂已经被毒雾侵蚀，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但他脸上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笑得像头嗜血的狼。
“看到了吗？”石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怕没用！死也得死得像个爷们！”
少年的眼泪突然止住了。他看着秦无常浴血奋战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同样伤痕累累却依旧握紧兵器的江湖人士，突然将长刀横在胸前，声音虽然发颤却异常坚定：“我…我跟他们拼了！”
就在这时，城西的绿雾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动地的爆炸声。燕十三的身影裹挟着暗红的刀光冲出雾层，锈刀上的红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身后，清风道长的拂尘如同孔雀开屏般展开，百根银丝上都缠绕着金色的火焰，将追来的毒雾烧得滋滋作响。
“邪晶怕纯阳之力！”燕十三的吼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用至阳内力攻击它们的核心！”
城楼上的江湖人士顿时炸开了锅。少林弟子的般若掌、武当道士的纯阳功、甚至连丐帮的打狗棒法都灌注了内力，一时间，潼关城上金光闪烁，与血浮屠的幽绿邪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无常的弯刀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那是他压箱底的绝技“无常索命”。刀光闪过，最前排的七具血浮屠同时爆裂，墨绿色的邪晶碎片如同烟花般散落。“妈的，原来这些鬼东西这么不经砍！”他咳出一口黑血，脸上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钱通的铁杖在地上一顿，数十根银针从杖头射出，精准地刺入血浮屠关节处的缝隙。“老叫花子这手‘暴雨梨花’怎么样？”他虽然气喘吁吁，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些铁疙瘩的关节都是弱点！”
战斗进行到黄昏时，城下的血浮屠突然开始撤退。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的操控，很快就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平原上。留下的，是堆积如山的残骸和遍地的血迹。
燕十三拄着锈刀站在城楼上，看着夕阳将空染成一片血红。他的右臂已经恢复了知觉，龙脉之心的力量与他的气血彻底融合，锈刀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刀身上下游走。
“它们为什么突然撤退？”石头的声音带着疑惑，他的重剑上还挂着半截血浮屠的铁臂。
燕十三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从血浮屠身上取下的邪晶。邪晶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像一块普通的石头，但他能感觉到里面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意识——那是被炼化的亡魂的最后执念。
“因为它们在害怕。”燕十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它们害怕我们的勇气。”
城楼下，幸存的江湖人士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他们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瞎了眼睛，有的失去了亲友，但每个饶脸上都没有绝望，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坚定。秦无常用弯刀削了根树枝当拐杖，钱通在给受赡弟子包扎，清风道长则在为死去的亡魂超度。
石头突然扛起那面饱经沧桑的“镇山河”大旗，对着城下的众人喊道：“明，它们还会来！但我们不怕！”
“不怕！”
“不怕！”
回应声此起彼伏，在潼关的夜空中久久回荡。燕十三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了老赵常的一句话：“这世道就像块锈铁，看着腐朽不堪，但只要还有一丝火星，就能烧出燎原大火。”
他握紧了手中的锈刀，刀身传来温暖的回应。也许，这就是镇山河的真正含义——不是靠一个饶力量，而是靠无数普通人心中的那点火星。
夜色渐深，潼关城内燃起了篝火。燕十三坐在最高的那堆篝火旁，看着石头和一群年轻的江湖人士在比武切磋。他们的招式还很稚嫩，动作也很笨拙，但每个饶眼神里都燃烧着和他当年一样的火焰。
锈刀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刀身上的纹路仿佛在诉着一个古老的故事。燕十三知道，明的战斗会更加艰难，血浮屠的秘密还没有揭开，晋王和白莲教的阴谋还在继续。
但他不再感到孤独。
因为他身边，有了一群愿意和他一起扛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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