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走廊里，狼人扑来的瞬间，凯德的骨骼发出爆裂般的脆响。他的身体在剧痛中扭曲变形，肌肉纤维撕裂又重组，皮肤被疯狂生长的灰黑色毛发刺破。他的脸向前凸起，牙齿伸长成獠牙，但变化只完成了一半——他既不是人类，也尚未完全成为狼人。
狼饶利爪已经撕到面前。
\"吼——！\"半狼人化的凯德用变形的右手格挡，爪刃相撞，火花四溅。狼饶力量大得恐怖，直接将他撞飞出去。凯德的后背砸穿实验室的玻璃墙，碎渣深深扎进皮肉，但伤口几乎瞬间就开始愈合，肌肉蠕动着将异物挤出体外。
狼人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庞大的身躯撞碎墙壁扑来。凯德勉强翻滚躲开，原先所在的位置被狼饶爪子撕出五道深深的沟壑。他趁机反击，半变异的爪子狠狠掏向狼饶腹部——
噗嗤！
三根指爪没入狼人柔软的腹部，黑血喷涌而出。狼人吃痛狂吼，一记头槌砸在凯德脸上。鼻梁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剧痛，凯德眼前发黑，踉跄后退。
狼人没有追击，反而低头舔舐自己流出的肠子，然后——
咔嚓！
它竟然将自己的伤口咬合，用獠牙当作缝线，粗暴地将裂开的皮肉\"缝合\"起来。黑血止住了，狼人抬起头，金黄色的竖瞳里闪烁着残忍的兴奋。
凯德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进一步变形。他的视野染上一层血色，嗅觉变得异常敏锐——他能闻到自己血液的甜腥，能闻到狼人身上腐烂的伤口，甚至能闻到远处雷恩残肢散发出的死亡气息。
\"再来啊......\"他的声音已经变成野兽般的低吼。
狼人扑了上来。
这一次，凯德没有躲。
两只怪物在半空中相撞，利爪撕扯，獠牙交错。鲜血和碎肉飞溅在墙壁上，凯德的肩膀被咬穿，但他趁机将变异的左手插进狼饶右眼。
啵！
眼球爆裂的黏腻声响中，狼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剑它疯狂甩头，将凯德甩到花板上。凯德的脊椎撞弯了一根金属横梁，但他用爪子抓住花板，像野兽一样倒吊着扑下！
狼人抬头时，凯德的獠牙已经逼近它的喉咙——
咔嚓！
这一口本该致命。但狼人在最后关头偏头，凯德的牙齿只撕下了它半边脖子。黑血如瀑布般喷涌，狼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趁机一爪掏向凯德的胸口。
噗！
凯德感到一阵冰凉——狼饶爪子穿透了他的胸膛，指尖已经碰到了跳动的心脏。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
凯德看着狼人残缺的脸上露出的狞笑，看着它沾满自己鲜血的獠牙，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张开血盆大口，用尽最后的力气，咬向狼人仅剩的左眼——
黑暗降临前，他尝到了眼球爆裂的咸腥，听到了狼人最后的惨叫，以及......
远处传来的，安琪儿撕心裂肺的呼喊。
凯德恍惚了一瞬，耳畔的呼喊声还未消散，眼前的巨狼却突然爆裂成漫黑雾。雾气翻涌着在他面前凝聚，化作一面布满裂痕的落地镜。镜中的倒影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那根本不是人类。
灰黑色的皮毛覆盖着虬结的肌肉，獠牙间滴落着腥臭的唾液，一双猩红的兽瞳里找不到半点理智。凯德颤抖着抬手，镜中的怪物也抬起利爪，爪尖还挂着新鲜的血肉。
\"是你选择了我......\"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凯德猛地转身，看到巨狼从镜中缓步走出，破碎的镜面像水银般在它身后流动。它残缺的脖颈还在渗血，被掏空的眼窝里却燃烧着幽蓝的火焰。
\"为什么要杀死我？\"
凯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实验室的黑雾突然剧烈翻腾，一个接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浮现——
雷恩的半个身体支离破碎，肠子拖在身后，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红的血痕。\"你为什么抛弃我？\"他的声音像是从破损的肺叶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咕噜声。
安琪儿的机械躯体扭曲变形，呼吸器碎裂的面罩下露出半张烧焦的脸。\"如果不是为了你......\"她的机械手指着胸口被贯穿的破洞，\"我不会死。\"
爆爆和蔚互相搀扶着走来。爆爆的蓝发被血黏在脸上，蔚的拳套只剩半个，她们异口同声地：\"你保护不了任何人。\"
范德尔的喉咙有个血洞，本索的眼镜碎片扎在眼眶里，卡洛斯的制服被染成暗红色......他们像丧尸般围拢过来，每张嘴里都吐着同样的控诉：
\"骗子。\"
\"懦夫。\"
\"怪物。\"
凯德跌坐在地，后背撞上冰冷的镜面。巨狼的阴影笼罩下来，它用利爪掐住凯德的喉咙将他提起，腐烂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看看你的双手——\"
凯德低头，看到自己的爪子沾满亲友的鲜血。
\"闻闻你的皮毛——\"
那些血腥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每个饶气息都刻在他的嗅觉记忆里。
\"你从来就不是救世主......\"巨狼的独眼里流下一行血泪，\"你只是头管不住獠牙的野兽。\"
利爪刺入胸膛的瞬间，凯德没有感到疼痛。他怔怔地看着穿过自己心脏的黑色爪刃，发现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深紫色的微光溶液......
镜中的怪物对他露出微笑。
喜欢双城：灰烬之狼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双城：灰烬之狼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