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骨头缝里都在打哆嗦，黑得连自己的手都 “看” 不见，呛得肺里跟塞了团火似的 ——
这三样疼，跟潮水似的往叶凡意识里冲，快把他那点撑着的劲儿给冲没了。
可跟之前不一样的是，现在他魂儿最深处，有那么一点光，亮得特别稳。
是混沌衍化鼎给的那点精纯气儿，再加上他自己不想死的劲儿，凑成了个火种。
这火苗得可怜，连身边的黑都驱不散，可就跟黑夜里的灯塔似的，给他指了个准头 —— 至少没让他在疼里彻底迷了方向。
叶凡把所有心思都聚在鼎上，跟哄孩子似的 “催” 它：再吸点，再给点气儿，别让我就这么没了……
正较劲呢，突然感觉不对。
好像有股软乎乎的劲儿，拉着他的魂儿往下沉 ——
不是身子沉，是意识沉，跟掉进了棉花堆似的，软得没力气反抗。
周围的冷、呛、沉，一下子就远了，跟隔着层磨砂玻璃似的，模模糊糊的。
取而代之的是啥感觉？
不上来的失重，还有点空间转圈圈的晕，玄乎乎的，跟踩在云彩上似的。
下一秒，他 “看” 着了。
不是黑乎乎的河底，是一片没边没沿的灰空间。
这儿分不清上下左右，也没个白黑夜，就只有最原始的混沌气，慢悠悠飘着，灰不溜秋的，一会儿聚成团，一会儿散成烟，透着股老得没法的苍茫劲儿 —— 跟他当年在宇宙边荒见过的混沌初开景象，有点像，又不太像。
这片灰空间正中间，飘着个东西。
可不就是救了他两回的混沌衍化鼎嘛！
只是现在 “看” 着，跟之前模糊感应到的不一样。
更实在，更清楚 —— 虽然还是破得厉害，浑身爬满了蜘蛛网似的裂纹，一点光都没有，好像风一吹就会碎成渣。可那模样看得真切：三条腿，两个耳，肚子圆圆的，鼎身上刻满了乱七八糟的纹路。
那些纹路才叫邪门 —— 复杂得根本看不懂，横一道竖一道，有的像星星转圈圈，有的像水流淌，好像藏着宇宙怎么生、怎么灭的大道理。
可惜大部分纹路都黑着，被裂纹割得七零八落。也就鼎底和少数没裂透的地方，有那么几个亮点，忽明忽暗的，跟快灭的萤火虫似的。
叶凡的意识不由自主地 “飘” 过去，离鼎近零。
他 “看” 见了 —— 从河水里吸来的那些破玩意儿，水灵气啊，水里虫子的精气啊，都变成一丝丝看不见的线，被鼎底的裂纹和纹路吸进去。
这些东西进了鼎，好像被搅了好几遍似的，大部分都用来撑着鼎不碎，只有那么一丢丢，被提炼成凉丝丝的气儿，送回他身体里。
“合着你这鼎，还是个吃得多吐得少的主儿？”
叶凡心里吐槽，目光又落在那些亮点上。
他试着把意识往一个发混沌色的亮点凑过去。
唰 ——
一堆模糊的、没头没尾的信息，一下子钻进他脑子里：
“吞…… 万物…… 化…… 本源……”
虽然碎得厉害，可叶凡一下子就懂了！
这是鼎的本事 —— 吞东西！啥都能吞，能量、石头、甚至法则碎片，吞进去变成最根本的养料！
只是现在鼎太破了，这本事怕是连一成都剩不下，还得挑着吞。
“要是修好了，岂不是连云尊的帝源都能吞了？”
叶凡心里一动，又把意识往另一个发白光的亮点凑。
又是一堆碎信息：
“衍…… 万法…… 推…… 演……”
衍化？推演？
叶凡眼睛亮了 —— 这是能把吞来的养料，变成他能用的元气，以后不定还能推演出功法、神通！
可惜现在这亮点也快灭了，啥都干不了。
还有几个亮点更暗，几乎看不见，传过来的信息更碎，好像有 “炼化”、“空间”、“造化” 这些词，可根本拼不起来，想探也探不出啥。
叶凡的意识都快炸了 ——
这哪是个普通的鼎啊？这简直是个能逆的宝贝！比他前世见过的所有神器、帝兵都厉害！要是能把这鼎修好，吞万物，衍万法，报仇还不是早晚的事？
可高兴没两秒，就被现实泼了盆冷水。
鼎上的裂纹跟蜘蛛网似的，亮着的点没几个，连吸点河水精气都费劲。现在的它，就是个病秧子，能吊着他的命就不错了，还想干啥大事？
“得修！还得找能量！越多越好！”
叶凡的意识里满是渴望。
好像听见了他的想法，混沌衍化鼎又轻轻颤了一下。
这次不是嗡鸣，是更低沉、更老的声音 ——
咚……
这声不是用耳朵听的，是直接震在他魂儿上的！
又沉又苍，跟从地没开的时候传过来似的，还带着股能抚平伤口的劲儿。
这声 “鼎鸣” 一响，叶凡感觉自己的魂儿好像泡在了温水里，之前因为重生、被追、快淹死带来的累和疼，一下子松零，意识也清楚多了。
同时，鼎吸河水精气的速度，好像也快了那么一丝丝！
这声鸣响，跟个信号似的 —— 以后，他跟这鼎，就是绑在一块儿了。
可就在叶凡还沉浸在鼎内空间的玄妙里时 ——
一股劲突然拽了他一把！
意识一下子被拉了出来，回到了身体里。
冷、呛、沉，又跟潮水似的扑过来。
但这次，有点不一样了。
冷还是冷，可没那么冻骨头了；呛还是呛，可至少能匀着喘口气了；混沌衍化鼎送过来的气儿虽然还细，可跟根绳子似的，牢牢吊着他的命。
而且 ——
他好像不往下沉了？后背好像碰到了啥硬邦邦、坑坑洼洼的东西？
是河底？！
他沉到河底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个新感觉传过来 ——
不是鼎给的，是从外面来的。
一阵一阵的震动，闷闷的，通过河底的泥，传到他后背上。
这是啥？
脚步声？不像，太有规律了。
船桨划水的声音？好像有点像。
有东西过来了？
叶凡心里一紧，又一热 ——
生的希望，又冒出来了。
是路过的船？能救他？
还是…… 王虎他们追过来了，划船找他？
他赶紧把刚稳下来的意识聚起来，拼命去 “听” 那震动的方向 ——
越来越近了。
到底是救他的，还是索命的？
叶凡的心跳，在冰冷的河底，又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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