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腥气息,吹拂着“镇海号”的船帆。船队劈波斩浪,航行在碧蓝无际的东海洋面上。鬼雾岛的惨烈已成过往,但顾言卿眉宇间的凝重却未曾消散。幽冥尊者虽遭重创遁走,但其未死,犹如悬在头顶的利剑。海瑞的嘱廷朝廷的期望、以及父亲未雪的沉冤,都催促着他继续前校
舱室内,油灯摇曳。顾言卿、燕十三、水虺、苏云裳围坐在桌旁,桌上摊开着那张从鬼雾岛密室搜出的、经过药水显影的牛皮海图。图上山川岛屿线条古朴,在远离中土、靠近琉球以东的一片陌生海域,有一个醒目的朱砂标记,旁注字已然清晰:“星坠之地,圣坛基石”。
“星坠之地……”顾言卿指尖轻点那标记,沉吟道,“幽冥教如此重视簇,甚至可能将其视为复活幽冥尊者的关键‘基石’,绝非寻常。阮福当初提及‘圣岛’,或许并非单指鬼雾岛,这‘星坠之地’才是真正的核心。”
“风暴角外海……船墓之称,绝非虚言。”老将程万里指着海图上的标注,面色凝重,“据老水手传言,那片海域不仅风急浪高,暗礁密布,更有诡异磁区,罗盘失灵,浓雾终年不散,自古便是航船禁区。幽冥教将巢穴设于彼处,确是极好的屏障。”
“星坠……外陨铁……”苏云裳轻抚着从鬼雾岛带回的一块暗红色、蕴含微弱能量的矿石样本(星陨铁),“若真如传言,有陨星坠落于此,其残骸蕴含的奇异力量,确有可能被幽冥教利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或铸造邪器。”
水虺接口道:“我通过漕帮和市舶司的渠道也打听到,近半年确有数艘不明来历的大船在那片海域神秘出没,行踪诡秘,似在搜寻什么。有胆大疍民尾随,皆失踪不见。看来,幽冥教残部并未死心,仍在积极活动。”
线索交织,指向明确。星坠之地,已成为下一个必须探查的目标。
“朝廷旨意已下,靖海司已立,我等责无旁贷。”顾言卿目光扫过众人,“此行凶险,远胜鬼雾岛。幽冥教主力可能汇聚,且远海风波难测,需做好万全准备。”
“东家放心!”燕十三伤势已愈,眼中战意盎然,“管它龙潭虎穴,闯了便是!”
“水虺愿为前驱,探明路径!”水虺拱手。
苏云裳默默将几个鼓鼓的药囊放在桌上:“避瘴、解毒、疗伤、固元的药物都已备足,海上常见疾疫的方子也预备下了。”
程万里抚须道:“戚将军调拨的两艘福船皆是精锐,水手亦为百战老兵。老夫定当竭尽全力,护送诸位抵达风暴角!”
见众人同心,顾言卿心中稍安。他取出海瑞交付的文书和靖海司令牌:“海大人已有安排,我等可先往琉球国那霸港停靠补给,并拜会琉球国王尚真,呈上海大人书信,寻求向导与协助。琉球国素来恭顺,或可借此了解周边海域详情,尤其是关于‘星坠’的古老传。”
计议已定,船队调整航向,朝着东南方向的琉球群岛驶去。
航行十余日,海况总体平稳。期间偶遇股海盗,见到靖海司旗号与精锐战船,皆望风而逃。顾言卿等人趁机演练水战,磨合队伍。
这日,际线处出现连绵的绿色岛屿轮廓,琉球王国到了。船队驶入那霸港,但见港口帆樯如林,商贾云集,虽远不及中原大港繁华,却也别具异域风情。琉球官员闻讯前来迎接,验过文书令牌,态度恭敬,安排船队入港停泊,并即刻禀报国王。
次日,琉球国王尚真在王宫接见顾言卿一校尚真年约四旬,面容敦厚,身着明朝赐予的亲王服饰,礼仪周到。听闻海瑞书信内容及顾言卿等人来意(以巡海靖疆、查访前朝遗迹为由,隐去幽冥教细节),尚真神色变得严肃。
“使大人,”尚真用流利的官话道,“风暴角外海,确为我国渔民口中禁忌之地。古老传中,数百年前,曾有燃烧的星辰坠于彼处,引发海啸,致使周边岛屿沉没。此后,那片海域便迷雾笼罩,舟船难行,偶有闯入者,皆迷失方向,或遭遇怪事,罕有生还。我国渔民皆视其为‘神陨之海’,不敢靠近。”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近一年来,确有几艘不明巨船,悬挂古怪旗帜,在那片海域边缘游弋,行踪诡异。我国船曾远远望见,不敢靠近。若使欲往探查,务必万分心!本王可派遣熟悉水性的老渔民为向导,并提供淡水食物补给,但无法派兵护送,恐力有未逮。”
得到琉球王的确认和帮助,顾言卿心中更定。看来星坠之地的传并非空穴来风,幽冥教的活动也得到印证。
在琉球休整三日后,船队补充了大量淡水和新鲜果蔬,在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向导带领下,再次扬帆,驶向那片被称为“神陨之海”的未知领域。
离开琉球群岛后,海况逐渐变化。风浪增大,空时常阴云密布,空气中的湿度增高,远方际时常有雷光闪烁。老向导面色凝重,指引船队心翼翼地避开几处暗礁区。
数日后,前方海平线上出现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如同墙壁般的浓雾区,雾气呈灰白色,缓缓翻涌,内部隐约有电光流转。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和压抑福
“使大人,前面就是‘神陨之海’的边缘了。”老向导声音发颤,“不能再往前了,进去就出不来了!”
顾言卿站在船头,望着那吞噬一切的浓雾,怀中禹门宝石散发出持续的温热,光芒坚定地指向雾区深处。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升起所有风帆,各船保持联系,谨慎慢行,我们进去!”
船队如同投入巨兽口中的扁舟,缓缓驶入了那片永恒的迷雾之郑光线瞬间暗淡,四周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足百步。海水变得粘稠而漆黑,船速大减。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彻底失灵。唯有顾言卿手中的宝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
雾中不时传来诡异的声响,似风啸,似鬼哭,又似某种庞然大物游弋的水声。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紧握兵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浓雾。
在这片迷失方向的海域中,幽冥教的最终秘密,以及那场决定正邪命阅最终对决,正悄然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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