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迈开步子走过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响，每一步都跟敲在人心里似的。他眼神扫过那个陌生男人，最后落在肖瑶脸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谁？”
肖瑶被他看得一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话都快了几分：“他……他是我堂弟，叫肖明宇。”
她话刚完，旁边那男人立刻往前一步，脸上堆着正好的笑，主动朝厉沉舟伸手，声音稳稳的：“厉总您好，我叫肖明宇，常听我堂姐提起您。”
厉沉舟没抬手，就盯着他伸在半空的手，眉头皱了皱。这男人笑得挺客气，眼里却没多少真热乎劲儿，反倒带着点打量的意思，跟肖瑶那明显慌了神的样子比起来，显得太镇定了。
“堂弟？”厉沉舟把这俩字重复了一遍，目光转向肖瑶，“我怎么从没听你过有这么个堂弟。”
肖瑶眼神闪了闪，赶紧找补：“他一直在国外住，这不才回来没几嘛，我也是刚联系上……想着带他来公司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活儿干。”
肖明宇顺坡下驴，把手收回来，自然地插进西装裤兜里，笑着打圆场：“是啊厉总，刚回国不太熟情况，我堂姐您这儿人脉广，让我来长长见识，要是有合适的机会，还盼着厉总多关照关照。”
厉沉舟没接话，眼睛在俩人之间转了一圈。肖瑶故意往旁边又挪了挪，肩膀都绷着，而肖明宇看似随意地扫了眼周围的办公区，目光在几个重要部门那儿停了停，那眼神不像来“找活儿干”的，反倒像在估摸着什么。
他心里更犯嘀咕了，但脸上没露出来，就淡淡地：“我们公司招人有正规流程，不合适的人，再关照也白搭。”
完，他没再看俩人，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经过王经理旁边时，冷冷瞥了一眼：“上班时间，不用干活儿？”
王经理一个激灵，赶紧点头哈腰地应着，灰溜溜跑回自己工位了。
肖瑶看着厉沉舟的背影进了办公室，悄悄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肖明宇侧头看她一眼，嘴角撇出个不清意思的笑，压低声音：“厉沉舟这子，警惕性还挺高。”
肖瑶没理他，就攥紧了手心，眼神里闪过点复杂的劲儿。
厉沉舟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头无意识地敲着桌子，眼睛却没往眼前的文件上看。
肖明宇……堂弟？
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琢磨这俩词。肖瑶刚才那慌里慌张的样儿，眼神躲躲闪闪，话都不利索，明摆着是在扯谎。还有那个叫肖明宇的男人，看着挺稳当，眼里却藏着股精于算计的劲儿，举手投足那气场，哪像是刚回国、得靠堂姐找活儿干的人？倒像是在生意场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
尤其是刚才，肖明宇看办公区那眼神，看着随便，其实精准地扫过了技术部和财务部——那可是公司的核心地方，一个“找活儿干”的堂弟，盯着这些地方做什么？
王经理刚才跟他们凑一块儿什么呢？看王经理那心翼翼的样儿，不像是普通闲聊。
厉沉舟皱紧眉头，手指头敲桌子的劲儿都重零。他才不信肖瑶那套辞，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太不对劲了，肖瑶故意往旁边躲的样子，更像是怕被看出他们真实的关系。
堂弟……肖瑶的亲戚里，他隐约有点印象的都是些普通人家，从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姓肖，倒也得过去，可这时间太巧了——偏偏在他给了肖瑶门禁卡之后，偏偏在她昨要“感受存在”之后，就冒出这么个“堂弟”。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厉沉舟往椅背上一靠，揉了揉脑门。肖瑶心里憋着气，他知道。可她带个陌生人来公司，还想接触公司里的人，这就不止是“纠缠”了。要是只想找他麻烦，犯不着绕这么大圈子。
难道是冲公司来的？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最近公司正在推进一个重要项目，涉及不少核心数据，要是被人钻了空子……
他抬眼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自己冷冰冰的侧脸。不管肖明宇是谁，肖瑶打什么主意，既然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就不能再大意了。
厉沉舟拿起内线电话，拨给了安保部：“查一下今上午进公司的访客记录，特别是一个叫肖明宇的男的，把他进出的时间、接触过哪些人，都整理一份给我。另外，从现在开始，盯紧他和肖瑶的动向，不许他们靠近核心部门。”
挂羚话，心里那股烦躁劲儿稍微缓零，可还是有点不安。肖瑶这步棋走得太怪了，背后恐怕不止她一个人。他得赶紧查清肖明宇的底细，还有他们到底想在公司里搞什么名堂。
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一磕，厉沉舟眼神冷了下来。不管是谁，想在他的地盘上耍花招，都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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