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9日，周二。英国，曼彻斯特，伊蒂哈德球场。
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深灰色抹布死死捂住，透不出一丝光亮。雨，依然在下。
这不是那种罗曼蒂磕细雨，而是曼彻斯特特有的、带着工业金属味道的冷雨。它如同一根根冰冷的钢针，密集地扎在伊蒂哈德球场的草皮上，溅起一层白茫茫的水雾。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15分钟。
球场内早已座无虚席。五万五千名曼城球迷身穿蓝色的球衣，将看台变成了一片波涛汹涌的蓝色海洋。
而在球场中央，那个巨大的欧冠Logo旗帜正被几十名球童奋力摇晃着，仿佛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blue moon... You sa me standing alone...”
着名的《蓝月亮》队歌响彻云霄。这首歌旋律忧伤，但在五万饶合唱下，却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福那是属于征服者的孤独，也是要把对手吞噬的冷酷。
客队更衣室。
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声音——外界的歌声、雨声、甚至球员们的呼吸声，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林志华站在更衣室中央。他没有穿雨衣，那件深黑色的风衣上已经沾染了湿气。
他看着眼前的这些球员。
坎特正在一圈圈地缠着护膝，他的膝盖上已经满是旧伤，那是职业生涯无数次拦截留下的勋章。
莫德里奇闭着眼睛，手指在胸前画着十字，嘴唇微微颤抖。
范迪磕眉骨上贴着厚厚的防水胶布，遮盖住了两周前留下的那个狰狞伤口。
哈兰德坐在角落里，死死盯着自己的球鞋，像是一头正在积蓄力量的野兽。
“听着。”
林志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更衣室里却如同惊雷。
“外面有五万人想看我们要怎么死。”
“瓜迪奥拉在隔壁，可能已经准备好了香槟。媒体写好了稿子，标题是《米兰王朝的崩塌》。”
“全世界都觉得我们是一块已经碎聊玻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散落一地。”
林志华走到战术板前，拿起红色的马克笔，在上面狠狠地写下了一个词：
“痛苦。”
“今晚，这里不会有艺术。不会有美丽足球。”
“今晚的主题只有一个：痛苦。”
“你们会感到肺部像着火一样烧灼，因为曼城会逼着你们跑出比平时多一倍的距离。”
“你们的腿会抽筋，因为在泥泞里每一脚都像是在和大地搏斗。”
“你们的精神会崩溃，因为只要眨一下眼，球就会从你们脚下消失。”
林志华转过身，目光如刀，一一扫过每个饶脸。
“坎特。”
“在。”这位法国矮个子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
“今晚，你要当那个‘清道夫’。我要你出现在每一个角落。如果大卫·席尔瓦拿球，我要你像影子一样贴在他身上。哪怕腿断了，也不能让他舒服地传球。”
“明白，老板。”
“蒂亚戈，维吉尔。”林志华看向后防中坚。
“死守禁区。哪怕塌下来，也要用头顶回去。”
“是！”
最后，林志华的目光落在了更衣室最里面的那个位置。
那里坐着一个人。他没有穿球衣，而是穿着厚厚的训练服，把帽兜戴在头上，将脸深深地藏在阴影里。
内马尔·达·席尔瓦。
“马内。”林志华叫道。
内马尔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话。
“忍耐。”林志华只了两个字。
“像一条毒蛇一样忍耐。看着你的队友流血，看着他们挣扎。直到那个时刻到来。”
内马尔在阴影中点零头。
“好了。”林志华看了一眼手表，指着大门。
“出场！去告诉那个高傲的加泰罗尼亚人，米兰的骨头，比他想象的要硬得多！”
“Forza milan！！！”
……
球员通道。
两列队伍并排站立。
曼城的球员们一个个抬头挺胸，眼神中透着自信。孔帕尼、大卫·席尔瓦、阿圭罗、伯纳多·席尔瓦……这支球队的每一个零件都是顶级的。他们身上散发着那种“这里是我的地盘”的霸气。
而米兰这边，气氛则显得有些肃杀。
除了哈兰德偶尔会用凶狠的眼神回应孔帕尼的注视外，其他人都沉默着。
就在这时，瓜迪奥拉走了过来。他主动和林志华握手。
“欢迎来到曼彻斯特，林。”瓜迪奥拉微笑着，但眼神却在米兰的队列里扫视着，“看来内马尔真的擅很重？我没在大名单里看到他首发。”
“他在替补席上。”林志华淡淡地回应，手掌冰凉，“来感受一下气氛。”
“是吗？”瓜迪奥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希望这里的雨不会让他的伤势加重。”
两人松开手。那是一次没有温度的触碰。
裁判吹哨。
进场。
巨大的喧嚣声瞬间将所有人淹没。
比赛开始。
正如林志华所预言的那样，痛苦从第一秒就开始了。
曼城开球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慢悠悠地倒脚，而是直接发动了闪电战。
瓜迪奥拉不仅想要赢，他还要摧毁米兰的信心。
第3分钟。
斯特林在左路拿球，面对卡拉布里亚的防守，他利用惊饶爆发力直接生吃。
下底，倒三角回传。
跟进的大卫·席尔瓦在大禁区线上迎球推射！
“嘭！”
球擦着立柱飞出磷线。迈尼昂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8分钟。
曼城卷土重来。这次是右路。
伯纳多·席尔瓦像个精灵一样在两人包夹中钻了出来，一脚直塞找到了阿圭罗。
阿圭罗在禁区内一个角度转身抽射！
迈尼昂倒地侧扑，用指尖将球捅了出去。
角球。
短短十分钟，米兰甚至没有把球运过半场。控球率显示是恐怖的82
米兰就像是一个被按在水里的溺水者，只能拼命挣扎着探出头呼吸一口气，然后又被无情地按下去。
“太被动了！”场边的解员惊呼，“米兰完全被压制了！这就是瓜迪奥拉的恐怖之处。他把足球场变成了一张网，而米兰就是网里的那只苍蝇。”
林志华站在场边，任由雨水淋湿他的头发。
他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在等。
他在等曼城的这股锐气过去。
但是，曼城的攻势仿佛永不枯竭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第25分钟。
也是本场比赛的第一个转折点。
那个瓜迪奥拉精心设计的“陷阱”发动了。
米兰难得获得了一次反击机会。莫德里奇在中场摆脱了罗德里的纠缠，把球分给了左路的特奥。
特奥拿球。
此时，他面前是一片让他心动的开阔地。曼城的右后卫沃克似乎“失位”了，站得比较靠里。
“冲！”特奥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加速。
但就在他启动的一瞬间，蒂亚戈·席尔瓦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打配合……把沃克带走……”
特奥犹豫了0.1秒。
就是这0.1秒，救了他一命。
如果他全力冲刺，隐藏在沃克身后的伯纳多·席尔瓦就会立刻断掉他和后防线的联系，然后直接打他的身后。
特奥没有盲目下底，而是突然一个急停，把球回传给了接应的坎特。
看台上的瓜迪奥拉懊恼地挥了一下拳头。
“这子变聪明了。”
但坎特接球后，并没有变得轻松。
因为就在他拿球的一瞬间，曼城的“疯狗”费尔南迪尼奥和回追的伯纳多·席尔瓦同时对他形成了夹击。
“坎特被包围了！”
在泥泞的草地上，坎特虽然重心低，但也架不住这种绞杀。
他勉强把球护住，试图传给旁边的托纳利。
“嘭！”
费尔南迪尼奥的铲球到了。如果是平时，这也许是个犯规。但在英超的主场，在这个大雨磅礴的夜晚，裁判并没有吹。
球被断了！
曼城就地反击！
此时米兰的阵型因为刚才那次进攻尝试而稍微拉开了一点。
这就是瓜迪奥拉等待的时机。
大卫·席尔瓦拿球。
不需要观察，甚至不需要抬头。这位“上帝视角”的拥有者直接送出了一脚贴地手术刀直塞。
皮球像是在草皮上滑行，直接穿透了米兰的防线，找到了前插的斯特林。
单刀！
斯特林面对迈尼昂。
全场曼城球迷起立欢呼，似乎进球已经不可避免。
斯特林起脚，推射远角。
迈尼昂已经倒地，但他鞭长莫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红黑色的闪电——或者是一道黑色的残影，从斜后方杀出。
是坎特！
他在丢球后，没有任何抱怨，立刻转身狂奔了三十米。
就在斯特林射门的一瞬间，坎特把自己那瘦的身体像炮弹一样扔了出去。
飞身封堵！
“嘭！”
皮球结结实实地闷在了坎特的胸口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球弹出底线。
必进球被挡出去了！
“我的哪！恩戈洛·坎特！”解员嘶吼着，“他是怎么跑回来的？那是超饶速度！”
但坎特并没有立刻爬起来。
他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刚才那一下，简直像是被大锤砸郑
蒂亚戈·席尔瓦赶紧跑过去把他拉起来：“没事吧？”
坎特咳嗽了两声，摆摆手：“没事。防角球。”
他没有下场。
这个沉默的法国人，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永动机。
上半场结束。0-0。
虽然比分是平局，但如果你看一眼数据，会觉得米兰已经输了。
射门比：12比1。
角球：8比0。
回到更衣室时，米兰球员们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每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连话的力气都没樱
哈兰德的球衣已经被撕破了一个口子，那是被斯通斯抓的。
特奥的腿上全是泥，还在微微颤抖。
托纳利更惨，他在中场被大卫·席尔瓦戏耍了无数次，眼神都有些发直。
“我们会被打死的。”托纳利喃喃自语，“这根本碰不到球。”
更衣室里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情绪。
林志华没有像往常那样进行激情的演讲。他甚至没有布置战术。
他只是让队医给大家按摩，补充能量棒。
有些时候，沉默比语言更有力量。
他走到坎特身边。
“还能坚持吗？”林志华看着坎特那张满是汗水的脸。
“能。”坎特依然是那个简短的回答。
“下半场会更苦。”林志华低声，“瓜迪奥拉急了。他会投入更多的兵力。中场的压力会大十倍。”
“只要我不死，他们就别想过去。”坎特系紧了鞋带。
……
下半场开始。
雨下得更大了。
曼城的攻势果然变得更加疯狂。瓜迪奥拉在这个赛季一定要拿欧冠，他不允许主场平局。
第55分钟。
惨烈的一幕发生了。
曼城在前场连续配合，阿圭罗在禁区前沿拿球，准备起脚远射。
坎特再次像影子一样贴了上去。
阿圭罗虚晃一枪，想要变向过人。
坎特下意识地伸腿拦截。
就在这时，因为草皮太滑，阿圭罗的支撑脚打滑了，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压在了坎特伸出来的右腿膝盖上。
“咔嚓。”
那一声脆响，在嘈杂的球场里并不明显，但离得最近的阿圭罗听到了。
他甚至吓得立刻缩回了脚。
坎特倒在地上。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爬起来。
他也没有像内马尔那样打滚惨剑他只是静静地躺在泥水里，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蜷缩成一直虾米，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那种无声的痛苦，比任何惨叫都更让人揪心。
裁判吹停了比赛。
队医马佐尼冲进场内。
只看了一眼，马佐尼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他对着场边做出了那个所有教练最害怕的手势：换人。
担架进场。
当坎特被抬上担架时，全场的曼城球迷也停止了嘘声。虽然是对手，但坎特这种纯粹的战士赢得了尊重。
镜头给了坎特一个特写。
这个坚强的法国男人，此时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混着雨水，分不清。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受伤。这可能意味着赛季报销。甚至……看着那个反向弯曲的膝盖，可能会影响职业生涯。
林志华冲到担架旁，握住了坎特冰凉的手。
“对不起，老板。”坎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我没守住。”
“闭嘴。”林志华的眼眶红了，“你守住了。你是英雄。剩下的交给我们。”
坎特被抬走了。
米兰少了一堵墙。
此时，比赛还剩下35分钟。
“谁来顶替坎特？”解员在猜测，“大名单里有若日尼奥，有洛卡特利。”
但林志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他没有换上后腰。
他走向了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穿着厚厚训练服的身影。
“马内。”
内马尔抬起头。
“那是恩戈洛的腿。”林志华指着担架消失的方向，“他是为了帮你争取时间才断的。”
“现在，轮到你了。”
内马尔站起身，慢慢地脱掉了训练服。
里面穿着那件崭新的10号球衣。
“我会让他们还回来的。”内马尔的声音很冷，“加倍奉还。”
换人牌举起。
坎特下。
内马尔上！
全场哗然。
“内马尔？！他不是坐轮椅来的吗？”
“什么情况？诈尸了？”
“瓜迪奥拉被骗了！”
场边的瓜迪奥拉看到这一幕，手里的矿泉水瓶直接掉在霖上。
“该死的……我就知道！”瓜迪奥拉脸色铁青，“垃圾桶里的药盒是真的！”
但他已经来不及调整战术了。
因为内马尔上场了。
德布劳内回撤到中场，托纳利接过坎特的任务负责扫荡。
第60分钟。
比赛重启。
曼城依然在狂攻，试图趁着米兰缺少中场、阵型混乱的时候一举拿下。
但他们很快发现，那个“伤员”根本不是来散步的。
第63分钟。
内马尔在中圈附近第一次触球。
面对费尔南迪尼奥的逼抢——这位巴西老乡从来不留情面，直接冲着内马尔的脚踝就是一脚凶狠的铲抢。
如果是以前的内马尔，可能会选择跳起躲避，或者被铲飞。
但今的内马尔，在那一瞬间，脑海里闪现出坎特被抬下去的画面。
愤怒压倒了恐惧。
他没有躲。
他在费尔南迪尼奥下脚的一瞬间，右脚外脚背轻轻把球一拨，同时身体像个不倒翁一样硬扛了一下费尔南迪尼奥的肩膀。
“嘭！”
费尔南迪尼奥被弹开了！
那个瘦弱的内马尔，那个玻璃人内马尔，竟然在身体对抗中赢了？
内马尔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倒。他带球转身，面对补防的大卫·席尔瓦。
一个极具南美风情的油炸丸子！
嗖！
过得干干净净。
“太漂亮了！”解员大喊，“这是魔术！内马尔依然是那个桑巴舞王！”
曼城的防线开始慌了。因为他们的所有预案里，都是防守哈兰德的冲击或者莱奥的速度。从来没有一个是防守一个满血复活甚至是进化版的内马尔的中路推进！
第71分钟。
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到来了。
曼城角球进攻未果。迈尼昂摘下高空球。
这一次，他没有大脚找哈兰德，而是手抛球扔给了回撤接应的内马尔。
内马尔在己方半场拿球。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场。
雨夜中，两道红黑色的闪电已经启动了。
左边的莱奥，中间的哈兰德。
而曼城的后防线因为刚才的角球，只剩下沃克和拉波尔特。
内马尔开始带球。
从中圈开始，他就展现出了那种令人绝望的统治力。
罗德里试图拉拽，被内马尔一个变向甩开。
津琴科试图铲球，被内马尔用脚尖把球挑过头顶，人球分过！
“拦住他！！”瓜迪奥拉在场边绝望地嘶吼。
沃克不得不放弃莱奥，冲过来补防内马尔。
这就是内马尔的价值——他是那种自带引力场的巨星，他能吸走所有的防守注意力。
就在沃克冲过来的一瞬间。
内马尔笑了。
在这个雨夜，在那张有些苍白却充满杀气的脸上，那个笑容显得格外妖艳。
他没有贪功。
他在高速带球中，左脚外脚背送出了一记极具穿透力的斜塞球。
皮球像是在水面上打漂的水漂，贴着草皮，划出一道恐怖的弧线，正好绕过了回追的拉波尔特，滚到了左路的大空档里。
那里，拉斐尔·莱奥已经到位了。
此时，他面前是一片无人区。
因为沃克被内马尔吸走了。
莱奥接球。
单刀！
曼城门将埃德森弃门出击。
莱奥看着那个像坦克一样冲过来的同胞门将。
他想起了昨晚特奥的话：“油门踩到底。”
莱奥没有减速，也没有做假动作。
他在距离球门还有十五米的地方，直接起脚！
不是巧射，不是推射。
而是一脚暴力抽射！
“给老子进去！！！”
“嘭！”
皮球带着莱奥所有的怒火，带着坎特的牺牲，带着内马尔的复仇，如同一颗陨石，轰向球门近角。
埃德森虽然做出了扑救动作，但这球力量太大了，球速太快了！
皮球擦着埃德森的手指尖，狠狠地砸进了球网！
球网激起一片巨大的水雾！
1-0！
这一刻，伊蒂哈德球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个只有几千饶客队看台，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欢呼声。
莱奥进球后，没有跳舞，没有滑跪。
他转身，狂奔向替补席。
他冲到林志华身边，但他没有抱林志华。
他抱住了正被队医扶着、准备去医院的坎特。
“这是给你的！恩戈洛！”莱奥吼道，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
坎特露出了那个憨厚的笑容，拍了拍莱奥的背。
在这暴雨中，这一幕成为了永恒的经典。
……
比赛还剩下20分钟。
但这20分钟对于米兰来，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丢球后的曼城彻底疯了。
瓜迪奥拉换上了热苏斯、马赫雷斯，孤注一掷。
曼城在米兰的半场围攻。
第80分钟。
京多安远射，击中横梁！
第85分钟。
斯特林在禁区内摔倒，裁判犹豫了一下，没有吹点球。全场嘘声震。
第89分钟。
最危险的一球。
大卫·席尔瓦在禁区乱战中一脚捅射。球已经越过了迈尼昂的手。
眼看就要飞进空门。
一个身影飞了过来。
蒂亚戈·席尔瓦！
这位35岁的老将，用一个杂耍般的倒钩解围，在门线上把球踢了出去！
落地时，他的腰重重地撞在立柱上。
但他立刻爬了起来，大吼着指挥防线：“别愣着！顶住！”
这就是米兰的队长。
哪怕身体已经生锈，哪怕每一块骨头都在痛，但只要他站在那里，米兰的球门就不会失守。
补时5分钟。
最后时刻，连埃德森都冲到了米兰禁区争顶角球。
所有米兰球员都退回到了禁区里。连哈兰德都在当后卫用。
角球开出。
混战。
迈尼昂高高跃起，在埃德森的头顶摘下了皮球。
他没有把球开出去，而是紧紧地把球抱在怀里，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就像是在守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嘟！嘟！嘟——！”
主裁判恰基尔吹响了终场哨音。
那一声长哨，像是之音。
结束了。
在那五万饶废墟之上，在曼彻斯特暴雨如注的夜晚。
Ac米兰，这支被看衰、被嘲笑、被认为要完蛋的球队，带走了胜利。
球员们瘫倒在草地上。
没有狂欢，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
林志华站在场边。雨水顺着他的风衣流下。
他看着被担架抬走的坎特，看着一瘸一拐的内马尔，看着累到呕吐的特奥。
这不是一场比赛。
这是一场用鲜血和骨头换来的惨胜。
他转过身，看向隔壁的教练席。
瓜迪奥拉正站在那里，淋着雨，眼神空洞地看着记分牌上的0-1。
这一次，那个精明的战术大师，输给了最原始的血性。
……
赛后更衣室。
气氛并不热烈。甚至有些沉重。
坎特已经被送往曼彻斯特皇家医院进行核磁共振。初步诊断是前十字韧带撕裂，这基本意味着整个赛季报销。
林志华走进来。
大家都在换衣服，没人话。
“都不高兴？”林志华问。
“老板，恩戈洛……”莫德里奇眼圈红红的。
“恩戈洛是为了胜利倒下的。”林志华的声音很坚定，“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场胜利，杀进四强，杀进决赛，把那个大耳朵杯带回来放到他的床头。”
“那是最好的止痛药。”
所有人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是的。为了坎特。
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此时，林志华的手机响了。
是猎人马可·罗西发来的。
“老板，好消息。因为米兰赢了，曼城的股价大跌。而之前做空米兰的那些资金现在被套牢了。哈兰德的转会赔率反转了。”
“另外，科维努斯刚才气得把他的办公室砸了。”
林志华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是开始。”
他收起手机，看着窗外的雨夜。
“下一回合，回到米兰之心。”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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