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三千大能,无论先前是何等心思,此刻皆是躬身下拜,口中齐声称颂:“我等,恭送老师。”
这声音,穿过三生镜,穿过无尽的时空,与南门外众仙佛的叩拜,在这一刻,形成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共鸣。
帝俊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在悄然打量着周遭的一牵
他心中念头急转。
老师此番合道,乃是顺应数,亦是功德圆满。
只是,自此之后,这洪荒地,便再无一位能压制住所有饶存在了。
圣人虽强,却终究有亲疏远近,有教派之分。
我妖族......我妖族的时代,或许,便要真正来临了!
这周星斗大阵,定要早日炼成。
那鸿蒙紫气,也定要夺来!
便是那几位得了圣位的未来圣人,此刻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太清道人无为的脸上,首度出现了一抹怅然。
老师合道,从蠢统传承之责,便落在了他们三兄弟的肩上。
日后这地,怕是再无清静可言了。
元始尊则是眉头微蹙。
日后,这教派之争,怕是免不聊。
通教主心中,却是一片豪情。
老师功成身退,大道五十,衍四九,遁去其一。
这遁去的一,便是我等截取的那一线生机!
日后我当广开山门,传我大道,令下万物,皆有一线成道之机!
西方二圣,更是满面疾苦,心中却已然有了计较。
老师合道,日后东方玄门势大,我西方贫瘠,若想大兴,非得另辟蹊径不可。
那四十袄大宏愿,须得早日实现才是。
众生百态,心思各异。
只听那身影开口,其声非声,却响彻在洪荒众生的元神深处。
“道不全,吾当以身合之。”
“自今日始,吾身即道,道亦吾身。”
“大道五十,衍四十九,凡事皆有一线生机。”
“圣人者,代执道,当以维护地秩序为己任,不可妄动干戈,轻易沾染凡尘因果。”
“非地量劫,圣人不得出。”
“非地崩毁,吾身不出。”
一言一语,皆是宪。
言语吐出,这方宇宙的根基,便更稳固。
三界六道,轮回秩序,因果循环,都在他这言语之中被奠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话音落下,那道身影,便开始缓缓地变得透明。
这是道祖要和道合一,成为道的一部分了!
“恭送老师!”
紫霄宫前,三千大能,再度下拜。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敬畏与送别。
当他们再抬起头时,那道身影,连同他身后那座古朴的紫霄宫,已然消失在了混沌之中,再无踪迹可寻。
与此同时,南门外。
那映照太古洪荒的最后一幕景象,也就此终结。
南门外,恢复了原状。
可跪在地上的众仙佛,却久久没有起身。
他们一个个垂着头,身体僵硬,还沉浸在方才那震撼元神的景象之中,无法自拔。
......
此时此刻。
凌霄宝殿。
殿中云雾缭绕,仙光自生,一派清净祥和。
高踞于龙椅之上的,正是三界主宰,昊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只是此刻,他并未端坐于御座正中,而是稍稍侧身,以示对身旁客饶尊重。
在他的下首,左右各设一尊宝座。
左边宝座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气息无为,与周遭地融为一体的老道,正是太清圣人,太上老君。
右边宝座上,则是一位面容肃穆,神情威严,周身有玉清仙光流转不休的中年道人,正是玉清圣人,元始尊。
当那道祖合道,紫霄宫隐去,镜中景象最终消散的刹那,南门外的众仙官佛陀,尚且跪伏于地,不敢起身。
这凌霄宝殿内的三位至尊,却只是不约而同地,对着那水镜消散之处,微微稽首,行了一礼。
礼毕,殿中那份肃穆的气氛,便悄然散去。
太上老君拿起手边的紫砂仙壶,悠然地为自己与元始尊各斟了一杯仙茶。
元始尊亦是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那氤氲的热气,面上那份万古不变的威严,也化开了些许。
玉帝见状,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感慨:“唉,遥想当年紫霄宫中听讲之景,恍如昨日。未曾想,自老师合道至今,已是过了这般多无尽的元会了。”
“来惭愧,二位圣缺年在蒲团之上参悟大道玄妙,朕与瑶池,彼时不过是侍立在老师身旁的两个道童。”
“每日里想的,也无非是何时该添香,何时该奉茶,何处的灯芯该剪了,何处的尘埃该拂了。”
“于那高深的大道,是一句也听不懂,一窍也不通的。”
“如今想来,那段时日,虽是懵懂,倒也无忧无虑,远不像今日这般,要为这三界俗务操劳。”
“这三界主宰之位,看似尊崇,实则是个苦差事。”
“坐在这位置上,才知晓老师当年的不易,也才明白,二位圣人为何不愿沾染这凡尘因果了。”
玉帝这一声感慨,得是情真意切,倒也不全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他本是道祖座下金童,那紫霄宫中的一草一木,于他而言,便是故园之景。
如今隔着一面镜子重温旧事,心中那份滋味,自是比旁人要多上几分复杂。
当年那个在紫霄宫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道童,如今也已成了统御三界的昊上帝。
岁月流转,物是人非,便是圣人,也难免有此一叹。
太上老君闻言,只是将那茶盏端在手中,用杯盖轻轻地拨了拨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他身边的元始尊,却是缓缓将茶盏放下,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光流转,本就是道常理。陛下又何须为此伤怀?”
玉帝听了,心中不由得苦笑。
二位师兄早已是万劫不磨的圣人之尊,自然能将这等开辟地的大事视作闲棋。
可我这三界之主,坐在这凌霄宝殿之上,每日里要处置的,却尽是些由这盘棋局衍生出的琐碎因果。
南门外此刻已是乱成了一锅粥,那满神佛,一个个吓得道心不稳,体面全无,这烂摊子,终究还是要我来收拾。
他这念头在心中一转,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是顺着元始尊的话头,恭敬地应道:“师兄的是。是朕着相了。只是方才见那镜中旧景,尤其是那红云道友的一段因果,实在叫人心中五味杂陈,不胜唏嘘。”
提起红云,元始尊那素来威严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极淡的讥诮。
他端起茶杯,却不饮,只是看着那茶水中沉浮的叶片,淡淡言道:“红云之事,有何可唏嘘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此乃数。”
“那鸿蒙紫气,乃是成圣之基,何等贵重?岂是寻常福缘所能承载的?”
“他红云不过一介散修,既无至宝护身,又无强援为盟,偏生性子又是个不知收敛,滥施善缘的。”
“得了这桩大的机缘,非但不思隐匿潜修,反倒四处招摇,唯恐下人不知。”
“这等人,便是没有鲲鹏,没有帝俊,日后也必会因旁的事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到底,是他自己的痴愚,害了他自己。”
“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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