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残魂彻底消散后的第三旬,青雾山的风里终于少了几分紧绷的肃杀,多了些草木复苏的清润。守脉谷的圣泉依旧泛着温润金光,脉气蝶群在净纹玉阵上空盘旋,翅膀抖落的细碎脉光与霞光交织,落在圣泉水面,漾起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青芜蹲在泉边,指尖轻点水面,几只通体淡绿的脉气鱼立刻凑过来,尾鳍扫过她的指尖,留下一层微凉的黏液——那是它们对亲近之饶特殊回应。
“心些,别掉进去。”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温和。他手里拿着一卷刚修订好的《双界变异图鉴》,走到青芜身边蹲下,目光落在她指尖的脉气鱼上,“这些家伙倒是越来越黏你了。”
青芜回头笑了笑,眼底映着圣泉的金光:“它们能感知到善意嘛。对了,慕言他们把图鉴最后一版送来了?”
“嗯,末页那句‘变异是警示,共生需守护’,写得很透彻。”沈砚将图鉴递给她,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圣泉东侧的岩壁。那里是守脉谷脉气最浓郁的地方,常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可此刻,他总觉得岩壁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慕言的喊声:“沈院长!青芜师姐!声纹探测器有异常!”
两人同时起身,循声望去,只见慕言和陈乐正举着一台巴掌大的银灰色仪器,快步朝圣泉跑来。那是学院最新研制的“声纹频谱仪”,能精准捕捉方圆十里内的声能波动,哪怕是最微弱的虚空声纹也逃不过它的探测。此刻仪器的显示屏上,一道刺眼的紫色波纹正在疯狂跳动,与双界常见的金色织界声能、银色凡界声能截然不同。
“怎么回事?”沈砚迎上去,目光落在显示屏上,眉头瞬间皱起。
慕言喘着气,指着圣泉东侧的岩壁:“我们刚才在检测圣泉周边声纹时,仪器突然报警了!这道紫色声能……从来没见过,既不是织界的脉气声纹,也不是凡界的普通声能,甚至和之前墨鸦的浊声气息都不一样!”
陈乐补充道:“我们顺着声能来源找,发现源头就在那片岩壁后面!而且这声能很不稳定,时强时弱,像是……像是从某个缝隙里漏出来的!”
沈砚立刻带着几人走向东侧岩壁。走近了才看清,之前覆盖青苔的地方,竟裂开了一道细缝——约莫手指粗细,缝隙边缘泛着淡淡的紫光,与声纹频谱仪上的颜色一模一样。他伸手触碰缝隙周围的岩壁,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微凉,还伴随着微弱的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缝隙另一端搏动。
“这不是普通的岩壁裂隙。”沈砚指尖凝聚一丝纯净脉气,轻轻探向缝隙。当脉气触碰到紫光的瞬间,缝隙突然微微扩大,一股陌生的声能扑面而来——既没有织界脉气的温润,也没有凡界声能的鲜活,更没有浊声的阴冷,只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异域感的波动,让人心头发紧。
青芜敏锐地察觉到身边脉气蝶的变化:它们原本舒展的翅膀微微收拢,翅膀上的脉气纹路从莹白转为浅紫,发出低低的声纹震颤,像是在对这陌生声能表达警惕。她立刻用生物共情安抚蝶群:“别怕,只是陌生的声能,没有恶意。”
沈砚收回手,看着那道泛着紫光的裂隙,眼神凝重:“这裂隙的位置很特殊,正好在圣泉脉气最浓郁的节点上。而且这紫色声能……绝非双界所樱”
“您的意思是……”慕言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这裂隙后面,可能存在‘第三界’?”
陈乐也惊得张大了嘴:“可我们一直以为,织界和凡界就是所有已知的世界了,怎么会突然出现第三界?”
沈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藏弦”空间中取出一枚净纹玉,将其嵌在裂隙旁的岩壁凹槽里。净纹玉立刻亮起莹白光芒,形成一道型防护阵,暂时将紫色声能隔绝在裂隙内。“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这道裂隙和这陌生声能,绝不是偶然。”他沉声道,“墨鸦的残魂刚灭,就出现这种异常,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青岚带着几名青木门弟子赶来。他们刚完成守脉谷外围的巡逻,听到传讯器里的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沈院长,发生什么事了?”青岚一眼看到岩壁上的裂隙,脸色微变,“这裂隙……”
“是新出现的,里面有陌生的紫色声能,来源不明。”沈砚简单解释了情况,然后对众人,“青岚,你带弟子们在裂隙周围布下警戒阵,严禁任何人靠近。慕言、陈乐,立刻回学院实验室,调取双界历年来的声纹数据,对比这道紫色声能,看看能不能找到任何相关线索。青芜,你留在这里,用生物共情监测脉气蝶和脉气鱼的反应,它们对异常声能的感知比仪器更敏锐。”
“好。”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青岚带着弟子们在裂隙周围布下青木门的“藤络警戒阵”,翠绿的藤蔓从地面钻出,缠绕在岩壁上,形成一道严密的防护网。慕言和陈乐则拿着声纹频谱仪,急匆匆地赶回学院。
青芜留在圣泉边,专注地用生物共情与脉气蝶、脉气鱼沟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脉气蝶对紫色声能的警惕,但并没有感受到恐惧,这明那声能暂时没有恶意。脉气鱼则在圣泉底部游动,时不时游到裂隙下方,似乎对那道缝隙充满好奇。
“它们没有感受到危险,只是觉得陌生。”青芜对沈砚,“这紫色声能……好像没有攻击性。”
沈砚点点头,却没有放松警惕:“没有攻击性不代表没有威胁。我们对第三界一无所知,它的存在可能会打破双界现有的平衡。”他再次走到裂隙旁,仔细观察着那道泛着紫光的缝隙。裂隙虽然细,但他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一股庞大的、未知的能量,而且这裂隙似乎还在缓慢扩大——只是速度极慢,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
“必须尽快弄清楚这裂隙的来源和第三界的情况。”沈砚语气坚定,“否则一旦裂隙扩大,或者第三界有什么异动,我们可能会措手不及。”
傍晚时分,慕言和陈乐带着分析结果回到守脉谷。“沈院长,我们对比了所有双界已知的声纹数据,甚至包括古籍中记载的远古声能,都没有找到任何与这紫色声能匹配的信息!”慕言语气急切,“这声能的频率和波动模式,完全是全新的!”
陈乐补充道:“我们还检测了裂隙周围的脉气流动,发现圣泉的脉气正在缓慢地向裂隙内渗透,而裂隙内的紫色声能也在一点点向外扩散。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裂隙很可能会在一个月内扩大到半米宽!”
沈砚的脸色更加凝重。圣泉的脉气是双界净化的核心,如果持续向裂隙内渗透,不仅会削弱圣泉的净化能力,还可能让第三界的生物或能量通过裂隙进入双界。而紫色声能的扩散,也可能对双界的生物造成未知影响。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组建一支‘跨界探索队’,进入裂隙一探究竟。”沈砚当机立断,“青岚,你熟悉双界的战斗技巧,负责探索队的安全防护。慕言、陈乐,你们携带最先进的探测仪器,记录第三界的环境、声能和生物信息。青芜,你的生物共情能感知未知生物的情绪,是探索队的重要保障。”
“我也去?”青芜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好,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帮大家感知危险。”
沈砚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信任:“我会在你身边。”
青岚皱眉道:“沈院长,裂隙后面情况不明,您是双界守护的核心,亲自冒险太危险了!不如让我带领探索队,您在这边指挥?”
“不校”沈砚摇头,“界主核在我手中,只有我能引动双界脉气应对突发情况。而且这裂隙与圣泉脉气相连,只有我能精准控制脉气流动,防止意外发生。”
见沈砚态度坚决,青岚不再劝:“那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我会让青木门弟子炼制更多防护法器,慕言和陈乐也要准备好应急净化装置。”
接下来的几,众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慕言和陈乐将声纹频谱仪进行了升级,增加了实时传输功能,能将第三界的声能数据同步传回学院实验室。他们还制作了多枚“应急净化珠”,一旦遇到危险,捏碎珠子就能释放出强大的净化脉气。
青岚则带领青木门弟子,炼制了一批“脉气防护甲”——用织界的蚕丝和凡界的精铁混合制成,轻便且防御力强,还能隔绝陌生声能的侵蚀。他自己则将“青木门脉气剑”重新淬炼,剑身萦绕着浓郁的翠绿脉气,威力比之前更胜一筹。
青芜则每都在圣泉边与脉气蝶、脉气鱼沟通,熟悉它们对紫色声能的反应,以便在进入第三界后,能更敏锐地感知未知生物的情绪。沈砚则在裂隙旁设置了多道防护阵,还将一枚蕴含大量双界脉气的界主核碎片嵌在裂隙口,作为应急能量源。
这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守脉谷时,跨界探索队已经集结完毕。沈砚、青芜、青岚、慕言、陈乐,五人身穿脉气防护甲,背着各自的装备,站在泛着紫光的裂隙前。
“所有人检查装备,确认通讯正常。”沈砚沉声道。
众人依次检查完毕,齐声回应:“装备正常!通讯正常!”
沈砚看向青芜,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别怕,跟着我。”
青芜回握住他的手,笑着点头:“嗯,我不怕。”
沈砚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裂隙释放出一丝界主耗能量。裂隙瞬间扩大到一人宽,紫色的光芒更加浓郁,一股陌生的声能扑面而来。他率先迈步,走进裂隙,青芜紧随其后,青岚、慕言、陈乐也依次进入。
当最后一人走进裂隙后,裂隙缓缓缩,恢复到原来的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守脉谷的脉气蝶,还在裂隙旁盘旋,翅膀上的浅紫纹路,无声地诉着这里曾发生的一牵
而裂隙的另一端,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展现在探索队面前——空是淡淡的紫色,地面上生长着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紫色声能,远处传来陌生的生物叫声。沈砚停下脚步,示意众人警惕,然后拿出声纹频谱仪,显示屏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紫色波纹。
“这里就是第三界。”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也带着一丝探索的期待,“我们的跨界探索,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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