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纹学院的晨读声刚落，林舟就踩着沾着露水的登山靴冲进了实训场。他手里攥着个声纹记录仪，屏幕上跳动着紊乱的绿色波纹，脸色比身后的晨雾还沉：“沈院长，出事了——城西的青雾山森林里，发现了奇怪的鹿！”
沈砚刚指导完学生调试脉气吉他，闻言放下手里的拨片。青雾山是厂区附近的自然森林，前阵子陈乐还去那里采集过溪流声，怎么会突然出问题？他接过声纹记录仪，指尖刚触到屏幕，就感受到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波动——那波动像极了之前虚空裂缝残留的声纹，却又掺杂着动物的生物频率，乱得像被狂风搅过的湖面。
“具体怎么回事？”沈砚的声音沉了下来。虚空裂缝虽已闭合，但当时外泄的声纹如同散落在双界的“余烬”，他一直担心这些残留会引发异常，没想到担忧还是成了真。
林舟抹了把额角的汗，语速飞快地：“今早巡林员发现的，那鹿长得怪得很——两只耳朵尖上长着淡紫色的声纹纹路，像刻上去的一样。有人靠近时，它突然发出一阵‘嗡’声，直接把旁边的灌木丛震得枝叶乱飞！我跟着去录了声纹，你听……”
他按下播放键，记录仪里传出一阵低沉的共振声，不像普通鹿鸣，反倒像声能站过载时的嗡鸣。沈砚的眉头皱得更紧，这声音里的虚空声纹残留很淡，却像藤蔓一样缠在鹿的生物声纹上，硬生生改变了它的体征和能力。
“叫上陈乐和青芜，我们现在就去青雾山。”沈砚抓起外套，又转头对旁边的青岚叮嘱，“学院这边你盯着，要是织界那边有消息，立刻用脉气传讯告诉我。”
青岚刚把《声纹文明志》的新插画收进抽屉，闻言立刻点头，指尖不自觉攥紧了炭笔：“你们心，那虚空声纹邪性得很，别靠太近。”
一行人赶到青雾山时，巡林员正守在警戒线外，脸色发白地指着森林深处：“就在前面的桦树林里，那鹿没跑远，就是太凶了，我们不敢靠近。”
沈砚让大家戴上声纹屏蔽耳麦——这是学院新研制的设备，能削弱虚空声纹的干扰。刚走进桦树林，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像有只巨大的蜂虫藏在枝叶间。陈乐举着声纹采集器，屏幕上的波纹越来越密集：“就在左前方五十米，声纹强度在慢慢升高。”
几人放慢脚步，拨开挡路的枝条，果然看到了那只“声纹鹿”。它站在一片空地上，通体雪白，唯独两只耳朵尖泛着淡紫色的光，仔细看能发现纹路像极了虚空裂缝闭合时的声纹轨迹。它似乎察觉到了来人，抬起头，耳朵尖的紫色纹路瞬间亮了起来，低沉的嗡鸣声从喉咙里滚出。
“心！”沈砚一把拉住想往前凑的林舟，同时从背包里拿出脉气屏障发生器——这是用织界的脉气晶石和现代技术结合做的设备，能形成一层淡绿色的屏障。
话音刚落，声纹鹿猛地仰头，一道肉眼可见的淡紫色冲击波从它嘴里喷了出来，直扑几人而来。冲击波撞在脉气屏障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屏障上的淡绿色光晕晃了晃，却没被冲破。
陈乐惊出一身冷汗：“这冲击力快赶上型声能炮了！要是普通人遇上，非得被震伤不可。”
青芜的指尖泛着淡绿色的脉气，她盯着声纹鹿耳朵上的纹路，轻声：“它身上的虚空声纹在‘寄生’，像是在慢慢吞噬它原本的生物声纹。你看它的眼睛，没有神采，像是被声纹控制了。”
沈砚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特制的捕捉笼——笼壁上缠着能中和虚空声纹的脉气丝带。他对青芜使了个眼色，青芜立刻抬手，一缕柔和的脉气顺着地面滑向声纹鹿，像藤蔓一样轻轻缠上它的腿。声纹鹿挣扎了一下，发出的嗡鸣声弱了些，沈砚趁机冲过去，将捕捉笼扣在它身上。
笼壁上的脉气丝带立刻亮起，淡绿色的光晕包裹住声纹鹿。它身上的紫色纹路渐渐暗了下去，嗡鸣声也变成了微弱的呜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先把它带回学院的声纹实验室，”沈砚看着笼里的声纹鹿，语气凝重，“得尽快找出中和它体内虚空声纹的办法，不然它撑不了多久。”
几人刚把声纹鹿装上特制的运输车，沈砚的脉气传讯器就响了——是青岚发来的消息，语气急促：“沈院长，织界出事了！青木门的弟子在守脉谷旁的山涧里，发现了奇怪的鱼，鳞片会发光，游过的水都变甜了！”
沈砚的心沉了下去。现代的森林出现声纹鹿，织界的山涧又出现异常的鱼，显然不是巧合。虚空声纹的残留像撒在双界的种子，在不同的环境里生根发芽，引发了生物异变。
“我们兵分两路，”沈砚立刻做了安排，“我和青芜回学院处理声纹鹿，林舟你立刻去织界，看看山涧里的鱼是什么情况，记得带上声纹采集器和脉气屏障，千万别大意。”
林舟点点头，抓起背包就往界门的方向跑。沈砚和青芜则带着声纹鹿，火速赶回声纹学院。
实验室里，声纹鹿被安置在特制的玻璃舱里，舱壁上的脉气丝带不断输送着中和能量。沈砚盯着屏幕上的声纹分析图，虚空声纹的残留像细的黑色丝线，缠绕在鹿的生物声纹主线上，时不时发出一阵微弱的波动，让鹿的身体跟着颤抖。
“得用纯净的脉气和声能，一点点把这些虚空声纹‘剥离’出来。”青芜的指尖按在玻璃舱上，淡绿色的脉气顺着舱壁渗进去，“但不能太急，要是山它的生物声纹，它就活不成了。”
沈砚点头，启动了实验室里的声能中和仪。淡白色的声能顺着管道输入玻璃舱，和青芜的脉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层淡绿中透着白的光晕。屏幕上的黑色丝线慢慢变淡，声纹鹿的呜咽声也了下去，耳朵尖的紫色纹路渐渐褪去，露出雪白的耳尖。
就在这时，林舟的传讯器响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惊讶：“沈院长，我看到那些‘脉气鱼’了！长得像织界的溪鱼，但鳞片是淡绿色的，会泛脉气光，游过的水真的变甜了！我采集了水样和声纹，这鱼的声纹里也有虚空残留，不过和那鹿不一样，像是和脉气融合在了一起。”
沈砚让林舟把采集到的声纹和水样传过来，屏幕上立刻出现了脉气鱼的声纹图——虚空声纹的残留是淡紫色的，和织界的脉气声纹（淡绿色）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声纹频率。而水样分析显示，里面多了一种特殊的脉气化合物，正是这种化合物让水变甜了。
“看来虚空声纹在不同环境下，和生物的融合方式不一样。”沈砚皱着眉，“在现代，它和动物的生物声纹结合，引发了攻击性异变；在织界，它和脉气结合，让生物产生了特殊的能力，还改变了周围的环境。”
青芜看着屏幕上的脉气鱼声纹图，若有所思：“不管是哪种融合，都是虚空声纹在干扰正常的生物频率和脉气流动。要是不尽快处理，不定还会有更多的生物异变，到时候双界的生态都可能被影响。”
沈砚点点头，他想起之前虚空裂缝出现时，那种毁灭地的力量。现在的残留虽然微弱，却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发更大的危机。“青岚，你去把双界的生物学家和脉气大师都请来，”沈砚对着传讯器，“我们得开个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异变生物，找出应对的办法。”
傍晚时分，声纹学院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现代的生物学家拿着声纹鹿的分析报告，眉头紧锁；织界的脉气大师看着脉气鱼的声纹图，手指不断掐算着脉气流动的轨迹；青柏长老拄着竹杖，脸色凝重：“守脉谷的山涧连着织界的主脉，要是这些脉气鱼的异变扩散到主脉，整个织界的脉气都会出问题。”
“青雾山的森林也连着厂区的水源，”现代的环境学家补充道，“那声纹鹿的冲击波要是震坏了水源地的管道，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看着众人，语气坚定：“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控制住已发现的异变生物，防止它们扩散。然后，我们得找出一种能主动净化虚空声纹残留的办法，不能再被动应对了。”
他顿了顿，看向青芜和陈乐：“学院的实验室由你们负责，继续研究声纹鹿和脉气鱼，看看能不能从它们身上找到虚空声纹的弱点。林舟，你带着人，在双界的森林、山涧、河流附近巡逻，一旦发现新的异变生物，立刻上报。”
“那我们能做什么？”青岚举着炭笔，他刚把声纹鹿和脉气鱼的样子画下来，准备贴在《声纹文明志》的续页上，记录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沈砚看着他，又看了看在场的双界弟子：“你们要做的，是学习怎么分辨虚空声纹的残留，怎么用脉气和声能保护自己。不定，我们还能从这些异变生物身上，找到培育‘声纹守护者’的办法——让能中和虚空声纹的生物，成为双界的第一道防线。”
会议结束后，沈砚走到实验室，看着玻璃舱里的声纹鹿。它已经安静下来，耳朵尖的紫色纹路彻底消失了，正闭着眼睛，享受着脉气和声能的滋养。青芜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张刚画好的声纹图：“它体内的虚空声纹已经清除了大半，明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沈砚点点头，目光望向窗外的界门。织界的方向，夕阳正慢慢落下，余晖把界门染成了金色。他知道，这场由虚空声纹残留引发的危机，才刚刚开始。但他也相信，只要双界的人齐心协力，用脉气和声能的力量，一定能找到应对的办法，守护好这两个慢慢融合的世界。
夜深了，实验室里的仪器还在“嗡嗡”地响着，淡绿色的脉气光晕和淡白色的声能光晕交织在一起，像一层温柔的屏障，守护着玻璃舱里的声纹鹿，也守护着双界的安宁。而在织界的山涧里，林舟正带着弟子们，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些泛着淡绿色光芒的脉气鱼，手里的声纹采集器，还在不停地记录着它们的声纹频率——一场跨越双界的“净化之战”，已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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