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峪至阳泉的崎岖山路上，刘川抽调的新一团精锐和李云龙的独立团顺利汇合，齐头并进。战士们闷着头赶路，除了脚步声和武器碰撞的轻响，再无其他声音。
李云龙凑到刘川身边，压低声音：“老刘，前面再过一道山梁，就是阳泉地界了，鬼子外围据点不少，咱这么大队人马，想一点动静没有摸过去，有点难，是不是考虑绕路过去。”
刘川目光看向前方，沉声道：“不能绕，绕路浪费时间，就从他们各个据点中间穿过去，传令下去，队伍收拢，间隔缩，速度加快，遇到股鬼子巡逻队，用匕首和刺刀解决，不许开枪，遇到炮楼，不理它，快速通过，告诉战士们，现在比的就是速度和胆量。”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战士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脚步放得更轻。
在穿过一片丘陵地带时，侧翼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几声闷哼，很快又归于寂静，一个侦察兵猫着腰跑回来报告：“司令，李团长，解决了三个鬼子暗哨。”
“好，继续前进，”刘川面不改色。
队伍继续潜行，心翼翼却又坚定无比地插入敌人防区的缝隙。
又行进了一个多时，阳泉的城墙轮廓已映入眼帘，刘川停下脚步，身后得部队瞬间静止，匍匐在地。
李云龙匍匐过来，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片刻：“他娘的，城墙垛口后面有机枪反光，鬼子防守挺严密啊。”
刘川也举着望远镜，镜头缓缓移动，观察着城墙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城墙东南角一片相对低矮、看起来像是后来修补过的区域。
“看那儿，”刘川用手指道：“那段城墙，颜色不对，像是用夯土新补的，还没完全加固，那是咱们的机会，”
李云龙顺着看去，眼睛一亮：“嘿，还真是，狗日的偷工减料了？……不对， 是上次咱们炮击留下的豁口，他们还没修利索，”
刘川放下望远镜：“就是那儿，老李，你带独立团一营和特务连，从正面悄悄摸过去，尽量靠近城墙根，制造动静，吸引鬼子火力，”
“明白，佯攻嘛，我拿手，”李云龙嘿嘿一笑。
“炮兵连长，”刘川低声喝道。
炮兵连长立刻猫腰过来：“司令，”
“看见那段新补的城墙了吗？”刘川指着目标，“我就剩五发从榆树沟缴来的山炮弹了，给你个死命令，等李云龙那边一打响，你把所有迫击炮、掷弹筒，都给我往那段城墙根上砸，不用精确打击，就给我用火力覆盖，把它炸松，炸塌，给突击队炸开一个口子，”
炮兵连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凶狠：“司令放心，就算用炮弹啃，也给您啃开个口子，”
“教导队，”
“到，”教导队副队长跑到刘川身边。
“你的教导队，跟着我，等炮火一停，城墙缺口出现，第一批给我冲进去，不要恋战，直扑鬼子旅团部，为大部队开路，”
“是，”副队长低声应道。
“其余各部，做好突击准备，缺口打开后给我玩命往里冲，记住，速度，速度，还是他娘的速度，要在鬼子反应过来之前，把阳泉搅个翻地覆。”
所有干部低声领命，迅速返回各自部队，刘川最后看了一眼阳泉的城墙，他抽出那把勃朗宁“掌心雷”，检查了一下子弹，又插回枪套。
他抬起头望向李云龙的方向。黑暗中看不到彼此，但他知道，老李已经就位。
时间，在紧张的范围中一分一秒的度过。
突然，“哒哒哒哒——，”
阳泉城墙正面，骤然爆发出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李云龙那边打响了，
城墙上鬼子的探照灯瞬间全部扫向正面，机枪火力瞬间对准攻城部队，警报声凄厉地响起，
“炮兵，”刘川一声怒吼，
“开炮——，”炮兵连长的咆哮几乎同时响起，
“嗵，嗵，嗵，轰，轰，”
新一团的迫击炮、掷弹筒，连同山炮，炮弹精准地砸向东南角那段新修补的城墙，地动山摇，砖石泥土被炸得四处飞溅，那段城墙在剧烈的爆炸中剧烈颤抖、松动、垮塌。
“停，”刘川死死盯着爆炸点，炮声骤停，硝烟弥漫中，一段数米宽的豁口，赫然出现在城墙上，“教导队，跟我上——，”刘川第一时间指挥道。
“杀啊——，，，”教导队的精锐紧随其后，向打开缺口的城墙冲去。
枪炮声、喊杀声，惊醒了阳泉指挥部里的藤田，藤田从床上上弹起来，脸色剧变：“哪里打炮？哪里进攻？”
一个参谋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将军阁下，不好了，东南角城墙被八路军用炮火轰开了大口子，大量八路军正从缺口涌入城内，直扑旅团部方向来了，”
“什么？八嘎，，”藤田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他一把推开参谋，平窗口，只见东南方向火光冲，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正迅速向城内蔓延，
“刘川……你……你竟然……”藤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他原以为刘川会在外围消耗，会佯攻，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疯狂，如此直接直接捅向了他的心脏。
“顶住，命令所有能动的士兵，给我堵住缺口，挡住他们，快，”藤田声嘶力竭地狂吼，声音淹没在越来越近的枪炮声郑
他转过身，看着指挥部里惊慌失措的参谋和卫兵，又看向桌上那把象征着武士精神的指挥刀，眼神变幻不定。
城内的混乱迅速扩散。刘川亲自率领的尖刀部队，在泉城的中心地带疯狂突进，每一步，都溅起血花，每一声枪响，都意味着死亡。
而更远处，听到城内爆发出激烈战斗的信号，李云龙也发出了总攻的信号，独立团主力向城墙缺口涌去。
阳泉，这座日军第四旅团苦心经营的堡垒，此刻正从内部开始崩裂，
藤田颤抖着手，握住了桌上的指挥刀刀柄，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那个叫刘川的八路军的疯狂和魄力。
“报告，”又一个通讯兵仓皇闯入，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将军，冲入城内的八路军先锋距离旅团部不足一公里了，带队指挥官确认是刘川本人。”
指挥刀得寒光映照出藤田那双充满血丝、写满震惊和一丝疯狂的眼睛。
刘川来了，既然疯狂，那就看我们谁是瓮中之鳖。
“参谋，”
参谋一颤，立刻应道：“嗨，”
藤田眼中的疯狂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恢复的理智，他双手撑在作战地图上，带着一种紧迫感：“刘川他竟然敢亲自来，好，很好，他要赌上他的新一团，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他直起身，命令砸下：“立即，命令李家镇、高庄守军，丢弃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武器弹药，以最快速度，不惜一切代价，回防阳泉，我要他们在预定时间内给我死死扎住外围出口。”
“命令阳泉城内所有预备队、宪兵、甚至文职人员，全部拿起武器，占据所有制高点，利用每一条街巷、每一栋房屋，给我层层阻击，拖住他们，一步也不许后退。”
“电台，”他转向通讯兵：“立刻接通太原司令部，我部已成功诱敌深入，将八路军新一团主力精锐困于阳泉城内，敌军指挥官刘川确认在包围圈中，战机千载难逢，请求司令部紧急战术指导，火速派出周边部队协同，向我靠拢，形成最终合围——”
藤田的手掌拍在地图上阳泉的位置，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一次，我要彻底碾碎新一团，绝不能让刘川活着出去。”
日军指挥部内一股杀机，以阳泉为中心，骤然向四周绷紧、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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